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老人的脚步刚刚迈进1947年,根据西满分局、西满军区的命令,新四军第一骑兵团改编为步兵团,变成了东北民主联军西满军区保安二旅四团,全团的指战员都没有动。赵福林依然任四团团长,老冀任政委,扎木苏荣任副团长。

  在辽吉省委书记兼政委陶铸和黄克诚师长的培养下,赵福林进步的很快,经李富春、李国汉的介绍,在1947年1月,赵福林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使他由一个贫穷的农民孩子,成长为新四军的一名优秀指挥员。

  入党后的赵福林,革命精神更加饱满,作战更加勇敢,指挥战斗更加出色。三师保安二旅四团在赵福林的率领下,一举攻克了长岭县,又在长岭附近接连打了几个胜仗。

  1947年初春,邓华副司令员命令保安二旅四团,加上兄弟部队一个炮兵团,去攻打康平附近美式装备的一个团的守敌。

  赵福林带着全团人马,准时到达指定位置,准时向敌人发起进攻。令他莫明其妙的是,那个兄弟部队炮兵团没有赶到指定阵地,更谈不上向敌人炮击了。

  由于敌人没有遭到炮火的沉重打击,火力十分凶猛。四团二连担任主攻,连指导员吴旗领着全连战士,像群小老虎一样攻了上去了,可又被两翼过来的狡猾敌人,给包了饺子,情况万分危机。

  扎木苏荣副团长的厚嘴唇子都变色了,请示说:“老塌,我带一个连上去,把二连救出来。”

  “不行,我去。”赵福林真急眼了,说话间他脱掉了大马靴,光着脚底板子,一边往前跑,一边喊:“吉亚太,你的一连跟我冲。”

  赵福林团长领着一连战士,像一阵风似地冲向了敌群。他边跑边喝:“快扔手榴弹,把手榴弹都给我扔出去。”

  “嗖嗖嗖!”手榴弹就像成群结队的蝗虫一样,飞向了敌群,在敌群中炸开了锅,敌人怎能受得了呢?活活地炸出了一个大口子,一连和二连的指战员汇合在了一块。就在这时,赵福林没有指挥两个连向外突围,而是指挥部队继续向前进攻。他这个人就是不怕打硬仗,他相信的是狭路相逢,勇者胜;他常常对战士们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我们新四军战士就是不要命的。”

  赵福林领着两个连不要命地向前攻,扎木苏荣领着全团人马也攻了上来,有一部分敌人被夹在了中间。敌人害怕赵福林在掉头往回打,那样他们就得被包饺子。敌指挥官觉得不妙,抱着脑袋,指挥部队慌忙向后撤去。这样扎木苏荣指挥全团也紧随赵福林部队的后面攻了上来。

  敌人一个团全是美式装备,阵地又十分坚固,拼命地顽抗,战斗从下午4点,一直打到夜幕降临,还是看不出胜负来。

  扎木苏荣说:“老塌,我看咱们撤吧,没消灭敌人,是因为炮兵团没按计划参加战斗,这也怪不了我们呀?”

  “炮团没来,首长找炮团算帐。我们拿不下康平,我们没有完成任务。”赵福林不服气地说:“什么鸡巴美式装备,我就相信只要不怕死,魔鬼都得麻溜地给咱让路。”

  “那敌人的火力这么猛,怎么办?”扎木苏荣摸着厚嘴唇子说。

  赵福林一声令下:“立即组织爆破。”

  第一组两个战士,立刻把黄色炸药和手榴弹捆绑在了一起,匍匐前进,向敌人最猛的火力点靠近。战士还离敌人的火力点挺远,敌人重机枪一梭子子弹扫过来,两个战士牺牲了。

  赵福林挠了挠脑袋,大声命令:“第二组上!”

  第二组两个战士,就在快要接近敌人火力点的时候,又壮烈牺牲了。

  “奶奶的!”赵福林嘴里骂道:“我就不信搞不掉它。”

  赵福林的话音还没有落地,只见一个瘦高个的人飞出了队伍,他连跑在滚,眨眼就到了第二组牺牲战士的跟前,他抱起那捆绑好的炸药包,向敌人的火力点冲去。

  此时,虽然夜幕已经降临,但赵福林团长还是认出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就是二连指导员吴旗。

  吴旗原来是黄克诚师长的警卫员。半年前,是黄师长亲自把吴旗交给赵福林下连队锻炼的。吴旗年轻气盛,作战勇敢,下连队以来,屡屡立下战功。赵福林见吴旗上去了,连忙命令:“快,机枪掩护,给我狠狠地打。”

  战士手中的机枪立刻“哒哒”地咆哮了起来。

  吴旗眼看到了敌人火力点前,突然,他的身子一晃,倒下了。

  赵福林一见此景,把拳头狠狠地砸在地上,“噌!”地跳了起来。这只雄狮正要发怒时,只见吴旗又飞身跃起,抱着炸药包跳进了敌人火力点最猛烈的地方,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敌人的火力点立刻哑巴了。

