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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芳在敬老院门口等着我们,看见陆宪心里纳闷儿,这么长时间没有看见他,他怎么来了呢?


  “你怎么来了?”顺芳问。


  “你妈租得我的车。”陆宪笑着说。


  “挺好的?”顺芳说。


  “还是那样。”陆宪说。


  “我还以为你不和我联系了呢。”顺芳说。


  陆宪把怎么碰到我,宋茹君怎么租他的车说了一遍。


  “等会咱们好好聊聊,我现在得跟着他们参观敬老院。”顺芳说。


  “你还真的把这个敬老院弄成了。”陆宪说。


  “这还亏了我妈,要是我可没这个本事。”顺芳说。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顺芳找到了老四:“四叔,给我找个地方吃饭。”


  “这餐厅这么大地方你想上哪儿吃不行?”老四说。


  “找个清净点儿的地方。”顺芳说。


  “我们这有小餐厅,就是给司机准备的地方。”老四说。


  “那样最好了。”顺芳说。


  老四带着顺芳和陆宪到了小餐厅,只有四五张桌子。


  “姑娘,想吃什么告诉四叔我让他们给你上菜。”老四说。


  “什么都行,就我想找个清净的地方。”顺芳说。


  老四没见过陆宪,只听说顺芳的男朋友是个律师,那这个司机是谁?顺芳为什么要找个清净地方?老四心里纳闷儿不好问,转身去准备饭菜。


  顺芳给陆宪倒上茶问:“你一直也不露面了,难道说和李晴分手了连我们也跟着一起断了?”


  “我开大巴东奔西跑,有的时候一出去就是好几天,的确是没时间。”陆宪说。


  “那打个电话的时间总有吧?”顺芳说。


  老四把饭菜端进来放在桌子上说:“姑娘,还要什么跟服务员打个招呼,我得忙和你妈他们那儿了。”


  老四说完转身走了,顺芳和陆宪开始吃饭。


  “顺芳,我跟你是从不隐瞒的,自从我打了李晴以后我们就分手了。我这心也就彻底的凉了,我上你那儿就会想起过去,如果过去想起来就别扭何必自寻烦恼呢?”陆宪说。


  “李晴回来了。”顺芳说。


  陆宪听了没说话。


  “你不想知道她是去了哪,怎么回来的吗?”顺芳说。


  “顺芳,李晴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她是怎么回事我不想知道。”陆宪说。


  “李晴在你心里真的就无影无踪了?”顺芳说。


  “既然我们已经没有关系又跟仇人似的,我何必要把她装到心里?一个人的心里能有多大的对方?逮着什么装什么那还不得了心脏病?”陆宪笑着说。


  “陆宪,人是有感情的,比如谢俊良,虽然他把我害的那么苦,虽然我们已经离婚了而且我和你哥已经登了记,也成了两口子,可是谢俊良还是有的时候出现在我的眼前。这就说明人的经历是不能完全从记忆力抹去的,否则为什么有一个词儿叫刻骨铭心呢?”顺芳说。


  陆宪听了一笑说:“顺芳,看来你跟着宋姨是长了本事了,说出话来头头是道。”


  “你别贫嘴,我问你,你有了女朋友了吗?”顺芳问。


  “我现在还不考虑,像我这样居无定所到处漂泊的人,要女朋友就是个累赘,李晴不就是个例子?我不习惯也没时间花前月下,可是女人最喜欢的就是这样,我不具备条件。”陆宪说。


  “陆宪,你和李晴真是天生的一对儿,想当初李晴为了你出去好几天,还是我妈把她拉回来的,这说明李晴是爱你的。我妈总是为了你们今天这样的结果惋惜。我问你一句话,假如我要是让你们重归于好你乐意吗?”顺芳说。


  “打住吧,我可是受够了她了,就她那一会儿初一一会儿十五的脾气我也招架不住啊?我为什么还要受二茬儿罪?”陆宪说。


  “李晴脾气不好,好耍小脾气儿,你和李晴之间错的地方她比你多,她也走过一段弯路,但是,我想她是有教训的,她也未必真的放弃了你。李晴开始跟肖悦在一起的时候是做给你看的,她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在乎她。你想想,假如李晴真的一开始想和肖悦好,她为什么要在你眼皮子底下和肖悦来往?可是你的反应让她失望了,李晴也曾经到我妈他们家去说过自己的痛苦,于是肖悦乘虚而入才有了后来的结果。”顺芳说。


