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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洁说完站起身来对旁边的小江时说:“好好地写,妈出去一会儿就回来,我还要检查的。”


  小江听了做了个鬼脸。


  沈洁走出屋来,从衣架上摘下包转过身来对跟着出来的母亲说:“妈,我走了!”


  满雨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只是用眼睛斜视了一下走出门的沈洁,门关上了,满雨抬头看了看电视,里面正在播放着一部电视剧,屏幕里两个男人一个女人,其中一个男人被打的满脸是血的瘫倒在地上一脸的苦相。


  另外一个男人对那个女人说:“他都怂成这样你爱他什么?”


  满雨看到这换了一个台,是动物世界,一头愤怒的公狮向另外三头公狮冲过去。


  “虽然敌众我寡,但是 雄狮会为了领地妻子和孩子战斗到死……。”赵忠祥的解说。


  小江跑过来:“爸,我妈出去了,你帮我默写吧。”


  满雨关掉电视跟着小江进了屋,小江姥姥坐在沙发上看着爷俩的背影,转过头来拿起遥控板打开电视。


  “哎!这又要唱哪出呢?亲家是熬出来了,轮到我了。”小江姥姥叹了口气说。


  沈洁按照陈放发给她的地址坐车来到一家KTV,在沈洁的经历里,这是她结婚以来有数的几次到KTV来。第一次的时候她还没结婚,记忆里是和财会科的人去的,好像是科里谁的生日。要说出入娱乐场所沈洁是一点经历也没有,结婚以后,沈洁几乎就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这个家,以至于现在想起来她几乎就没有什么社交活动。唯一接触的是和冯勇他们一起在饭店里打牌,结果还闹了个翻江倒海,沈洁想到这不知道自己的付出到底得到了多少?


  不错,满雨是认错了回到了自己的身边,现在她也有了她梦寐以求的大房子,但这一切都让她高兴不起来,因为再次回到她身边的满雨让她怎么也不能找到过去的感觉。如果说这些是因为满雨移情别恋造成的,当然是原因之一。沈洁现在仔细想起来,除了这个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也就是满雨事件让沈洁重新审视了自己,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她给自己人生设计的是什么?


  沈洁走到门口给陈放打了个电话,因为她不知道他们在哪个房间里唱歌,陈放在手机里并没告诉她。


  陈放接到电话下了楼,走到门口看见沈洁说:“你怎么才来?”


  “我得吃了饭来呀?”沈洁说。


  “这也能吃饭哪?快走吧!”陈放说着拉着沈洁进门上了楼。


  沈洁跟陈放走到在包间的过道理,房间内不时传出一阵阵唱歌的声音,门口不时还有人打电话。


  陈放带着沈洁走到一个包间的门口推开了门喊道:“同学们,你们看看谁来了?”


  沈洁跟着陈放走进门,屋里一片欢呼声:“哇!小白菜来了!”


  “沈洁,你个没良心的,怎么就想不起我来?”一个打扮的珠光宝气的女人站起身来说。


  “沈洁,你一点儿没变,吃了唐僧肉了是怎么着?”另外一个男人说。


  “好啦,好啦!大家安静。沈洁,找个地方坐下吧?”陈放说。


  “小白菜儿,坐我这来!”还是那个女人说。


  “曲娟,你胖了?”沈洁坐下说。


  “胖怎么了,我瘦了给谁看?”曲娟说。


  “沈洁,你吃饭了吗?”那个男人问。


  沈洁这才发现,桌子上摆满了饭菜和酒瓶。


  “怎么这成了饭馆了?”沈洁问。


  “看来你是奥特了,这是连吃带喝还能唱歌。”曲娟说。


  不断的有人过来打招呼,每一个人说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沈洁就要仔细的在脑子里回忆以前这个人的模样。


  陈放端过一杯啤酒说:“沈洁,先喝一口,这些东西都是用公筷拨到自己的盘子里吃的,你随便吃点儿,你还想吃什么二楼去拿。”


  “我吃了饭来的。”沈洁说。


  “那就喝杯啤酒。”曲娟说。


  “我不会喝酒。”沈洁说。


  “说你奥特了不冤枉你吧,现在连小孩都会喝啤酒。”曲娟说。


  “对了,我们都已经介绍过毕业以后的情况,沈洁,你今天也得说说吧?”陈放说。


  “这有什么可说的?”沈洁说。


  “当然要说,为的是把分别以后那段空白补上。”陈放说。


  “对呀,小白菜,就凭你这模样我想你一定是嫁给了一大款。”有人说。


  “这到不见得,她要是嫁给大款她能上咱们这儿来吗?”曲娟说。


  “哎哎!咱们是同学,别来社会那一套,谁要是觉得自己的身份跟咱们一起掉价儿,那还就别来往了,这点感情要是再污染了那就没劲了。”陈放说。


  “那小白菜,你就说说吧?”曲娟说。


  “说什么呀?”沈洁笑着问。


  “比如你现在干什么工作,在哪儿高就?你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丈夫,他是干什么的?有孩子吗,男孩儿女孩儿?”曲娟问。


