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一连几天李晴心里忐忑不安,她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因为她觉得谢俊良是绝对不能吃这个亏的。如果他们再次发生什么事闹大了,和李晴牵扯的事情就一定暴露出来。虽然这里并没有李晴什么责任,但是她最怕的是让顺芳知道,特别是由此可能叫一切和自己有关系的人知道。李晴觉得,和肖悦的事已经让自己在他们面前大打折扣了,虽然无论是干妈还是干爹并没与说过什么。

  李晴甚至想到,这些年来所有自己经历的这些,只要是自己主动地去做去参与就一定会出乱子,就会没有好结果。难道自己的命运有了问题?李晴在家乡的时候,那里有个风俗习惯,人们一但觉得自己不走运或者碰到什么困境都会求神问卜,李晴觉得是不是自己现在应该去找个人给自己算一卦?来到北京以后,李晴还没有过这个想法,只是拼命的挣钱。那个时候老天爷好像挺眷顾她,只要她努力就能够得到回报。特别是遇见了顺芳,李晴开始一路顺风,把店做得风风火火,自从认识了陆宪结果就大不一样了,好像是一个转折一样接连二三的发生了后来的事。看来一定是所谓“运数”出了问题,李晴决定去找个人算一卦,不管是真管事假管事,到底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她现在实在是自己不能说服自己了。

  这天下班以后,李晴和杨青一去吃饭,把自己想要算卦的事跟杨青说了说。

  “可是这是北京不像我们老家,街上算卦的很多,这个地方恐怕找不到算卦的了。”李晴说。

  “谁说的?北京不但有算卦的,而且还挺高级的呢,叫什么易经研究,据说可灵了,就是价钱也贵,我就算过。”杨青说。

  “在哪儿?”李晴问。

  “你知道雍和宫吧?”杨青问。

  杨青这一问把李晴问住了,到北京这么多年以来,除了北京的各大公园去过以外,再有就是逛过很多的商场,其它的地方她都不认识,这让李晴觉得自己在北京真是冤枉。

  “不知道。”李晴说。

  “这么有名的地方都不知道?你坐地铁2号线雍和宫有一站,马路的南边就看见了,好大的一座庙。你顺着路往南走,马路西边有一个牌楼,那就是集贤街,那条街上就有好多呢。”杨青说。

  第二天李晴没上班,按照杨青说的坐上地铁在雍和宫站下了车,走出地铁就看到路边果然有一座红墙黄瓦的宫殿。走到门口发现熙熙攘攘的人群,因为到了年底,到这里烧香许愿的人很多。对面的马路上高高的耸立着一个牌楼,蓝底金字写着“集贤街”。

  李晴进了集贤街,路边有些铺面,很多是卖些佛教祭拜香烛一类,李晴仔细的看了看,真的有些门面写着“易经国学”,“易经研究”等字样的门脸。

  李晴走进一家铺面,进门是一张八仙桌子,后墙上挂着“太极图”。桌子后面坐着一个中年人,穿着一件深蓝色的中式外套,光头反射着头顶上的灯光。此时,屋里除了李晴没有第二个顾客。

  中年人看了看走进来的李晴并不说话。

  “这能算卦吗?”李晴说。

  “姑娘,这是怎么说话?这是易经研究不是算卦。”中年人说。

  原来,公开挂出算卦的招牌或者承认算卦是要受到处罚的,所以中年人这么说。

  “哦,那我再找找。”李晴并不知道内中的玄机说。

  “姑娘留步,要是问问吉凶福祸,财运走势我这里可以的。”中年人说。

  “那不还是算卦吗?”李晴说。

  “请坐!”中年人说着从茶海拿出一个茶杯,又从一个紫砂壶里倒了一杯茶递给李晴。

  “姑娘问什么?”中年人一边打量着李晴一边问。

  “我最近老是不顺,想请你给算算。”李晴说。

  中年人听了笑了笑说:“君子不卜,祸福已定,人这一生十事倒有九不顺,好吧,我就给你看看。”

  中年人说着拿出三枚铜钱放在桌子上。李晴在老家算过挂,不是看相就是拉过手来没完没了的说,看到这三枚铜钱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你把这三枚铜钱合在手中,心中不要有任何杂念,调理气息让心情平静,不可有丝毫念想,然后把这三枚铜钱撒在桌子上,我按照卦象给你看看,这叫金钱课。”中年人说。

