思念重逢,有量变的差异,有时也会产生质的突变。

  洪建民和南珠儿一晃又四个多月没见面了。这让洪建民感到度日如年。他觉得好像有500年没见了。洪建民端详着眼前的南珠儿,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目光里多了些沉静和深邃。让洪建民感到短短才两年时间,或者说离前一次见面才不到半年时间,已经不再像7年前把他脖子咬出血的那个小姑娘了。心里想,时间真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就这么短短几天,就把岁月的风霜刻进了人的年轮。
  现在,南珠儿比离开海洋市的时候,的确更显得成熟了好多。洪建民觉得自己也变得有些沧桑和沉稳。洪建民的目光细细地从她的发髻一直倾泻下来,他看到眼前的南珠儿:一双洋溢春色的眼睛,尽管多了点世故,但是,依然流淌着关爱之情,仿佛永远温暖着整个世界。南珠儿,此刻穿一件驼绒长风衣,坐了下来。屋里有点热,她又站起来,把风衣脱了。也许是刚才赶路急了些,也可能是茶室温度就是高了些,她脸色红润,春风满面,看上去格外添几分神韵。无论如何,洪建民心里除了爱和感激,再也不会烦她了。即使不告诉他那个秘密,他也不会记恨她。
  洪建民意识到,他们都走过了人生最辉煌的青年时代;已经成熟了。不过,有一点不能否认,她还那么爽朗,时刻给人一种健康向上的活力,让人感受到发自内心的感染和鼓舞。在洪建民看来,似乎南珠儿面前永远没有困难,也没有孤寂;在她身上始终洋溢着80后女孩的魅力;乐观,豁达,特立独行,落落大方,又内敛,有一种含而不露的内质;她虽忙碌,却得心应手,看不出一点紧张的神色。
  南珠儿现在已是传媒学院一位讲师。还是女性诗人中的佼佼者。她的一首《秋茄桐花》,至今被全国诗人尊为上品。她兼职经营的影视公司的一些影视作品在影视院线很受观众的欢迎。她的一场《影视市场中观众的核心地位》的报告,已在全国巡回演讲达30余次,最近又接到休斯敦大学的约请。
  南珠儿高兴地说:“我们真有缘,今天晚上传媒大学年终汇报演出,你就来了,别走了,你留下来看完演出,再走吧。” 南珠儿极尽地主之宜。这时,洪建民终于又看到南珠儿还像从前一样充满活力;这让他满心欢喜。
  他们一起反复探讨了白泉关于蓝天、碧水、林涛、甘泉等八大区域宏观环境学意义,洪建民也谈到了自己制作环境树计算尺的艰辛,当然也谈到了成功的喜悦。
  洪建民说:“在你的启发下,我终于明白,白泉重逢定理和蓝天、厚土等八大区域之间的关系,尤其是八大区域的权值发现,为制作环境署计算尺提供了先决条件。可是我无法确定它们同期推荡、相互印证的关系。”
  南珠儿听了,更加喜爱洪建民的坦诚,尤其他那种略微有点傻气又很青春的表情,更让她的脸上时时流露出含容不住的微笑。洪建民见了,心里想,这才是真纯的美女笑容。他甚至有点忍按不住内心的冲动,想扑上去,捧住南珠儿的脸,从左面颊一直咬到右面颊,甚至也想咬一口南珠儿的脖子,也咬出血,看看南珠儿血的颜色,到底是粉的还是红的?想虽是这样想,不过他终于没有咬,因为茶室里的人实在很多,而且都保持在一定的距离,在小声低语,他不能打破这种和谐。他们几乎在这里坐了一天,有时是南珠儿说,洪建民静静地听着;有时洪建民说,南珠儿静静地听着。
  “黄沙岭菊芋园诗会,确定去南海考察红树林,我可把名单都统计好了,你不会有什么变化吧?” 南珠儿问。
洪建民沉吟了两秒钟,回答说:“你把名单先传给南海芭蕉,等我把这件事儿办完了,去一趟丹溪江,取一些资料,就去南海考察,我想不会有什么问题。”
  “前些日子,我也是应邀去南海的,才幸运的见到了红树林。”
  “你说的红树林,在南海什么地方?”
  “我记得是在海口东南一点的地方,哦----好像有几十公里吧,也许是一百多公里,坐车去的,我也估算得不太准确。”
  “呃,是这样的。”
  南珠儿说:“我是受人之约,拍一个电影短片,去参加这个会议的,叫什么来着?嗯,是红树研究会。”
  “感觉怎么样?”洪建民问。
  “十分难忘。”南珠儿回答。
  “很想听听这难忘感觉。”
  “我感觉十分美妙。海水涌来,拍打着红树林,真让人心舒气朗,很漂亮啊!阳光下那么苍翠,今日想来,还是那样奇异瑰丽。”
  洪建民听南珠儿说到这里,又回到了从前,激越起来,开始慷慨陈词,兴奋地说:“我从引水工地回到市里后,在这两年的时间中,对红树作了一番专门研究。红树已经不单纯是一个植物学的概念,它同时也是环境学概念,深刻一点说它也是一个文化概念。”
  “可不是呢!会上有人倡议还要建立红树林文化研究会呢,甚至有人还说到它的医疗药用价值呢!”南珠儿也高兴起来,连用了三个“呢”,让洪建民更感亲切。
  “红树的确具有医学药用开发潜力。”洪建民说,语气十分肯定。
  “我听说红树气根可用来治疗肾结石和尿路结石,木榄胚轴能治疗糖尿病,秋茄的根还能够治疗风湿性关节炎,老鼠簕的根能治疗乙型肝炎和男性不育。可是长期以来红树植物的药用主要流行于民间,我知道仅有海南医院利用红树植物的树皮治疗烧伤,开创了临床先例。”
  “当然,更重要的是它的环保价值和文化价值。特别是红树含有金属硫蛋白,当植物体内吸收了大量的铅、镉、铜等重金属时,它能转化成生物酶,消除这些重金属的污染。”
  洪建民和南珠儿越谈越有兴致,几乎忘记了时间。