  “这不成了审问了?”沈洁说。


  “就是想知道你后来的情况,你就说说?”陈放说。


  “奇怪了,咱们坐在一块儿就是为了叙叙旧,这些跟这个有什么关系?”沈洁问。


  “我猜猜吧,就凭你从来不跟我们联系,不乐意说你自己的情况,我看你生活的不幸福。”曲娟说。


  “我不说就是我不幸福,你们说了就都幸福?”沈洁说。


  “那你倒是说呀?”曲娟说。


  “还是那脾气,轴。”一个人说。


  “好啦,以后有的是机会说,又不是再不来往了。大家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唱的唱,总而言之一句话,怎么高兴怎么来。”陈放说。


  “谁跟我唱一个夫妻双双把家还?”一个男人说。


  “我跟你唱。”曲娟说。


  “你就算了吧,你都找不着调,一会儿你再把我也带沟里去。”男人说。


  男人另找了一曲荒腔走板的唱了起来。


  “老鸹落在猪身上,光看见别人黑了。”曲娟撇了一下嘴说。


  曲娟走到坐在沈洁身边:“不吃不喝的,跑这威襟正坐的干嘛?这么长时间不见了,喝一杯!”


  沈洁推辞不过勉强的喝了一口,曲娟说:“跟他们不爱说你跟我说说,咱俩原来可是无话不说呀,不知道怎么得罪你了,你就是不找我。”


  “结婚以后我就光忙和这个家和孩子了,上班下班弄孩子一天跟打仗似的,我还有这个心思?”沈洁说。


  “谁不是这样?可是我告诉你,谁这样谁冤,特别我们女人。”曲娟说。


  “为什么?”沈洁问。


  “就拿我来说吧,论所谓嫁得好我算一个,我嫁给了一个大公司的经理。开始那两年还行,也算是卿卿我我,可是男人都是属鸡屎的,三分钟的热气儿。过了这股热乎气儿就全完了。他是整天花天酒地一个礼拜能回来三天就算不错,把我一个人仍在家里当老妈子还带打更的。这也就罢了,后来还在外边招花惹草让我给按到床上了。我想跟他离婚。”曲娟说完喝了一大口啤酒。


  “干嘛还想?就应该跟他离了。”沈洁说完大概是想起了自己,也跟着喝了一大口。


  “后来我又一想,凭什么呀?我在这个家别说是辛辛苦苦,就是独守青灯熬着我也觉得冤啊?我离婚他乐了,给我仨瓜俩枣我滚蛋了?”曲娟说。


  “仨瓜俩枣不行,得让他光着屁股走人!”沈洁说。


  “哪儿有那么容易,你到法院也行不通啊?”曲娟说。


  “那后来呢?”沈洁嗯。


  “他不让我痛快我也不能让他好过,我就是不离你爱找谁找谁去,每个月给我五千块钱零花,买大件的东西还不算,什么新马泰,美国欧洲我都去遍了,你能找娘们儿我也能找汉子,咱们看谁玩儿的过谁。”曲娟说。


  “这样还有什么意思?”沈洁说。


  “有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有一句话你知道不,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这一折腾才知道,这世界是这么大,想起过去我都后悔得慌。”曲娟说。


  “你们没有孩子吗?”沈洁问。


  “原来怀了一个没保住,后来看他这德行我就想,我要是要了孩子我可就苦了,他拍拍屁股走了我怎么办?所以我就没要。他有时候拿这个是当借口我就告诉他,你要是想要孩子,我找个男人来试试,生几个你说个数。”曲娟说。


  “胡扯,原来你可是老实巴交说话都脸红的主儿,你怎么现在变成这样儿?”沈洁笑着说。


  “什么叫逼上梁山呢?”曲娟说。


  “你们这样下去谁都不好受。”沈洁说。


  “我看最不好受的就是他了,后来他求我说,咱们俩和好吧,你也闹够了。我说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曲娟喝了一口啤酒说。


  “他怎么说?”沈洁问。


  “他说,钱由着你花,只要你别在外边跟人上床,我保证我不会再那样了。”曲娟说。


  “这不就行了吗?”沈洁说。


  “行?我就想知道他当初是怎么想的。这也太随便了吧,你想招花惹草就招花惹草,现在你想过日子就过日子,你他妈是谁呀?人没有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没有良心。人伤了哪儿都能没关系,就是不能伤心。沈洁,别说是碰到我这样的倒霉情况,就是像你结婚生孩子把孩子带大你就老了,就是恋爱到结婚这么几天儿,剩下的都是受罪,值得吗?”曲娟说。


  听了曲娟的话沈洁心里想,曲娟的遭遇跟自己几乎是一样的,除了她没有孩子和他的老公和满雨身份不一样。曲娟也没离婚,但是曲娟不离婚不是因为舍不得这个家,也不是留恋什么,她是在报复。


  看着坐在那不说话的沈洁曲娟说:“哎!我说完了该你说了?”