  李晴拿起铜钱放在掌心,双手合一过了一会把铜钱撒在桌子上,中年人用笔画了三条直线。

  “再来一次。”中年人说。

  李晴又撒了一次中年人又在纸上画了三道虚线看了看说:“你求了一个‘天地否’卦,虎落陷坑不堪言,前进后退亦两难,算计不能随己便,谨防口舌有牵连。”

  李晴听了半天没听懂,别说是中年人这一串顺口溜,就是八卦她也从来没接触过。

  看着冲着自己发愣的李晴中年人接着说:“姑娘财运还是不错的,只是你最近是有口舌之灾。”

  李晴想了想倒也靠谱,盘了新店生意一直就不错,只是因为一句话让谢俊良管束部下,落得这个结果。

  “那怎么办?”李晴问。

  其实,吃算卦这口饭,最大的本事就是察言观色,其他的道具和说辞不过是蒙人而已。中年人从李晴进门就观察到,李晴眉毛高挑,印堂狭窄,耳尖锐利,直鼻薄唇,两眼勾魄,眉毛高挑说明她事事争先,印堂狭窄是心胸不开阔,耳尖锐利是脾气急躁的征兆,两眼勾魂说明她极易陷入情困。再加上这个年龄判断她,知道这个人最可能出现的就是被情所扰,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把握。

  “顺势而行,你看那水,能够翻过高山险阻直奔大海,靠的就是顺势而行。人亦如此,不可逆势而上。”中年人说。

  “你的意思是说听天由命?”李晴觉得要是这样这钱不是白花了吗?

  “命中之数天占七分,人只占了三分,听天由命是七分的力量,因势利导是三分的能为。”中年人说。

  “可是你还是没说怎么办呀?”李晴说。

  “算卦求的是大势,些许小事瞬息万变,就是神仙也不可知。所以要本着一心为正的想法,你看你这卦象,上卦是乾,下卦是坤,乾是天,坤是地,上天下地都在正位,只要你度过这一难关,后来的结果还是好的。”中年人说。

  中年人说的神神兮兮,李晴听了不知所终,只是疑惑着等待下文。

  “这就完了?”李晴说。

  “对,不过要嘱咐姑娘一句,万事不可认死理,这就是要因势利导的原因,顾及太多反而不美。”中年人说。

  李晴付了卦资100元,走出门外心里还是觉得不得要领,可是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因为她不能把事情经过告诉别人。

  李晴坐车回到店里,已经上了很多的客人,李晴来不及考虑别的,穿上工作服开始干活,一直忙到中午吃饭。刚刚端起饭盒手机响了起来,打开一看是谢俊良。

  “李晴,这么长时间我都没去,你怎么不知道问问我?”谢俊良说话有点有气无力。

  李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敷衍到:“我这忙你不是不知道?”

  “下班呢,下班忙什么?”谢俊良说。

  “下班就累的半死了,我哪还有心思想别的,累的我饭都懒得吃只想睡觉。”李晴说。

  “我也看出来了,我在你眼里不过是个推土机,马前卒。把道给你推平铺好,领你到了地方你就卸磨杀驴了。你以为你现在真的大功告成再也用不着我了?”谢俊良说。

  “你怎么这么说,我真的很忙你也不是没看见?”李晴说。

  “你下班到我这来一趟,我求你点儿事。”谢俊良说。

  李晴听了说:“有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你怎么老是拿我当贼防着?我真的是有事求你,电话里说不清楚。”谢俊良说。

  “那好吧,你告诉我你住在哪儿?”李晴想起了算卦的说过的顺势而为的话说。

  “这话听了多让人寒心,我们认识了这么长时间又是合伙人,你连我住哪儿都不知道,可见你是怎么看我的。”谢俊良说。

  “你别废话了,你告诉我地址。”李晴说。

  谢俊良告诉了李晴地址,李晴挂断了电话。

  整整一天直到下班,李晴心里始终就忐忑不安,她不知道要是去了谢俊良那会怎样。可是自己是知道谢俊良让人打了而且是以为自己,不去看来是不行的。

  下了班李晴本想给谢俊良买些东西,必定他现在在家养伤。转念一想,自己知道谢俊良被打是通过邓豪,如果谢俊良问起来这不就是个毛病吗?何况不买还省了钱呢。

  谢俊良在二环路边上的方庄小区租了一个独居,想到自己曾经住着一百三十多平米的房子,还有两百多平米的商铺,如今住到这个不足六十平米的小房间还是租的,加上听了李晴说的,让这一切化为乌有的那个律师还娶了顺芳为老婆,谢俊良恨的牙痒痒。