  南珠儿看到洪建民在端详她,脸色更加红润,说:“你来也不告诉我几点到,坐哪个班次的飞机,我好去接你呀!”
  洪建民开始也想告诉他班机的时间,考虑她忙,加之机场离市内那么远,就一个人悄悄过来了。
  “你还没吃饭吧?” 南珠儿说,“我去要一个三明治给你。”
  洪建民点点头,说:“在飞机上吃了点心。”
  接着,南珠儿去靶台要来了两杯咖啡、两个三明治。
  “对了,上次在菊芋园我还忘问你了,考察红树林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南珠儿用咖啡勺轻轻搅动着咖啡,面前浓香四溢。
  “我有一件没了的心事,也是祖辈的心愿,那里住着我未曾谋面的本家。”洪建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啊,还住着本家?” 南珠儿一面说,一面摆弄着项链下方的饰穗儿。刚才在靶台把那些饰穗弄乱了,她想把它理得顺畅些。
  “其实,不是这样,我也得去看看,红树有些地方很像人,它是一种生命的姿态,也是一种境界,或者说我们人类就活在红树的境界里,才经世不衰,如此宏大,生生不息的呀。”南珠儿从洪建民的言语间,感觉他还像以前那样朝气蓬勃。
  “记得上次在QQ见到你时,我跟你说,过几天我到美国去演讲,预计你从丹溪江回来,我也差不多回来了,届时我们一起前往。” 南珠儿说这话时,那些饰穗已经理顺了,垂在胸前,显得十分淡雅。洪建民从南珠儿的眉宇间看到有一片红云慢慢飘散开来,看上去极舒展、爽朗、飘逸。
  到了晚上,他们一起在演出室外大厅吃过了晚饭。洪建民在前排坐了下来。这是南珠儿编剧并参与导演的一个剧目:《美丽的红树林》。大意是说,一个叫矮桥的村庄坐落在南海边,村里有人学坏了,每日在打红树林的主意,想把林子砍了,村民阿龙在大智人的帮助下,通过自己的智慧,终于战胜了邪恶。南珠儿还在戏里扮了一个角色。南珠儿伏在洪建民的耳边轻声说:“我演的是一个配角,护林员的妻子,就是很小气的爱占小便宜的那种女人。”
  演出开始了。南珠儿一出场,人还没见到,声音先飘过来了,的确有种先声夺人的感觉。南珠儿演的虽是一个配脚,但是演得到位得体、酣畅淋漓,给这个戏平添几分成色;她有时也跟着抢戏,但不喧宾夺主,始终让戏的起伏掌握得恰到好处。

