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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江姥姥走出屋来到客厅,满雨正在那抽烟,看见丈母娘问:“妈,您怎么还没睡?”


  “小洁没回来我哪儿睡得着?”小江姥姥说。


  “她回来不回来碍着咱们睡觉什么事?您睡您的,她也戴着钥匙呢。”满雨说。


  “那你干嘛不睡?”小江姥姥问。


  满雨听了没说话,小江姥姥说:“满雨,我知道你心里头烦,按说是小洁不对,上哪儿去了这么晚还不回来?可有一样儿,你也别瞎琢磨,小洁不是那样的孩子。”


  “妈,我瞎琢磨什么了?”满雨说。


  “你不是说同学聚会就聚到床上去了吗?”小江姥姥说。


  “那是别人,我媳妇儿是不会的,我也没那么想。”满雨说。


  “要是那样儿敢情好,满雨,你们俩重归于好一家子可是费了九牛二虎的劲,咱们可别再唱一出了。”小江姥姥说。


  “妈,您放心,沈洁唱不唱我不知道,我保证不会。”满雨说。


  “哎……!小洁这孩子从小就争强好胜,一家子都让着她这就做下根儿了,凡是心比天高的人一定是命比纸薄。”小江姥姥说。


  “要强没错,要到了一根儿筋的程度就不好了,沈洁就是犯这个毛病。”满雨说。


  “心比天高也好,一根儿筋也好,你就让着她点儿。不是我护犊子,两口子要是没有一个服软儿的,这日子就没法过,既然是一家子哪有针尖对麦芒的?我跟小江他姥爷过了一辈子,我就是这么忍过来的,就是这样我也没留住他。”小江姥姥说着难过起来。


  “妈,您放心,我从今以后头拱地嘴啃泥,我由着她这行了吧?”满雨说。


  “也不是非得让你委曲求全,不对的也要说,小洁吃软不吃硬,刀子嘴豆腐心,你给她一句好话她就找不着北,我自个儿养活的孩子我知道。”小江姥姥说。


  “您睡觉去吧,我给她留着门灯。”满雨说。


  娘儿俩正说着话,听到门外钥匙响沈洁进了门。


  “你们怎么还不睡?”沈洁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问。


  “我们不是有熬夜的瘾吗?”小江姥姥说。


  “哎……真要命,没玩没了的聊,我又不好意思走。”沈洁说完端过茶水喝了一口。


  “那是呀,这么多年不见可不是得好好聊聊?”满雨说。


  沈洁听了满雨的话看了他一眼,在她的想法里,满雨这句话是一定有冷嘲热讽的意思,可是看到满雨却是一脸的微笑。


  “快洗洗睡去吧,明天还得上班呢,妈您也睡吧。”满雨说。


  小江姥姥进了自己的屋内,沈洁进了卫生间草草的洗了一把脸走出来,发现满雨已经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沈洁关了门厅的灯回到房间里,满雨睁开眼睛瞪着天花板心里想,过去自己没错的时候较真儿都没占过便宜,何况现在?从今天开始就不闻不问,也让沈洁看看,祺满雨也不是小肚子鸡肠的人,大丈夫能屈能伸,想到这满雨翻了一个身真的睡着了。


  李晴带着员工到了广州,这是她第二次到这来,故地重游让她心里别有一番滋味。李晴带着员工出了站,看到出站口居然有个人举着牌子,那上边写着《芳晴美发厅》。


  “经理,你看那个小伙子举着的牌子不是咱们店的名字吗?”员工杨青说。


  “可能是来接咱们的。”李晴说着拉着行李箱和员工们走过去。


  “你是来接站的吗?我们是芳晴美发厅的。”李晴说。


  “对,是我们谢经理从北京打电话来要我接你们的。”小伙子说。


  小伙子说着话,接过李晴的行李箱前边带路,李晴他们跟在后边。到了停车场放好行李,大家上了车。


  此时北京已经是隆冬季节,广州则是温暖如春,一路上车水马龙挺热闹。


  “经理,这地方这么暖和?你看那树叶还是绿的。”杨青说。


  “你没来过广州?”李晴问。


  “没有。”杨青说。


  虽然广州让李晴想起了和肖悦的过去有些堵心,转念又一想,真是因祸得福。我是员工的老板,如果我跟他们一样也没来过广州,这多丢人?


