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铁路,让鬼子受了惊扰,西田受到上峰的训斥,西田赶紧加强了铁路沿线的戒备。

  然而,这几天,胡群却老是皱着眉头,不和人说话,大家知道政委心里有事,就都自觉不去干扰他,尽量让他多清静一会儿。

  腊月二十三,午饭刚刚吃过,胡群召集大家开会:“同志们,眼看就要过年了,为了让群众过个安生年,也为咱自己弄点年货,或许还能弄点布匹,我想在春节前搞一个大的行动,打击一下日伪军的气焰,咱们来个夜袭清河镇。”

  汉龙一听,十分高兴,说:“行,正憋着劲没处使呢。”

  于是,汉龙自告奋勇前去侦察敌情,了解了敌人的兵力部署情况。天黑时分,汉龙回来了,带来了地下党搜集的情报:由于津浦铁路经常遭到县大队骚扰,破坏,鬼子都被抽调巡路去了,重要地方都是由伪军把守。

  胡群一听,拍了一下大腿:“好,正是好机会。”随即,胡群吩咐:“我们分成两个作战小组,第一组由汉龙带十个人去掏伪镇长,然后攻打警察所,救出穷苦百姓,第二组由我亲自带八个人夺取北门岗楼,守住进出口。其他人在城北接应,其余人由刘耀勋带领在北门外附近埋伏,做第二梯队,负责保护退路,等待押送俘虏。”

  腊月二十七这天,为养足精神,天刚过晌,队员们就都睡觉了。胡群提前派人给内线送信,说今晚要过封锁沟,请他们帮忙。

  队员们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炊事员特意做了香喷喷的贴饼子熬小鱼,大家饱餐一顿,就整装出发了。

  夜幕下,北风呼呼地刮着,风声里,胡群带着大家急速向清河镇进发。

  不多时,队伍来到封锁沟前,前哨和巡逻的乡亲对了暗号,然后,整个队伍在“平安无事”的吆喝声中,悄悄地过了封锁沟。迅速来到镇西北角,这里距离岗楼不太远,刚要竖起梯子,突然,附近村子传来几声狗叫,岗楼上立即“乒乒乓乓”响起了枪声,大家心头一惊,赶紧伏在了地上。

  胡群观察着从敌人枪口喷出的火光,知道是毫无目标的乱射,于是,轻声命令:“搭梯子,上!”

  梯子竖起来了,汉龙第一个噌蹭噌爬到了梯子顶。可围墙高,梯子短,上不去。后面的又爬了上去,给汉龙搭梯,汉龙一纵身跳上围墙。他四下观察,没发现敌人,这才一个一个地把其他人拉上围墙。最后一个是胡群政委,胡群一声令下,各组都分头消失在夜幕中。

  围墙外面是砖,里面是个大土坡,长着许多小树和野草。

  汉龙带着四个人,顺着围墙向岗楼摸去。已经听到岗楼里打麻将的声音了,队员们刚要往上冲,突然,从东面围墙上传来说话声是两个巡逻的伪军:“喂,老弟,今晚上狗老叫,我这心里可一个劲儿地直发毛哇!”

  “咳,叫就叫呗,你怕嘛!”

  “怕嘛?可别叫土八爷掏去呀!”

  “掏去就掏去呗,上回我在大刘村被抓去,白吃了一顿饼子,还赏了五块钱的路费。”

  “别说胡话,我才不信呢。”

  “你不信拉倒,绝对是真的。”

  “是吗?”

  “真的,我发誓,我要说得不对,让我出门遇上周汉龙!”汉龙一听,心里直发笑。

  两个伪军边说边推门进了岗楼。

  眼看时机已到,汉龙一挥手,带着几个人一跃而上,跟着两个伪军进了岗楼,迅速蹿到岗楼的窗口下,汉龙把盒子枪一端,低喝一声:“不准动”!紧接着,窗户外边又捅进了几个黑洞洞的枪口。

  伪军顿时吓蒙了,一共八个人,其中三个民夫,乖乖地当了俘虏。

  几个人把俘虏押到岗楼下,叫他们站好队。

  这时有个伪军低声说:“你们是哪部分的?”