  当天晚上,洪建民来到王府井红茄冬宾馆,办好了住宿手续。他接到南珠儿的电话,说散场后有事情需要安排,得晚些时候才能过来。
  洪建民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又在想白泉重逢定理了。可是他想着想着又想起了南珠儿。现在他好像更加离不开南珠儿了。他甚至想即使没有白泉重逢定理,他也不能没有南珠儿。如果说白泉老师发现的谁也没有说的秘密是王冠上的宝石,那么南珠儿就是他脑瓜门上的一颗明珠,她的光彩照亮了他的人生道路,甚至照得处处意义非凡。
  早在少年时,他心里就始终有个人,他深深、暖暖的爱着。这人是谁呢?却说不清楚。直到命运让他见到南珠儿之后,几经离合,他才想起来,原来他等的不是别人,就是南珠儿。这本书,这个人,或者说这棵红树,才是他必须用一生时间认真阅读的风景。开始虽然他不是特别喜欢南珠儿,甚至想把这个影子甩掉,可是不但没有甩掉,反而越来走得越近。这时他又开始反观自己了。
  在海洋市引水时,他与南珠儿,联手完成的从源头改变人们向河道排放垃圾的陋习,实在也是一个创举。至今到过缨络河的人回来依然赞叹,这水咋这么清呀!想到这儿,他自己笑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真不能不佩服南珠儿,她的点子就是比我多。如果没有南珠儿,凭我自己,这是很难做到的,包括白泉重逢定理还不知推到猴年马月呢?”
  他想,这个白泉重逢定理,真的是篇大文章,这块石头,终于在南珠儿的帮助下,打磨成一把金钥匙。想到这里,他心中立即充满了喜悦。他忽然想起了七年前,在红树林浮雕握手后南珠儿说的一句话:不把这块石头打磨成一把万能钥匙,决不为女人。想到这里,他想,难道这女人和女孩还有什么分别吗?她为什么不说决不为女孩,却说决不为女人呢?这里面可能大有玄机。还有这次来北京,必须让南珠儿告诉我那个谁也没有说出的秘密。
  洪建民忽然想起,在菊芋园时南珠儿说想吃菠萝,我得到街上去给她买回来,说不准一会儿来了,想吃菠萝怎么办?他想到这儿穿好衣服走出了红茄冬宾馆。转过一条街,来到了东风商场,又转到了地下三层,终于看到有个柜台在卖菠萝。他也不假思索,选个最大的,一过秤4.1公斤,他付了款,仿佛完成了一件世界上让人最高兴的事儿,愉快地提着菠萝回到了宾馆。

  晚上十点。南珠儿来电话说:“洪哥,我马上过去。”洪建民立即说:“不忙,慢慢走,我等着你呢。”
  洪建民站起来一边看电视,一边等着南珠儿的到来。
  忽然,他听见脚步声从走廊的那端传来,他想也只有南珠儿才能有这样的脚步声,他仿佛看到了南珠儿,他这样想着的时候,有人开始敲门了。他过去把门开开,果然是南珠儿。洪建民看了一眼:灯光下的南珠儿,尤显几分靓丽。