  司机把李晴等人拉到郊外的一座大楼前,大家拿好行李下了车跟着司机走进大楼。这个大楼很气派,侧面墙上是一个巨大的公司的标志,李晴觉得好像在电视里看过这个产品的广告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打开电梯上了楼,这电梯是一面是玻璃,外边的景色一览无余,李晴有些恐高急忙转过身去。


  电梯在22层停了下来,司机带着大家走到一个房间前,打开门是一个有着四张床的屋子。屋里很干净,卫生间电视等一应俱全,有点像旅馆。


  “你们就住在这,培训在24楼,你们安排好行李我带着你们去认识一下,明天开始8点钟培训上课。”司机说。


  大家放下行李跟着司机去了培训的地方,此时很多房间都有人在上课,李晴他们是第三培训室。


  大家又回到房间司机走了,李晴站在窗前,远远的能看见珠江,这让李晴又想起了和肖悦来到广州的情景。


  “老板,没说在哪吃饭呀?”杨青问。


  “临走的时候谢俊良交待过,可以在公司餐厅就餐,也可以自己外边吃去。”李晴说。


  “在公司餐厅吃饭免费的?”杨青问。


  “哪有免费的午餐?”李晴说。


  “那我们就自己吃去,省钱。”另一个员工说。


  “对了经理,你来过这,反正今天看来是没事了,不如你带着我们出去走走?”杨青说。


  杨青的提议叫李晴有些为难,因为她跟着肖悦来的时候都是肖悦带路,加上只在这待了两天,她根本就不认识路。可是李晴又不想说自己不认识,因为她的个性是要面子。


  正想着手机响了起来,打开一看是谢俊良:“到了吗?”


  “到了,已经住下了。”李晴说。


  “培训一半是商品的介绍和使用知识,更重要的是实操,这个可要弄明白记住了,不然回来不会用就白去了。”谢俊良说。


  “好。”李晴说。


  “有事给我打电话。”谢俊良说。


  李晴放下电话心里想,这个谢俊良看来还挺周到。李晴对谢俊良印象恶劣,完全是因为她看到了谢俊良对待顺芳的做法,除此以外,她对谢俊良几乎没有任何了解。通过这次和他打交道,李晴觉得他还不是自己印象里的十恶不赦。


  自从上次和李晴吃饭得知,顺芳嫁给了让谢俊良倾家荡产的那个律师,谢俊良几乎一夜都没睡好觉。谢俊良返回北京的时候,真的只是为了东山再起,直到碰到李晴谢俊良开始有个计划,那就是让顺芳看看,他谢俊良没有趴下,谢俊良所以和李晴合作,开始的目的也是这个,当然还可以赚钱。但是当知道了这个消息以后,谢俊良觉得开始的想法不够,既然顺芳能够出手这么狠,让谢俊良几乎到了沿街乞讨的地步,那么即使让她看到了自己恢复元气又能怎么样?谢俊良知道,顺芳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即使现在自己做了总统她也不会眼儿热。更何况,她现在丰衣足食,自己的这个想法不足以解心头之恨。


  虽然,谢俊良和李晴打交道时间不短,但是真正的接触就在最近这段时间。凭谢俊良对李晴的了解他认为,顺芳和李晴是两种人。顺芳在谢俊良眼里智商不高,但是顺芳有底线,也就是他常说的一根筋。而李晴则不同,她要比顺芳心眼活泛,而且好虚荣争强好胜。于是,谢俊良有了另外一个想法,把李晴争取过来,争取了李晴就等于把他们的店掌握在自己手中。这里虽然有顺芳的股份,凭她和李晴的关系,他知道顺芳是张不开嘴撤股的。用不了多长时间,让顺芳的股份缩水或者干脆化为乌有这件事并不难。


  如果让顺芳得知,李晴现在是谢俊良的人,她和李晴共同创业的这个店已经更名改姓,这就好比当初顺芳让谢俊良房屋一间地无一垄的结局是一样的,那样才解恨。至于李晴和顺芳的关系并不是障碍,李晴虽然和顺芳有交情,不过就是个职大的同学,生意上的合伙人而已。


  几天的培训叫李晴和她带来的几个人,由开始对广州的新鲜感到了腻烦的地步。这里的天气热而且潮湿,东西不便宜,说话听不懂,大家都盼着赶紧结束培训好回家。


  这天结束了实操课李晴和大家回到宿舍,已经开始有人抱怨。


  “这的饭菜我真吃不惯,白不吃咧的一点滋味也没有。”有人说。


  “这被子总是潮乎乎的真难受。”另外一个人说。


  “你们踏踏实实的,再有三天咱们就完事了,这么多天都熬过来了还差这几天吗?”李晴说。


  吃了简单的晚餐大家都在屋里看电视,李晴想起了顺芳,不知道顺芳怎么样呢?