  “县大队的。”

  “啊?周汉龙来了没有?我找他有话说。”说话的正是那个曾被县大队俘虏过的伪军。

  “有话你就说,俺就是周汉龙。”汉龙上前一步说。

  那个伪军凑到汉龙跟前,套开了近乎:“你不认识我了,上次在大刘村比武,我看见你的武艺了,你们胡长官教育了我们好半天,我……我……”

  “少啰嗦,想说话,爽快点儿!”汉龙严肃地打断他的话。

  那个伪军又神秘兮兮地说:“我告诉你,你可得给我记上一个红点啊。”

  “行,你说吧。”

  “今儿晚上的口令是‘保国’。”

  “不会骗我们吧?”

  “我敢吗?爷!”

  “那好,我再问你,东门楼上情况怎么样?”

  “东门岗楼上本来三人,我跟小四眼儿一来,就只剩下一个站岗的。”

  “你们其他人呢?”

  “都在城下小独院儿睡觉呢,分队长崔金元单独住在小北屋,弟兄们全睡在西大屋,院里没岗。”

  “那好,你带着我们去解决岗楼上的哨兵,你要老实点儿。”

  “是是是,没错,周爷,你放心吧。”伪军殷勤地答应着。

  汉龙让耀勋带着那个伪军去解决敌哨兵,又留下两人看守俘虏,其他人跟着汉龙押着那个叫小四眼儿的伪军向东门独立小院摸去。

  半夜的西北风刮得人骨头疼,站岗的伪军受不住,跑到岗楼东南面避风去了。

  当汉龙等人接近岗楼时,他才听到脚步声,从后面绕了过来喊道:“谁?口令!”

  “我,保国。”就在这当儿,耀勋和另一个队员迅速扑上前,用冰冷的枪口抵住了哨兵的腰眼。

  汉龙上去一把揪断敌人的电话线,然后押着俘虏走下城来,让带路的伪军打开城门的大锁,开了城门,汉龙吩咐:“把三个俘虏押回北门外集中。”然后留一个人把守城门,自己带领其他人直奔伪军住的独立小院。

  小院的门因换岗没上闩,汉龙去抓伪分队长崔金元,他们悄悄进了小北屋,蹑手蹑脚捻亮了挂在墙上的马灯,只见崔金元像死猪一样“呼呼”打着鼾,汉龙从他枕头下摸出手枪,然后大喝一声:“不准动,快穿衣服。”

  崔金元一个激灵跳下床来,就把手往枕头底下去摸枪。

  “老实点,枪在这儿。”汉龙又喝了一声,崔金元这才看清两个枪口对准了自己,只得乖乖地穿上衣服。

  汉龙让把崔金元带走,自己又带人悄悄摸进大西屋,刚把马灯捻亮,一个伪军就懵懵懂懂地说:“才几点,就又换岗?”

  汉龙把枪一端,高喊:“不准动!”另一个队员一个箭步蹿上床铺,把挂在墙上的枪全摘了下来,伪军们哆哆嗦嗦地举起了双手。

  一起押往北门外,没承想,伪军分队长崔金元趁混乱逃跑了。

  俘虏们站好队,汉龙吩咐刚才主动报口令的伪军在前面带队,派一名队员在后面压队,去找第二梯队。

  临走时,汉龙说:“你们出了北门,老老实实地顺着官道走,保险没事,谁离开队伍,走了岔道儿,挨枪打我可管不了。”

  这些伪军也不知道路旁埋伏着多少土八路,那个带头的伪军忙说:“好,好,周爷怎么说,咱们就怎么走。”就这样,顺利地出了城,找到第二梯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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