  冲锋号嘹亮响起,赵福林带领战士攻进了敌群,和敌人刺刀见红,展开了肉搏战。这样一来,敌人的美式装备没有用了,肉搏战靠的是勇气,不怕死,可赵福林的指战员各个不怕死,各个敢刺刀见红,敌人被杀得哭爹喊娘,四下逃散,赵福林的四团打败了敌人美式装备团,攻克了康平。

  康平之战虽说是胜利之战,赵福林的四团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二连指导员吴旗和一连连长吉亚太战死,另外还牺牲了两个排长、四个班长、十几名战士。赵福林的心尖都仿佛在滴血。

  在邓华副司令员召开的康平之战总结会上,赵福林第一个站起来,向邓华副司令员告发说:“邓副司令员,炮兵团没有按首长命令的时间到达指定的位置,准时向敌人展开炮击,造成我团严重伤亡,炮团团长必须负责任。”

  “我们在路上遇到了敌人的阻击,不能按时间到达,我有什么办法?”炮团团长把手一摊,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

  “你这是强词夺理。”赵福林用手指着炮团团长的脑门说。

  “有什么可强词夺理的。”炮团团长满不在乎地说:“战争嘛,总是要死人的,这也是正常的。”

  “这重大牺牲是你们炮团造成的。”

  “战斗是你老赵指挥的,你的战士牺牲了,关我屁事!”

  “你再说一句不关你的事?”赵福林两道重重的浓眉立立了起来,眼珠子瞪得溜溜圆。

  “你对我干吗吹胡子瞪眼的,你老赵吓唬谁呢?”炮团团长也来火了:“说了,就是不关我的事,你能咋的?”

  赵福林嗖地拔出了枪,对着炮团团长的脑门吼道:“我毙了你,给牺牲的同志一个交待。”

  “咣!”的一声,邓华副司令员把拳头重重地擂在了桌子上:“赵福林,把枪给我收起来!”

  赵福林看邓副司令员发火了,十分不情愿地收起了枪。

  “给我坐下。”

  赵福林狠狠地瞪了炮团团长一眼,扑通坐下了。

  “赵福林,你是共产党新四军的指挥员,不是割据一方的军阀,懂吗?”邓华副司令员严厉地批评说:“炮团团长有错误,但他是自己的同志,不是敌人,怎能把枪对准自己的同志呢?”

  赵福林有一肚子委屈,又不敢发作,坐在那儿闷哧闷哧地喘粗气。

  当然,首长对炮团团长不仅仅是批评了,还给了处分,由团长降到营长。

  会议结束了,邓华副司令员看出了赵福林还有一肚子话要说,就把他叫了去:“赵团长,我看你好像还有不少话要说,有什么话这回你说吧。”

  “副司令员,你还不知道吧?”赵福林挠着脑袋说。

  “什么事我不知道啊?”邓华副司令员给赵福林倒了一杯水,温和地说:“喝杯水,慢慢说。”

  “我们团的一连指导员吴旗牺牲了。”

  “是,吴旗牺牲了,我知道,他是个好样的。”副司令员问:“你很心疼是吗?我也心疼啊!”

  “吴旗是黄师长的警卫员,师长把他才交给我半年,人就让我给带没了。”赵福林哭丧着脸说:“副司令员,你说说,我可怎么向黄师长交待呀?”

  邓华副司令员理解赵福林的心情,笑着解劝说:“放心吧,黄师长才不会怪你的。”

  “副司令员,攻克康平是吴旗用生命换来的。”赵福林说:“我请求首长给吴旗记功。”

  “这个请求我答应。”副司令员笑着说:“就是你不说,我们也要给吴旗同志记功的。”

  赵福林的心情得到了平衡和安慰,笑着离开了邓华副司令员的指挥部。

  没过几天,黄克诚师长亲自找到了赵福林,假装生气地问:“好你个赵福林,把我警卫员带没了,你还耍威风,有这事吗?”

  “黄师长,我……我……”赵福林以为黄师长是来兴师问罪的,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黄克诚师长看他那个紧张的样子,憋不住笑了:“赵团长,半年你就把我的警卫员带成了攻克康平的作战英雄,你小子有两下子呀,我还真佩服。”

  “师长,可别夸我了。”赵福林红着脸说:“脚下没地缝,有地缝我现在就钻进去。”

  “吴旗是个好样的,牺牲了我们都感到可惜。”黄师长苦口婆心地开导说:“我们要把这笔血债记到敌人身上,为他们报仇,相反,不能和我们自己的战友过不去,对吗?”

  赵福林点点头说:“黄师长,我一定记住首长的话,化悲愤为力量,在战场上多多杀敌,为死去的战友报仇。”

  黄克诚师长拍拍赵福林的肩膀,“这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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