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胡群早早地把汉龙喊了过去,让他把凤子找来,二人要扮成夫妻,到杨柳青完成一项除奸任务。

  胡群亲自把汉龙和凤子送到苇塘外。胡群紧紧握着凤子的手,信心十足地说:“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完成任务马上回来。”

  汉龙说:“我们会尽快完成任务,尽快回来找政委。”三人握手告别。

  走不多远,胡群又折返回来叮嘱道:“时时处处都要加小心。”汉龙和凤子连连点头。

  目送胡群走远后,凤子与汉龙这才一前一后,奔清河镇而去,到了清河镇,汉龙叫了辆黄包车,上了车向北再往东,出了东门,并没沿大清河往东走,而是让车夫转弯向北,奔杨柳青而来。

  车夫说:“官道村北五里处,有个叫齐家疙瘩的村庄,据说从前这里水流湍急,弯大浪猛,是当年大清河上的绝险之处,经常有船只在此沉没。”

  汉龙听车夫说起齐家疙瘩,便接着话碴攀谈起来:“不错,是听说过。”

  车夫接着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在官道村西北与西来的子牙河相会后继续向北。因河道狭窄,形成了齐家屹瘩的急流。传说当年乾隆皇帝乘船下江南回京,路过齐家疙瘩时正好赶上大清河,大运河,子牙河行洪,三条河道的洪水汇到一股河道,又逢齐家疙瘩这里河道狭窄,其中一条载满地方官员献给皇帝的礼物,有瓷器,有字画,有工艺品的船在滚滚的洪涛中沉没了,一下子把静海县官吓坏了,亲自到出事地点督查打捞,动员了当地几千船工和农民,各展长技,有的用船,有的架起支架,有的在两岸一字排开准备往上拉,下到河里的人赤裸着上身,在水里翻滚上下,十分卖力,巴不得将物品打捞出来,好领重赏。在河里拉网似的来回拉了几次,鱼鳖、朽木、破铜等倒打捞了不少,一根针掉下去也应该能打捞上来,偏偏没有那些贵重物品的踪迹。费了二十多天工夫也没打捞出来,后来不断有人在附近打捞,结果还是踪迹皆无。”

  凤子惊讶地道:“这位师傅看来对官道村了解得很不一般呀!”

  车夫笑道:“呵呵,这些对官道村人来说,都是耳熟能详,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事了。看来姑娘不是当地人吧?”

  凤子警觉地问:“呵呵,我老家离官道村不远,对官道村的一些故事了解得不太多。”

  汉龙接着道:“我可是本地通啊!”

  “是的,是的。听出来了,这位兄弟对此地还是熟悉的。”

  汉龙有意给凤子解围:“她是我的表姐,从小在县城学学问,家乡的这些事知道得不太详细。”

  车夫突然问道:“你们从清河镇来?听说那边土八路闹得很红火,小日本怕得很呢。”

  凤子道:“那些都是男人们的事,我们女孩子根本掺和不进去。”

  不料车夫却道:“姑娘的话差了,国家兴亡,人人有责啊,女孩子就不能闹革命?”

  汉龙说:“我表姐她可是读的都是国学,正统得很呢。”

  车夫叹口气:“唉——不说这些也罢!”停了一下又问:“你们是想走大道呢,还是走偏路啊?”

  凤子问:“怎么讲?”

  汉龙明白,大道就是直接去杨柳青,路口自然常有伪军盘查;偏路有两条,一是走水路,不远处搭船过运河,一是绕道往东过齐家疙瘩桥直下东北方向也可到杨柳青。

  汉龙有意问车夫:“桥上不就是有几个军爷站岗么?”

  车夫却说:“错了,你们大概不了解最近的情况。最近听说从天津那边要来个日本的特殊人物,如今桥上又加了日本人查岗,可严呢!到时候,我们这些黄包车也只能在河这边,不能送你们过对岸的。”

  汉龙急问:“那我们怎么去杨柳青啊?还有那么远的路呢。”

  车夫说:“实在是没办法,我也无能为力啊。”

  凤子问:“还有别的路么?”

  车夫说:“能走车的路都有盘查的。”

  说话的工夫,眼见车子已经到了桥头。

  汉龙已经看到了桥头上站着几个日伪军在检查过往的行人,想回头已经来不及了。

  车夫仿佛看出了什么,示意汉龙凤子下车,悄悄地说:“你们先试试吧,要是不行,你们就沿河岸往东,走齐家疙瘩桥那里。”

  汉龙忙说:“谢谢!”

  于是,二人下了车,肩靠肩地往桥头走去,车夫把车放下,掏出烟袋在路边抽起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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