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汉龙已经摸到了草棚。

  这原本是教民养牛和放牧草的地方,此刻却拴了两匹战马,看样子是鬼子指挥官的坐骑。

  汉龙也没多想,赶紧向草垛上爬去。

  那是一垛棒子秸,乱糟糟堆了半个草棚。

  汉龙手刨脚蹬,一连爬了两次,每次都是刚爬到半腰就出溜滑了下来,不由得急出一头汗来。

  正无计可施,猛然看到两匹战马下有个木头槽子,约有一米半长,连忙奔了过去,将牛槽抱过来,倒扣在草垛上,“噌噌”爬了上去。

  好歹站到草垛顶上,伸手一推棚顶,棚顶的苇箔却是用麻绳一节一节拴在木棒上了,竟没有推动。要去解那些麻绳吧,实在太费时间。

  汉龙看看顶棚木棒之间的空当,足够一个人钻出去,也来不及多想,伸手就去撕那些苇箔。

  那些苇箔看样子都是去年新换的,泛着六七成新的光泽,正是最柔韧的时候。

  汉龙只撕了一会儿,手上便已是鲜血淋漓。好在顶棚上终于被他撕出了一个毛糙糙的圆洞,汉龙也顾不上手疼,攀着木棒就将脑袋钻了出去。

  刚一露头,就听“叭勾”一声,一颗子弹贴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

  汉龙伸手一摸,心里不由暗暗叫了一声娘。

  这颗子弹竟将他的头发打出了一溜小沟,若是再下移拇指盖大小的高度,他这颗脑袋非被打穿不可。

  汉龙刚刚定下神来,一转头,却看见一伙鬼子正急速向门口冲去,显然是要抄胡群和刘耀勋的后路。

  再看胡群和刘耀勋,此时一边打一边撤,却是顾前顾不了后,顾头顾不了腚,眼看着就要被鬼子包了起来。

  汉龙心下大惊,说一声:“不好!”连忙将头缩了下来,“噔”的一声跳下草垛,伸手就去解那战马的缰绳。

  这时候,胡群和刘耀勋也翻过短墙跳了进来。

  汉龙一见,连忙喊道:“快,骑马走!”

  说着,将两匹战马的缰绳解开。

  汉龙一手抓住马缰,一脚扣住马镫,跃了几跃,打了好几个趔趄,这才骑到了马身上,一抖缰绳,就往草棚外冲去。

  胡群一看汉龙冲了出去,伸手就要拽另一匹战马,就见刘耀勋早已拔身而起,稳稳落在了战马上。只这一手,就把顺子羡慕得直咽唾沫。

  汉龙骑在马上,一回头,见顺子正站在原地傻呆呆发愣,连忙喊道:“顺子,你干嘛呢!快上来!”

  说着,一伸手,将顺子拽到了马身上。

  这时,胡群也窜上刘耀勋的马,立刻一手搂了刘耀勋的腰,一手举枪,说:“快,冲出去!”

  刘耀勋一枪把子打在马屁股上,这匹马倏然一惊,驮着胡群和刘耀勋,飞快地冲了出去。

  两匹战马一前一后从草棚冲出,顿时冲乱了教堂院落里鬼子的阵脚。

  不知是不敢打长官的坐骑,还是因为这两匹战马冲出来太过突然,小鬼子们举着枪纷纷后退,竟让两匹马顺利冲了过去。

  汉龙两手死死拽着缰绳,但是屁股却坐不稳,被颠得东摇西晃,险些跌下马来。

  忽然间,就听地上“吧嗒”一声轻响,汉龙略微一愣,紧接着就是一惊。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腰,顺子却不见了。

  回头看了看,地上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清,顺子呢?他紧扯着缰绳东冲西闯,在院子里搜寻顺子。

  胡群和刘耀勋则不同,刘耀勋一手驾马尚显绰绰有余,另一只手握着枪东挥西打,再加上身后的胡群不时打几发连射,马前身后很快就倒下了几个鬼子尸体。

  此刻,整个教堂院落里枪声爆炸声以及各种各样的叫喊声此起彼伏,真是既热闹又恐怖,既惊险又刺激。


本网站作品著作权归作者本人所有,凡发表在网站的文章,未经作者本人授权,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