  南珠儿一进屋,把风衣脱了,洪建民接过来放进衣柜,挂好。一回头见南珠儿正在捧着菠萝看呢,像在欣赏一件工艺品。
  洪建民看着南珠儿,一脸喜悦地说:“看来你真的喜欢吃菠萝,我幸亏去给你买个来。”
  南珠儿哈哈哈地笑起来,说:“什么呀?我什么时候说喜欢吃菠萝了?”
  洪建民说:“你怎么忘了,在芒果的菊芋园,我说想游泳,你说想吃菠萝,你忘了?”
  南珠儿说:“这都是些什么呀,我说吃菠萝,也用不到这么大呀,这也吃不了啊!”
  洪建民心里想,看来是买得太大了,于是说:“有小的,一会儿我去换个小的来吧。”
  南珠儿听了笑得更厉害了,说:“这是哪跟哪儿呀?洪建民啊洪建民,你怎么这么笨呢?”
  洪建民终于没明白南珠儿为什么笑,他以为南珠儿一定受了感动,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南珠儿问;“你吃饭了吗?”
  “还没呢,我等你呢。我们到外面去吃个便饭吧。”
  他们走出宾馆。外面就是王府井大街,高高耸立的霓虹灯,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带。他们沿着马路走不多远,就进了一家饭店。在饭桌上,洪建民看着南珠儿漂着祥云的脸庞,又想起了7年前在东大河水库,南珠儿咬破脖子的那天吃午饭的情形,心中悠然升起一种莫名的幸福感。他们吃过饭,就回来了。
  南珠儿说:“你说制成了环境树计算尺,能拿给我看看吗?”
  洪建民从旅行袋里拿出一把尺子,南珠儿拿在手里看了,果然很精致。那你帮我演算一下芜湖蓝潮的事儿吧。洪建民开始演算,很不巧,尺上的销子掉了。他俩费了很大的劲,甚至把床抬起来,一遍遍的寻找,总算找到了,也都精疲力尽了。本来他们还想研究一下工作计划,却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来。他看到南珠儿实在太困了,就说,这儿的条件好,比引水工地的帐篷好多了,虽然没有好看的花脚蚊子,可是房间暖和,还有热水,你去洗个澡睡觉吧。南珠儿说着脱去了外衣,去洗澡了。
  不一会儿,南珠儿从洗浴间出来了,说:“真的很好,你也洗个澡吧。”
  “我刚刚洗过。”洪建民头也不抬的,正在那聚精会神的看电视呢。
  “我是说,你回过头来。”南珠儿轻声说。

  洪建民这时才回过头来,他看见南珠儿,亭亭玉立的,正看着他呢。一刹那间,他惊呆了。他仿佛走进了卢浮宫,在柔和的灯火里,忽然,眼前被一件从没见过的艺术品照亮了,虽在瞬间醒目,足可令他动情,有一股暖流款款的流进了他的心里,点燃了沉静在内心深处的激情之火,燃烧起来。
  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火焰烧得太猛,怕烤得南珠儿受不了。南珠儿的肤色红润,从头到脚每个部位都长得十分匀称,看上去犹如高山流水,舒展自如,完美而高洁。只看了片刻,兴奋起来,立即站起身,他伸出长长的双臂,用两片荷叶一下把南珠儿抱了起来,放在床上。南珠儿平躺着,也不说话。
  灯光下,南珠儿丰腴而绵软的身躯看上去,活脱脱一个睡美人躺在洪建民的眼前。他的心跳开始加快,他的呼吸也变得紧促。他不好意思再往上看了,低下头,坐在床边,用双手轻轻的抚摸着南珠儿的两脚。南珠儿故意把两个大脚趾前俯后仰的动着,洪建民看到,原来南珠儿的脚趾长得十分调皮,尤其是那略带上翘的两个大脚趾,看上去就像两个顽皮的袖珍小孩儿,笑眯眯的朝着他笑呢。
这时,一缕幽香飘来,让他如醉如痴。他终于明白了,原来每次和南珠儿在一起时,他闻到的,让他痴迷而又割舍不下的味道,源头的起点原来就在这里。他按耐不住心间的激动,下意识的,用舌尖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把这股奇异的气息含在口里,品了一下:似刚刚咬开的玫瑰香葡萄粒,香、甜,在口中,从舌尖沿味蕾线,迅速上行,以至于弥散开来,又似百果之王榴莲的果汁,有香蕉、菠萝、木瓜、荔枝、山竹、苹果、芒、桃、梨、杏、李等等,无可计数的水果味,冲荡周身:他哭了。
  南珠儿见到洪建民激动地流出了眼泪,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放下来,轻轻的在他的脊背上爱抚的、软软的拍了起来,像拍抚一个孩子。她柔和地说:“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一身孤苦,飘零四野,像一个红树的幼崽,在苍茫的大海上随波飘荡,不知道自己的根扎在什么地方?我不是不近情理,把你甩了,我是怕你儿女情长,庸庸碌碌,半途而返,功败垂成啊!”
  洪建民说:“我也曾经认真地想过,甚至我从第一次见面以来,或者说在红树林群雕握手之后,每个细节我都细心的想过,你的确对我好。”
  南珠儿又仔细地看了看洪建民的脖子,7年前咬的牙印儿,依然清晰在目,像一朵细小的黄檗树紫色的花瓣儿,她伸手爱抚的轻轻的来回荡着,那小小的疤痕在手指间明显的质感,好像在提醒她:“这就是一个顽皮的女孩在心上人身上留下的爱痕。”
  于是她柔声说:“那时多天真呀,居然慌不择路,上去就咬了你一口。”
  这声音让洪建民听了,简直像听浪漫抒情曲一样的愉悦。低声说:“南珠儿,你知道吗?每当我想你的时候,我多么希望你能马上来咬我的脖子,把血管里的血咬出来喝了,可是你就是不来。”