  李晴按照地址找到了谢俊良的租住地,上了电梯在八楼下来,敲了敲门。

  “开着呢!”里面传出谢俊良的声音。

  李晴开门走了进来,一双皮鞋随便的扔在门边。屋子由于不是向阳的朝向有些暗,屋里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家具一看就是房东留下来的有些陈旧,床上被子没叠,谢俊良脑袋上缠着绷带躺在那儿。

  “你自己沏点茶还是喝咖啡,柜子里都有,厨房有电热水壶。”谢俊良说。

  “我什么都不喝。”李晴放下包说。

  “你看我这副尊荣怎么样?”谢俊良咧着嘴勉强的笑了笑说。

  李晴由于早就知道谢俊良挨打心里有了准备,可是谢俊良这个样子还是把她吓了一跳。

  “怎么弄的?”李晴问。

  “怎么弄的,还不是托你的福?”谢俊良说着从床头柜上摸出一盒烟抽出一颗点上。

  “这怎么是托我的福,跟我有什么关系?”李晴明知故问的说。

  “你说邓豪缠着你,让我管束一下我的部下,我就把他开了,他怀恨在心就把我给打了。”谢俊良说。

  “他那小体格能把你打成这样?”李晴问。

  “他是不行啊,可他找了几个混混。”谢俊良说。

  “你报警了吗?”李晴问。

  “报警?这不是我的性格。报了警关他几天陪我俩钱儿,我能解恨吗?”谢俊良说。

  李晴听了担心起来,看来自己最怕的谢俊良的报复引起更大的事端的想法还是要发生。

  “那你打算怎么办?”李晴问。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要加倍地让他偿还。”谢俊良愤愤地说。

  “你这样不是越闹事情越大?”李晴说。

  “老婆房子都没了,我现在是房屋一间地无一垄,我光脚的还怕他穿鞋的?”谢俊良说。

  “你找我帮什么忙?”李晴问。

  “我的肋骨也让他给打坏了,脑袋缝了七针,我明天就得去医院拆线和复查,我想让你跟我去,要不然这医院挂号检查的我还真的跑不动。”谢俊良说。

  对于谢俊良的要求李晴有些犹豫,可是谢俊良挨打真的和自己有关系,现在又是自己的合伙人,加上谢俊良这副模样,想到他在北京孤身一人,不答应说不过去。

  看着不说话的李晴谢俊良说:“怎么,不帮忙?”

  “好吧,明天我来接你。”李晴说。

  “还有,我都一天没吃饭了,你打个电话叫个外卖,你不是也没吃呢吗?”谢俊良说。

  “你吃什么我给你叫,不过我就不在这吃了,我得回去。”李晴说。

  “李晴,回去你不是跟我一样是一个人,我让你吃顿饭能害了你?”谢俊良说。

  李晴叫了外卖,谢俊良勉强下了床坐到沙发上,看着歪歪斜斜的谢俊良李晴知道,这顿打挨的不轻,谢俊良看来是没说瞎话。

  谢俊良看来真是一天没吃饭了,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看着谢俊良今天的样子,想起他过去趾高气扬的神气,李晴想到了算卦的说过的那句卦辞“虎落陷坑不堪言,前进后退亦两难”,如果前一句说的是谢俊良,后一句说的简直就是自己。李晴又想起了在医院里伺候陆宪的情景,两个男人没有一个让她痛快的,李晴只吃了几口就放了下来。

  吃了饭李晴收拾了剩菜剩饭,又把谢俊良的房间归置了一番走出了谢俊良的家门。

  第二天李晴来到谢俊良家,扶着他下楼打车到了医院,挂号,拆线,检查拿药一顿折腾弄完了已经是中午,陆宪这天也来医院复查,看到李晴搀扶着谢俊良等在医院门口的路边打车不由得一愣,这两个人怎么跑到一起去了呢?

本网站作品著作权归作者本人所有,凡发表在网站的文章,未经作者本人授权,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