  “顺芳,既然你学的出口成章,我也跟着班门弄斧一下。有一句话叫逝者如斯夫,就是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陆宪说。


  “可这件事没过去呀,难道就因为李晴你就不和我们来往了?李晴现在已经回到店里,难道因为这些你就永远不登这个门儿了?我不要求你有答案,我给你时间想想。多想想李晴的可爱之处,多想想你们过去甜蜜的对方,她的确是个好姑娘。”顺芳说。


  两个人吃着说着,老四和宋茹君走了进来。


  “你们俩怎么跑这儿来了?”宋茹君说。


  陆宪看到宋茹君急忙站起身来让座:“宋姨,您坐这儿。”


  “你们聊着,我还得忙和去。”老四说。


  “你忙你的去吧。”宋茹君说。


  陆宪给宋茹君倒了一杯茶说:“您吃了吗?”


  “吃了,老黄那闹腾的我脑仁儿疼,出来溜溜。陆宪,这个敬老院怎么样?”宋茹君说。


  “好,山清水秀空气也好,是个养老的好地方。”陆宪说。


  “这都是你嫂子的功劳。”宋茹君说。


  按理说,顺芳和葛群已经登了记,陆宪是要管顺芳叫嫂子的。可能是太突然,两人人听了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妈,我觉得还是让他叫我顺芳好,我不习惯这么称呼呢。”顺芳说。


  “习惯不习惯你也是他嫂子,刚才老四还误会呢,看到你跟陆宪神神秘秘的扎在一起问我,顺芳的男朋友不是个律师吗,怎么又改成司机了?”宋茹君说。


  两个人听了都笑了,宋茹君说:“陆宪,刚才没时间和你聊,最近怎么样?”


  “凑合混吧。”陆宪说。


  “我就不爱听‘混’这个词,你这么年轻就混,什么时候混到我这个岁数?对了顺芳,你告诉他李晴回来了吗?”宋茹君说。


  宋茹君做事不管是明修栈道还是暗度陈仓,她会用各种方法达到目的。按理说,她一定能估计到顺芳和陆宪谈的除了李晴不会有第二件事,这种明知故问实际上就是要把话题引出来。


  顺芳点了点头宋茹君说:“小伙子,你怎么想?”


  “我都跟顺芳说了。”陆宪看来是不想正面和宋茹君交锋。


  “可你没跟我说呀,难道还要顺芳给我转达?”宋茹君说。


  看着半天不说话的陆宪宋茹君接着说:“陆宪,为情所困历来如此,‘情’这个字是最难说清楚的,但是人人都躲避不开。你别告诉我你已经彻底放弃了李晴,我想你不定想到过她多少次,你为什么要强制自己回避呢?”


  “我们相互伤害的都太狠了。”陆宪说。


  “不错,李晴走错了一步对你的伤害很大,可是你知道吗,受到伤害最大的不是你而是她,要不是顺芳拉了她一把,李晴现在是什么情况真的很难说。”宋茹君说。


  宋茹君把李晴怎么走的,又因为什么回来说了一遍,只是隐去和肖悦去南方的一段儿。


  “你想想,无论是上次还是这次,李晴出走都是为了你,这就足以说明你在她的心里的分量有多大。现在,顺芳是你的嫂子,我是她的妈妈咱们多少还沾点儿亲呢,你听宋姨一句话,不要放弃李晴,她一定能做个好媳妇。”宋茹君说。


  “陆宪,我妈这个面子你不能不给吧,听我妈一句话再想想?”顺芳说。


  “这可不是面子的问题,完全在陆宪自己。婚姻是人生的一件大事,我不会让你因为我的面子强迫你,我也不相信你会用这么大的一件事换取我的面子。你能听我的好好想想我就知足,你得出什么结论完全靠你自己。”宋茹君说。


  “好,我再想想,对了宋姨,我看你们这的条件很好,顺芳和您又在这经营,我想让我妈也来住一段时间,因为她把我二哥他们闹腾的实在是够呛,我这个活儿又没时间照顾她。就是不知道像她这样闹腾的人你们收不收。同时我还有一个顾虑,现在的人观念还很旧,家里有儿女老人要是去了敬老院,我也怕别人说闲话。”陆宪说。