  南珠儿说:“现在还疼吗?”
  洪建民说:“早就不疼了,只是想你想得心疼。”
  南珠儿依然轻声细语地说:“女孩是山中的清泉,也是世上清澈的河流,不是给人随意糟蹋的。”
  洪建民也柔和地说:“珠儿,女孩是一首诗,我不能不读懂你。古人说,秀色可餐,我现在才真的明白了。”
  南珠儿说:“我的话可能有些粗野,不该是我说的,可这是真话呀!我也不能言不由衷的哄骗你。”
  洪建民涌动着两片荷叶,在南珠儿山峦之下、清泉之上轻轻地漂浮着,说:“我知道你是清泉,也是这世上清澈的河流,可我也是清水啊!我们有缘相遇,也有缘重逢,我不会让你受到污染。”
  “清水必然要流向河流,而河流必须要有清水的补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就是同期推荡,你明白了吗?”南珠儿进一步开导眼前这个在她看来,虽然已经成熟,但至少目前还有点弱智的男孩。
  洪建民说:“我怎么能没想到呢?有了同期推荡,清水才有了归宿,河流才能够清澈汹涌澎湃,难道这就是老师说的相互印证吗?”
  南珠儿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柔和地说:“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一句话吗?”
  洪建民忽然想到刚才还在质疑的问题,说:“我还想问你呢,女孩和女人有什么区分吗?”
  “看来你还没有傻到底。女孩和男孩,是一样的,永远都是花骨朵儿,只有女人才是盛开的花儿。她才是圣洁的天使呀,也是清洁的河流。女人是不能自轻自贱的。昨天她是女孩,明天她就是母亲,后天她就是人类的先祖。她重任在肩,背负着人类繁衍后代的伟大使命,她哺育了或者即将哺育人类的子孙。她是一条清澈的河流。只有女人,才有资格象河流一样,成为红树的母亲。她携带着挚爱的圣火,照亮世间一切幽暗的角落,人类智慧的火焰才得以延续,人类生命的源泉才不会枯竭。她所到之处,不无温暖,爱必由我而发,情也必由我生,当然恨也由我起,我孕育了世间纯正爱情的种子,让没有生根的红树仔,在我的滩涂找到避风的港湾。这个世界如果只有女孩,或者只有男孩,而没有女孩到女人的转变,这个世界就是寸草不生的黄沙岭,白碱滩、赶兔岭、戈壁,大漠。”

  “我真的爱你,我不会让你受一点儿委屈的。”

  “女孩是给人欣赏的。江河流荡,你可以看她摇曳的腰肢和妩媚的情态,以及瑰丽的神韵,欣赏她的美色、美声、美发、美耳、美眉,丰腴的胴体和她美丽的面容,听她的歌喉,感受她悦耳的啼鸣,或仰止于她撩人的秋波和胴体的流线之间,痛享或者品位这一切给人带来的快感,但是,女孩只是一种芬芳的流淌,抑或说它实现的只是一种观赏价值,这并不高尚。女孩只是花蕾,而女人则和天使一样,才是盛开的花朵,你不能亵渎她。”
  “可是我真的在爱你呀!决不会让你受到伤害。”洪建民声音有些沙哑,强调说。
  “我也知道,一个女孩要完成向女人的转变,犹如河流的变迁,要经历一个痛苦的过程。女孩与男孩不同,男孩永远都是男孩,即便在一夜之间他成了男人,在女孩的眼里,也还是一个男孩,即使他老了,头发花白,老态龙钟的坐着,也依然是男孩。这和女孩眼里的男孩依然具有同样的价值,或者他和男孩眼里的女孩一样,依然宝贵,也是一种精神上的烘云托月。可是女人就不一样了。她一旦选择了和男人结合,抑或说一旦这层纸被一个傻小子给舔破了,她就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女人,永远不再是一个女孩,而成为一个母亲,也从此开始了神圣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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