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这几个汉奸冲进来的同时,凤子一转身,伸手揽住了刘耀勋的脖子,刘耀勋一惊,顿时僵得像块木头似的。

  这时候,一个瘦子汉奸已经冲到了床前,一看床上情形,猛然一愣,紧接着呼地将床上的被子一掀,看了看,又放下了。

  “呵呵,我说怎么不开门呢,原来是一对野鸳鸯!”那个汉奸拽了拽袖子说。

  刘耀勋勾着头,闭着眼,心里在怒骂:你他妈的才是野鸳鸯,但却无法发作。

  凤子一翻身,看着那个汉奸,笑笑说:“呦,这位大爷啊,这兵荒马乱的,怎么也得有口饭吃,您说呢?”

  汉奸呵呵一笑:“大爷才不管你们的臊气事呢,老子是来抓土八路的!”

  这时候,另外一个汉奸走了过来,看了看凤子,涎着脸对瘦子汉奸说:“队长,这小娘们长得还挺俊俏呢,哪天叫她也伺候伺候咱弟兄们,咱也舒服舒服!”

  这个叫队长的,原来就是西田刚刚任命的便衣队队长侯三儿。

  他看了看凤子,说道:“现在哪有这工夫,找到那个土八路要紧!”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

  另一个汉奸却看了看床上的刘耀勋,对侯三儿说:“他不会就是那个土八路吧?”

  侯三儿闻声停住,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刘耀勋,接着摇了摇头:“共产党土八路没有这样下作的!”

  他知道,嫖暗娼的都是兵痞光棍什么的,共产党土八路好像不干这勾当,说着,一挥手,领着人走了出去。

  刘耀勋就这样侥幸脱险。

  说到底,这一切还都是亏了凤子,要不是她当机立断,决然抛开一个女孩儿家的脸面于不顾,恐怕事情就会是另外一番样子了。

  便衣汉奸队走后,刘耀勋和凤子连忙穿好衣服,刘耀勋看着凤子,又脸红又心慌,呐呐道:“凤子,俺,俺,俺得走了!”

  凤子摇摇头:“你不能走,县城已经戒严,城门全都关了,你根本走不出去。”

  “那可怎么办呢?”刘耀勋为难道。

  “你就在这里凑合一夜,明天早早出城就是了。”凤子说。

  刘耀勋看着凤子,就想到汉龙,又想起自己刚才和她同卧一床的情景,眼睛就有些躲躲闪闪,不敢去看凤子。

  凤子自然内心也很不是滋味,可她知道刘耀勋脸面上过不去,就装出浑然不觉,没事人儿似地,对刘耀勋说:“今晚咱就坐一夜,说说话儿也行!”

  刘耀勋虽然浑身不自在,想想别无它法,也只好答应。

  这一夜,刘耀勋就和凤子坐了床的两头,脚上蒙着同一床被子,在黑夜中一直坐着。

  刘耀勋就把汉龙和凤子走失后的经历讲给凤子听。

  凤子听得惊心动魄,一时喜,一时忧。

  刘耀勋讲完,问凤子怎么会在县城?

  凤子未开口就先落泪了:“俺本来是找汉龙的,那天转来转去,没找到汉龙,就打听回家的路,就在俺顺着大运河走的时候,又遇到了鬼子,俺宁死也不能让鬼子碰俺,俺就跑,鬼子就在后面追,眼看快追上了,俺一看没别的路可走了,死吧,就跳进了大运河,鬼子想俺可能淹死了,就在岸边放了几枪走了。俺顺水漂了老远,已经没多少气力了,强挺着钻出来透气,正好赶上有位打渔的于大伯把俺救了,俺就认于大伯做了干爹,干妈娘家在县城,俺是来看干姥姥的,结果来了一看,干姥姥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门大开着,俺已经给干姥姥看了三天家了……”

  天渐渐亮了。

  临下床,凤子突然低下头,两手搓着被角,犹疑着,低声问:“汉龙……他,伤得怎么样?”

  刘耀勋摇摇头:“他没事,受的是皮肉伤。”

  凤子顿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刘耀勋才发觉,凤子在刚才问话的时候,原来心里是非常紧张的。

  “刘耀勋,俺想求你一件事,行不行?””凤子说。

  刘耀勋点点头:“你说吧。”

  凤子突然抬起头来,目光湛湛地看着刘耀勋,脸色一红道:“你回去后,替俺捎句话给汉龙,俺……不想让他心里太苦!俺想早早和他完婚。”

  刘耀勋为汉龙感到幸福,也从心里赞叹凤子:难得她一片痴心啊!所有心思都在汉龙身上!连声答应说:“你放心,俺一定给你把话捎到!一定!一定!”

  而后,耀勋说:“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徐福林。”

  凤子说:“俺也不认识,咱俩分头去找,谁找到就先走,给汉龙看病要紧。”

  就这样,天亮后耀勋和凤子分头去找名医徐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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