  李晴掏出手机给顺芳打了电话:“顺芳,我李晴。”


  “死玩意儿,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顺芳说。


  “没办法,每天除了培训就没时间了,你那咋么样?”李晴说。


  “已经开业好几天了,我爸他们都在这呢,你要几天才能回来?”顺芳说。


  “有人想我吗?没人想我就在广州待下去了。”李晴说。


  “怎么没有?妈就问了你好几次呢。”顺芳说。


  “真的?哎顺芳,我觉得谢俊良真的是改邪归正了。现在做事一板一眼,我到了广州下了火车还安排车来接我们,怎么以前的他和现在有点不一样了呢?”李晴说。


  “这样的事他是最能装的了,什么叫老江湖呢?你可小心点儿,别让他把你骗了。”顺芳说。


  “你说什么呢,姑娘我是那么好骗的?”李晴说。


  又聊了几句闲话李晴挂断了电话,刚刚放下手机就听有人敲门。杨青起身去开门,邓豪走了进来。邓豪上身一件浅驼色立领夹克衫,里面是一件白色的T恤,下边一条牛仔裤脚下一双白色的休闲鞋。


  “您找谁?”杨青问。


  “晴姐!”邓豪看着李晴微微一笑。


  屋里的几个员工看了看邓豪又看了看李晴。


  李晴看到邓豪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怎么在这?”


  “晴姐,你忘了我是本公司的人了?”邓豪说。


  “你不是在北京吗,上这干嘛来了?”李晴说。


  “工作,我一个月不知道要跑几趟广州,这次也是来办点事,听谢经理说你们在这培训过来看看你。邓豪说。晴姐,在屋里待着多闷得慌,我们出去走走?”邓豪说。


  “经理,还不快去?”杨青说。


  李晴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来说:“你们早点休息,我去一会就回来。”


  李晴和邓豪坐电梯下了楼,街上热闹异常,李晴问邓豪:“你到公司办什么事?”


  “我没什么事可办。”邓豪说。


  “没什么事你上这来干嘛?”李晴问。


  “就是来看看你。”邓豪说。


  “跑这么远就是来看我?”李晴问。


  “怎么,你听了是不是特别的感动?”邓豪问。


  邓豪的话让李晴她想起了上次鱼生馆以后邓豪送她回家的那一吻,虽然在和邓豪在一起工作的时候对他的印象不错,李晴从来也不会想到和邓豪会成为另外一种关系,这里除了年龄还有对他的不了解。再说,李晴所有这方面的经历里没有邓豪这个位置,她从来也没考虑过要和邓豪有什么,只是那天晚上那一吻让李晴到现在也忘不了。邓豪的那一吻与其说是触动了李晴,不如说是引发了李晴多日来的苦闷。


  看着李晴不说话邓豪说:“怎么不说话?”


  “年轻人哪,做事太莽撞了。”李晴看着不远处的广州塔说。


  “晴姐,人家都装嫩,你偏要装成熟,你比我大几岁?”邓豪说。


  “我说的是实话,我不是装成熟,我也有欠考虑的时候。”李晴时候。


  “好啦,咱们去吃点东西。”邓豪说。


  “我吃了饭了。”李晴说。


  “晴姐,你要我跟你说多少次,吃东西不能光是为了解饱。”邓豪说。


  邓豪把李晴带到一家西餐厅,两个人走进餐厅,李晴看到店内完全是西式装修。


  “这餐厅挺豪华的。”李晴说。


  “这是家法式餐厅。”邓豪说。


  两个人找地方坐下,邓豪拿起菜谱递给李晴:“晴姐,点菜吧!”


  “你难为我?我可没吃过法国菜。”李晴笑着说。


  “那好,我就点了。”邓豪说。


  邓豪点了牛排,西班牙香肠,奶油蘑菇汤,巧克力熔岩蛋糕,焦糖布丁和一瓶樱桃白兰地。


  “晴姐,牛排要几分熟的呢?”邓豪说。


  “怎么还几分熟,不熟了怎么吃?”李晴说。


  “不对晴姐,牛扒要熟就嚼不动了,太嫩了我怕你吃不惯,这样我点一份三分熟的,给你点一份七分熟的吧。”邓豪说。


  “随你便吧,我也不懂。”李晴说。


  在李晴自己对自己的认识中,她还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个土包子,即使跟肖悦一起去吃饭,怎么自从认识了这个邓豪,从鱼生馆开始她就无话可说,变得十分的外行,这让李晴觉得挺没面子。


  不一会菜上齐了,李晴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放在盘子上,样子像个小山。那山头是平的,有一股子白色的液体从山口出流出来。