  “好啊,你让你妈来先适应适应,有顺芳你还不放心吗?至于养老的观念的确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转变的。况且,无论是老人还是子女,大多数人不是万般无奈也不会让老人上这来。我想,随着社会的变化,养老的问题突出,还有国家的重视,这种情况会有改变。养老不光是子女的问题,也是一个社会问题,是大家的问题,社会在进步人的观念也就一定会改变。”宋茹君说。


  吃了饭,顺芳和老黄忙着去和选中这个地方的老人签合同,我和宋茹君去看了看张玉琴。


  进了院子张玉琴迎了出来:“我的天哪,这太阳是从哪儿出来,我都出去看了好几趟了,怎么这个时候才来呢?快进屋。”


  “我们在老四的农家院吃的饭。”我说。


  “跑他那儿吃什么,在家里吃多好,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张玉琴说。


  张玉琴忙着沏茶倒水端上水果,宋茹君说:“老四的农家院开的不错。”


  “这还不是亏了你们?”张玉琴说。


  “以后敬老院开了张我还真得麻烦你了。”宋茹君说。


  “麻烦什么?我跟老祺一家子似的,你们也没少帮我。我和老四早就商量好了,把西屋那两间收拾出来,家具用品一应俱全,白天你去敬老院上班,晚上就住在我这儿。”张玉琴说着拉起我们走出屋来到西屋。


  我一看,果然是干干净净,东西一应俱全。家具都是新买的,完全是城里的样式。


  “左边这间房子你们夏秋住,右边这间冬天和春天你们就住这间。山里冷,老四给这间屋子盘了个火炕,这火炕是最养人的,大哥,嫂子,怎么样?”张玉琴问。


  “好!”我连连点头说。


  “想的太周到了。”宋茹君说。


  “那就这么定了!”张玉琴说。


  准备入住的人办完了手续已是黄昏,陆宪又拉着这些人回到了城里,在来时集合的地方下了车,一路上车内有说有笑,看来大家都十分满意。


  临走的时候宋茹君嘱咐陆宪:“陆宪,看来我不会是就租一次你的车,你得保证我要车的时候就有。”


  “宋姨,您放心,我要是不在您就给调度打电话,那是我的哥们儿,这是他的电话”陆宪说着递过一张名片给宋茹君。


  “还有,我跟你说的事你得给我个交待。”宋茹君说。


  陆宪听了犹豫了一下说:“好吧。”


  大家各自散去,老黄走过来说:“老祺,小宋,找个地方喝点儿去?”


  “还喝?你看你的脸都喝成猪肝了,我告诉你老黄,你的酒也得辖制一下。”宋茹君说。


  “我跟老祺不一样,我是没人辖制。”老黄说。


  “我看是得找一个能辖制你的人。”宋茹君说。


  “得,我看今天还是没戏,好咱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哈哈!”老黄说完转身走了。


  回到家里,我赶紧给宋茹君做了一碗热汤面,宋茹君吃了一口说:“好吃,我还真饿了。”


  “那么一大桌子菜你怎么还吃不饱?”我说。


  “老祺,别管是在哪儿吃饭,我都吃不了多少,我就爱吃你做的饭。”宋茹君说。


  “看,差事来了不是?老黄封了我一个大总管,现在我还有跟包,马弁,御厨,按照现在时髦的话就是生活秘书,你看我这算不算身兼数职?”我说。


  “你别逗我啊,一会儿戗着我了……!”宋茹君笑着说。


  顺芳回来先去了店里,李晴看见顺芳说:“怎么好几天都不回来?”


  “我有我的事,这店是你的我不管了?”顺芳说。


  “顺芳,你猜谁上咱们店里来了?”李晴说。


  “谁?”顺芳问。


  “谢俊良。”李晴说。


  “他来干什么?”顺芳问。


  “我上次进货的时候不是碰见他了吗,跟我这磨磨唧唧的,我也没给他好脸儿。我以为也就完了,谁知道就在你走的那天早晨他又来了。”李晴说。


  就在顺芳去昌平的这天,谢俊良来到店里。


  此时店门刚开还没有顾客,服务员主动打着招呼:“先生您好!”


