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汉龙一挥手,俩人进入后院,猫着腰,紧贴着墙根蹑手蹑脚向那间亮灯的屋子摸了过去。

  来到亮灯的窗子下,汉龙伸出一根手指对着刘耀勋摆了摆,示意他不要再动,然后贴住墙根,屏住呼吸静听起窗子里边的动静来。

  窗子是用白色窗纸糊着的,窗纸上还贴了两个戏水鸳鸯的红色剪花。透过薄薄的窗纸,里面一男一女的声音清晰可闻。

  “侯三儿,万老爷搬到这清河镇大半年了,你除了知道来折腾老娘,许的愿一个也没兑现,怎么地?想白吃慢馒头啊?你以为老娘这身肉是白给的?”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

  “看你说的,这大半年,到处都闹土八路,万老爷不是不让弟兄们随便出去嘛。”一个男人嘿嘿笑着说。

  “我不管,今晚你要是还只攥着一把风来,老娘这一亩三分地,宁可闲着,也不会让你乱插犁头了!”女人抱怨说。

  “别价啊,三太太,咱俩谁跟谁啊!再说了,过去俺也没白了你呀,是不是?”男人说。

  “嘿,侯三儿,还亏你有脸说!这年头,保不准哪会儿命就没了!你还想寅吃卯粮啊?”“

  俺不是那个意思。”男人嘿嘿笑着说,“这不是手头不方便吗?你总不能因为俺一时手紧,就连一点旧情也不念了,是不是?”说着,就是两声酒嗝,然后又是“吧嗒吧嗒”两声响,似乎是鞋子落地的声音。

  “你少来这套,侯三儿,老娘是干嘛的,你也知道!要是今晚你还想吃白食,老娘就和你翻脸,你别想再沾到一根毛……”女人愤愤地说。

  “你这就不看事了!三太太。就是做买卖,有时还有个赊欠呢!就算俺先赊着你的,还不行?”男人说着,悉悉索索有些动作。

  “放你娘的屁!侯三儿!有赊金赊银还有赊女人的吗?……”女人还未说完,屋子里就传出了一阵撕拉扯拽的声音。

  “三太太,你别光认钱不认人啊,咱俩可不是好了一天两天了……”男人喘着粗气说。

  “好顶个屁用?俺这身肉,也不是喝着风长起来的……你个死侯三儿……你……”女人挣扎着。

  “三太太,你就别拿劲了!过了今晚,你要金有金,要银有银……”男人急吼吼地呼吸声清晰可闻。

  汉龙皱皱眉头,想了想,举着枪悄悄向窗子东边的屋门口摸去。到了门口一侧,他伸手一推,屋门关着。

  这时候,屋子里又传出了那个男人的声音:“三太太,就算俺求你了!俺答应你,过几天等万老爷过完六十大寿,俺一定想法弄一对金镏子给你,成不?”

  “你说话还不顶狗放屁,老娘才不信呢!”女人也喘着粗气说。

  “俺要骗你,今夜就被雷劈死!不瞒你说,点子我都踩好了!”男人说。

  “真的?”女人问,语气里有些半信半疑。

  “真的!你要不信,到时候你就用俺这枪崩了俺!”男人说。

  “那你给老娘说个准日子!不许给老娘放空炮,又让老娘空喜欢一场!”

  “快了,没有几天了,就等万老爷过完六十大寿了!”男人说。

  女人似乎是沉吟了一下,说:“哼!老娘就再信你一回,你要是再敢耍弄老娘,侯三儿,当心老娘切下你的命根儿来喂狗!”

  男人嘿嘿笑着:“不会,不会,俺说话算话。”

  “看你这猴急的熊样!就知道在老娘身上找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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