  “这是什么?”李晴问。


  “巧克力蛋糕,黑色的是巧克力,白色的奶油,样子像个火山,所以叫熔岩蛋糕。”邓豪说。


  菜上齐了,服务员端过一个不锈钢的小桶,里面是冰块,一瓶酒躺在冰块里。服务员拿起酒瓶先把商标的地方转过来给俩人看了看,然后“砰!”的一声打开了酒瓶,给每个人倒了一杯酒走了。


  “来吧晴姐,先干一杯,为了咱们第二次聚餐。”邓豪举起酒杯说。


  李晴举起酒杯,看到那酒是橘红色的,两个人碰了杯李晴尝了一口,有些酸甜还真带着樱桃的味道。


  “牛扒先要趁热,凉了就不好吃了。”邓豪说。


  邓豪用餐刀切了一小块牛扒,李晴看到切口处渗出红色的血来。


  “这都没熟呢。”李晴说。


  “吃的就是这个鲜嫩。”邓豪说。


  “我的也是这样?”李晴拿着餐刀犹豫着说。


  “你的不会,我的是三分熟,你的是七分的。”邓豪说。


  李晴小心翼翼的切开牛扒,虽然没有像邓豪的牛扒那样冒出血来,但是肉还是鲜粉色的。


  “吃呀?”邓豪把一块儿牛扒放到自己的嘴里说。


  李晴尝了尝虽然没有生肉味,但还是吃着别扭。


  李晴说:“这顿饭不便宜吧?”


  “晴姐,吃饭有两种态度,一个是吃饱,一个是解馋。不管贵不贵,我们又不是天天吃?不过是为了和你坐一会儿。”邓豪说。


  “上哪不能坐一会,非要花这么多钱?”李晴说。


  “晴姐,我说了你可别不高兴,你虽然颜值不低,可消费档次不高。什么样的聚会就应该应该有什么样的消费水平才对。”邓豪说。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的档次?”李晴说。


  李晴说完有些后悔,她分明已经听懂了邓豪的弦外之音,只不过是顺口一说,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可是这样的话,完全可以勾起邓豪的心思,这是李晴觉得不妥的地方。


  “晴姐,我这个人很坦白,我实话实说我是在追求你。”邓豪果然如李晴预料的那样说。


  “你干嘛追求我,我已经跟你说了我们的差距。”李晴说。


  “晴姐,爱是不需要理由的,也不能有什么条款限制和障碍。”邓豪说。


  “小老弟,那我也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我说过我不想找一个小白脸儿。”李晴说。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适合你,你又怎么知道到底谁适合你?”邓豪说。


  “虽然我不知道谁适合我,但是我知道你不适合我。”李晴说。


  “理由呢?”邓豪问。


  “你不是说了吗,爱是不需要理由的。


  “好啦,我不会在完全看不到希望之前放弃你,我有的是耐心,我们今天不说这个。”邓豪说完举起酒杯。


  “万一我要是让你觉得没有希望呢?”李晴问。


  “不会的。”邓豪说。


  “你这么有自信?”李晴说。


  “没有自信还追求你干嘛?来,干杯!”邓豪笑着说完又一次朝李晴晃了一下酒杯。


  “邓豪,我劝你一下,我们完全可以成为朋友,但不能成为恋人更不能成为夫妻,这点你要我告诉你多少次?”李晴喝了一口酒说。


  “晴姐,求你了,我们不能交往一段时间你试试吗?在你没结婚以前,我是竞争者而不是什么第三者。在西方,竞争者甚至可以用决斗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邓豪说。


  “可你别忘了这不是西方。”李晴说。


  “可那天我吻你的时候你并没表示出反感呀?”邓豪已经有了几分酒意。


  “你既然那么崇尚西方文化,那我说一句话,年轻人犯错误上帝都会原谅。我就是因为这个没有表示出我的感受,这并不代表我接受了你。”李晴说。


  李晴说完觉得自己的话有些残忍,因为她看出了邓豪一脸的郁闷和难过。


  吃了饭走出来,邓豪送李晴回公司,大概是受了李晴刚才那句话的影响,一路上邓豪的话反而少了起来。


  走到公司门口李晴说:“邓豪,姐说的是实话,在感情问题上是没必要回避的。”


  “晴姐,我想这还不能算了最后一次吧?”邓豪说。


  “当然,我们可以做个朋友。”李晴说。


  “朋友……?”邓豪仰起头来笑了笑转身走了。


  在电梯里想李晴想,陆宪就已经让自己闹心的了,现在又杀进一个小白脸儿。这个问题看来真的很难缠,得想个法子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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