  “我没什么可说的,我就是个平头百姓的家庭,这有什么可说的?”沈洁说。


  “你老公是干嘛的?”曲娟问。


  “普通老百姓,原来是个汽车修理工,后来单位黄了他自己开了一个饭馆。”沈洁说。


  “行啊,开饭馆还不好?”曲娟说。


  “我也不问他的饭馆怎么样,我也不懂啊?”沈洁说。


  “只要他把钱给你拿回来你懂不懂的吃什么劲,不过我可得提醒你,饭馆里的服务员可都是女的,耳鬓厮磨的你可得小心。”曲娟说。


  沈洁觉得今天真的不该来,曲娟的几乎每一句话都捅到了她的疼处。


  “咱们不说这些了。”沈洁说。


  正说着陈放走了过来:“你们俩聊得挺欢啊,怎么样沈洁,唱一个吧?上学的时候你嗓子挺好的。”


  “我都多少年不唱歌了?嗓子都退化了。”沈洁说。


  “沈洁,大家伙这么盼着你来,你现在这样不好,你得和大家交流啊?”陈放说。


  曲娟突然站起身来,把那个唱歌的男人的眼镜摘了下来带在自己脸上。


  “大家注意了,我演个小品大家欢迎吗?”曲娟说。


  曲娟话音未落,一片的欢呼声。


  曲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条,学着南方口音说:“昨天我捡到了一张纸条,上面是我们班的男生给一个女生写的情书。同学们,马上就要高考了,怎么你们不着急,还要搞一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这个人是谁我不讲,你自己下课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好啦,下课!”


  “哎!你学的不是咱们班主任于老师吗?这件事我还记得,是高三的时候于老师在课堂上说的话,可是到底是谁给谁写的情书我们始终就不知道。”那个唱歌的男人说。


  “虽然咱们这些人只是咱们班同学的一部分,可是巧了,这两个人都在咱们这里,大家先猜猜,奖励是,猜对了的今天他就不用加入AA制,白吃白喝。”曲娟说。


  曲娟的话让大家面面相觑,相互看着,只有陈放闷着头喝酒。


  “哎!陈放,你猜猜,别光喝酒啊?”曲娟说。


  “我猜不着,我认头掏钱。”陈放说。


  “曲娟,你就别买官司了,你告诉我们今天给你免单。”有人说。


  曲娟听了用眼睛盯着陈放说:“那我可就公布答案了?”


  陈放一口喝光了杯中酒拿起酒瓶倒着酒说:“说吧!”


  “就是陈放写给沈洁的。”曲娟说。


  众人一片惊呼,沈洁也愣住了说:“你净瞎说,我怎么不知道?”


  “对呀,陈放给沈洁写情书连沈洁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有人问。


  “是那次跟于老师聚会的时候于老师说的,她本来是想把这个当做一个美好的回忆告诉大家,因为她觉得也没必要保密了,告诉大家到是个有趣的事。我没让她说,我想等哪天两个人凑齐我再说。”曲娟说。


  “那你手里拿的就是那份儿情书?”有人问。


  “傻瓜,我上哪找那份儿情书去?我刚才说了我在演小品,这是道具。”曲娟说着把那个纸条反过来晃了晃,原来是一张白纸。


  “你这个活宝!”众人笑着说。


  曲娟的节目演完了,大家又开始唱歌的唱歌,聊天的聊天,屋里乱哄哄的。


  “真有这事?”沈洁问坐在身旁的陈放。


  陈放点了点头没说话。


  “那于老师也不对呀,这是个人的隐私。”沈洁说。


  “当时我去了她的办公室,她只是认为该考试了不应该在分心,并且把东西交给了我,答应一定会保密。”陈放说。


  “可是她还是说了呀?”沈洁说。


  “现在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你知道秘密总会有期限,当时价值连城的秘密,过了一段时间就一文不值了。美国国防部的保密文件不是还有解秘期呢吗?”陈放说。