  “甭那么客气,我是这的老主顾了。”谢俊良说。


  “哦,以前没看见过您。”服务员说。


  正说着李晴进了门,看到谢俊良心里一惊,果然他就找上门来。


  “你来干嘛?”李晴问。


  “瞧瞧,这是做生意的口气吗?”谢俊良说。


  “我这不做你的生意。”李晴说。


  “咱们能不能换个口气说话?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比如你给我倒一杯咖啡,想当初我和顺芳闹成那样,她都没忘了给我一杯咖啡喝,你怎么就不能大度点儿?”谢俊良说着坐了下来。


  “现在的店是我说了算。”李晴说。


  “这么说顺芳是把这个店兑给你了?”谢俊良说。


  “这跟你有关系吗?”李晴说。


  “好了,我不问了,我今天来是跟你谈生意的。”谢俊良说。


  “我这既不需要原子弹也不需要喷气式飞机。”李晴说。


  “我就是做个比喻,怎么那么没文化呢?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现在是德国花丝美容用品公司在北京的的办事处业务主管,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些我们公司的产品你试用一下。”谢俊良说。


  “这样的推销员我这一天踢破了门,你省省吧。”李晴说。


  “那都是什么档次的?我告诉你,其实我在北京已经开展了业务网路,北京知名的美容院,高档商店,高档饭店里的美容机构都有我的产品,就你这个店的规模要是换上别人我还真的不往眼里去。”谢俊良说。


  “那你干嘛来了?我这个小庙可盛不下你这个大神仙。”李晴问。


  “我还是念旧的,必定这个店是我前妻开的,我过去也做过很多对不起她的事,当然也得罪过你,所以我这是在补偿这些。”谢俊良说。


  “我看没必要了,你做你的大老板我们做我们的美容店,咱们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李晴说。


  “长话短说,你试用一下我的产品,如果你觉得不错,我给你一个市场上绝对没有的价格。我还会派来专业人员给你做技术上的指导,这一切我都是不收费的你看怎么样?”谢俊良说。


  李晴心里想,看来不想点办法谢俊良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一会儿上来客人他要是捣乱就砸了生意,不如打发走他。


  “好吧,你先给我送点儿货。”李晴说。


  “这就对了,一个剃头烫发的店你就是干一辈子也是个理发馆,和美容还沾不上边儿呢,你要货就给我打电话。”谢俊良说。


  看着出了门的谢俊良,李晴开始担心起来,不知道谢俊良又要干什么,必定谢俊良给李晴的印象太恶劣了。


  谢俊良自从揣着我给他的两千块钱去了深圳,就在朋友的介绍下去了这家德国花丝化妆品公司做销售。到底是做过大买卖,谢俊良从一个销售员开始,很快就爬到了业务主管的位置。这家公司在上海,深圳,广州等大城市都有子公司,唯独没有开拓北京的市场。原因是北京市场的竞争力很大,盲目的开一家子公司有风险。但是公司高层又不会放弃北京这个市场,加上谢俊良是北京人,就派他来北京先建立一个办事处,如果业务开展起来再成立公司。


  谢俊良回到北京仗着过去的人脉和自己的勤奋,不到一年就建立起了销售网络,只是距离开办子公司还是有一定的距离。


  谢俊良跟李晴说的是实话,就顺芳他们这样的美容店,按照谢俊良的标准是不值得开展业务的,因为谢俊良经营的主要是高档化妆品和美容用品。


  再次回到北京让谢俊良百感交集,他原本是想和过去彻底的划上一个句号。可巧就在做市场调查的时候碰到了李晴。这一下子勾起了谢俊良对过去的回忆,如果说谢俊良此次来有对顺芳过去感情的成分,还有就是想让这些人看看,谢俊良不是菜鸟,他要找回过去的尊严。


  “你跟妈说了吗?”顺芳问。


  “还没顾上呢。”李晴说。


  “我看,真的像谢俊良说的那样也不是坏事,咱们这个店的档次无论扩展到多大,终归是个路边店,要想有再大的发展就要朝高端方向考虑。”顺芳说。


  “你的意思是说咱们用他的东西?”李晴说。


  “不是谢俊良如果有人给你推销这样的货你用不用,试试总可以吧?”顺芳说。


  “好,我就怕这小子又憋着什么坏。”李晴说。


  “对了,你猜今天是谁拉着妈他们去的昌平?”顺芳说。


  “谁?”李晴问。


  “陆宪。”顺芳说。


  “真是奇了怪了,怎么这两天净玩儿穿越?谢俊良和陆宪都是很长时间不露面,一下子都露了头,别再是不祥之兆吧?”李晴说。


  顺芳把陆宪怎么碰到我和宋茹君怎么租他的车以及陆宪的近况说了一遍。


  “你怎么想?”顺芳说。


  李晴听了冷笑一下说:“别说他是开大巴了,他就是开飞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想什么?”


  “你真这样想?”顺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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