  “我真想不到你当时还有这个心思?”沈洁说。


  “因为这是我的第一封情书就夭折了,我没说过你怎么会知道?”陈放说。


  “那怎么到了于老师手里?”沈洁问。


  “于老师说是她在教室里捡到的,因为我把它夹到课本里,可能是不小心掉了。”陈放说。


  “我也记得这件事,可是我是做梦也不会忘自己身上想。我觉得于老师这样做不妥,为什么要在课堂上说这些?”沈洁说。


  “于老师觉得这样的事不会只是我一个人,高考临近,她想用这个杀一儆百的办法让大家别分心,好了都过去了,现在说这些不过就是谈资,来,为了我的情书喝一杯!”陈放说。


  “我都喝了两杯了,头都晕了我可不能喝了,一会走不了啦。”沈洁说。


  “就这一杯。”陈放说着举起杯子。


  沈洁无奈只好和陈放喝了一杯然后看了看表站起身来说:“不行,我得回家了,明天上边还要来人大检查,我得早点儿到单位我走了。”


  “我送你。”陈放也站起身来说。


  “不用,你玩你的。”沈洁说。


  沈洁跟大家打了一个招呼,曲娟说:“别忘了聚会,通知你就来我可是管考勤的。”


  沈洁出了门,就听身后陈放说:“我把钱交到了12点大家尽情的玩,今天是我请客。”


  沈洁和陈放走到门口,陈放拦了一辆出租车跟着沈洁上了车说:“没事咱们就一起聚聚,这样的聚会最轻松了。”


  “你上哪儿?”沈洁问。


  “我送你回家我再回去。”陈放说。


  “不用,我们家在朝阳你在东城你得兜一大圈子。”沈洁说。


  “正好和你说会儿话。”陈放说。


  “今天没少说呀?”沈洁说。


  “是没少说,你跟曲娟没少说,我哪儿有机会跟你说话?”陈放说。


  “曲娟看来过的不怎么样?”沈洁说。


  “谁轻松?”陈放说。


  “你也不轻松?对了,你媳妇是干什么的?”沈洁说。


  “在丈母娘腿肚子里转筋呢。”陈放说。


  “你没结婚?”沈洁问。


  “差一点儿。”陈放说。


  “摔跟头有差一点儿,没听说结婚还有差一点儿的。”沈洁说。


  “我从军艺毕业踌躇满志,真的以为自己是个艺术家还愁没饭吃?等到我真的在社会上混的时候我才知道,我都不如一个自由市场买菜的挣得多。我们楼下一个买菜的,两口子安徽人,一年挣二三十万。有人劝我也放低身价去画点儿挣钱的东西,说真的,我看见那些装饰画我都想吐。我的女朋友是我大学的同学,她就转的快,很快就放弃了画画找门路去经商。她一个人打拼我帮不上忙反倒要她接济。沈洁,你知道一个男人要是手心朝上有多难受?”陈放说。


  “那你就跟她一起干呗?”沈洁说。


  “沈洁,你知道一个人要是走艺术这条路,简直就是一场赌博。如果你没有成功是比谁都惨。一个京剧演员可以在台上演倒拔垂杨柳的鲁智深,可是到了台下他连桶水都提不起来。我画了这么多年的画,别的我干不了啦。特别是她母亲,看见我白眼珠多黑眼珠少,我最后是实在受不了啦,我女朋友虽然不说什么,可是我们的话越来越少,最后我们只好分手。”陈放说。


  “谁先提出来的?”沈洁问。


  “我当时已经混成这样了,就别等着人家发落我了,我自己退出。”陈放说。


  “你女朋友后来混的怎么样呢?”沈洁问。


  “嫁给了一个经营古典家具的商人。”陈放说。


  “你后来一直是一个人儿?”沈洁问。


  “我就忙和吃饭了,哪有时间想别的,我也放下身价,怎么挣钱怎么来,具备了实力再来实现我的艺术梦想,其实我当初要是想明白了她也不至于离开我。”陈放说。


  满雨坐在沙发上,烟缸里的烟头已经是一大堆。如果说过去他这样等着沈洁只是生她的气,现在就不是这个滋味儿了。他不明白自己做出了这么大的努力,沈洁为什么还是这么不依不饶,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满雨甚至想到,假如沈洁和自己离了婚是不是一定就比现在还难受,由此想起了周晓。周晓虽然也是个厉害角色,但是周晓不像沈洁那样有心计,周晓总是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这就是自己能够冒险走到后来的结果。想到桌子上摆的挤好了牙膏的牙刷,周晓现在在哪儿呢?


  小江姥姥自从小江写完作业给他洗了澡哄着了他,自己在屋里心里也打鼓。今天的事虽然不能就瞎猜疑,但是自己的女儿做的不对,哪有得理不饶人的呢?听着外边电视开着,又听到姑爷在客厅里用打火机抽烟的声音,她知道满雨现在也没睡。虽然他不能埋怨自己,但是就这样若无其事也不好,必定是自己的女儿有错在先,别让满雨觉得自己在护着自己的女儿,想到这小江姥姥从自己的屋里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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