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耸立的银行办公大楼是新落成的,蓝白相间的玻璃窗在阳光下发出刺眼的光芒。它就坐落在市区繁华的大街上。在这幢大楼的后面是一排排居民平房。更显得银行大楼的威严与雄浑。谁都知道那是水城的金融中心,欧阳玉成观望很久,他有点儿愤愤不平,要不是为了那项大工程,他才不来低三下四地找他刘元新呢,他们之间因为女人陌生了多少年,也互相仇视了多少年。要不是高良极端纵容他,为了大家的共同利益,说什么他也不肯屈尊辛苦一趟的。欧阳玉成摇摇头,无可奈何在朝银行大楼走去,当穿过华丽的大门时,一个穿制服的警卫拦住了他:“请问先生您找谁?”

我来找刘元新行长。欧阳玉成说。

有证件吗?他问道。

没有。欧阳玉成摆了摆手。

约好了吗?警卫问道。

是的。约好了的。欧阳玉成说。

紧靠他身旁的桌子上有一部红色电话机。警卫拿起话筒轻声对里面说了几句,眼睛一直盯住欧阳玉成欧阳玉成一边等他放他通行,一边点燃了一支烟。他一直等到他放下了电话:欧阳玉成先生,请乘左边这部电梯上去。”他很有礼貌地说道,随即按了一下电钮。

电梯门开了,又一位穿制服的保安站在欧阳玉成面前:欧阳玉成经理是来找行长的。”第一位警卫解释道,这时,欧阳玉成踏进了电梯。

门在欧阳玉成背后关上了,电梯开始上升。他看看那位漂亮的电梯操作员,笑着说:“真是的,这气派简直就像要去见总统似的。”妈妈的,牛什么牛?他在心里骂了一句。

刘元新是行长吗?她笑着解释道。

有一会儿他曾想给她指出,然而他没说,他说了几乎也是白费力,所以就没开口。现在谁不维护有权有钱的人呢,人们永远也改变不了自身固有的奴役性、势利性,为了一点儿既得利益就不顾一切甚至丧失自己的人格。他们虽然呆在很体面的工作环境里,心灵并不比妓女高尚,妓女付出了艰辛的劳动,而那些贪官污吏却是不劳而获。人间永远没有绝对的平等,一如那水,水平了不会流动,不流动那么水就会变质、腐蚀,直止消亡。电梯停了,门开了,欧阳玉成走了出去。

警卫紧跟着欧阳玉成“先生,请您从这里走。”欧阳玉成跟着他走进一条镶有大理石的长廊,从一扇扇雕花木头的门前经过。每个门边都有一盏火炬式的灯具,由一个很古典雕像捧着。他随时都在等待其中一扇门打开。这里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阴森、恐怖。头皮一阵阵发麻。

警卫在一扇门前站停下来,轻轻地叩了叩,然后打开门,让欧阳玉成走了进去。走过一个有点儿暗黑的过道后,欧阳玉成茫然地站住了,他听见背后的那道门又自动关上了,他敏感地回头看了看,心里一阵惊悸。他好象走进了一独立的王国,这里充满了血腥味儿。

半圆形的办公桌后面,一位姑浪用探询的目光看着欧阳玉成,他点点头,走近她。她站起身,绕过办公桌,“你是找刘行长的?请你原谅,他正忙着,您在接待室里坐一会儿好吗?”

哦,好吧。欧阳玉成说。

先生你喝茶吗?女孩子问。

啊不。谢谢。欧阳玉成环视了一下这处若大的接待室,的确豪华气派,还是有钱制得方圆呀。欧阳玉成很感叹。莫非还要出来个人检验他?相信刘元新只关心建筑贷款。可绝不会像这样一位女秘书来干这种事儿,这个小女孩非常适合于做电视节目主持人,人的感情越来越脆弱,女主持人越来越娇艳,而且她也具备这方面的条件。我必须等他吗?欧阳玉成微笑着问。

那个女孩子没有反应,因为她专心致志地盯着他,脸上浮出一层红润,“你就是欧阳玉成

是呀,你认识我?

噢,好像在哪儿见过你。您请跟我来。

她领着欧阳玉成走向另一扇门,他跟着她慢慢往前走。他对她的走路姿势很感兴趣。这是个知道自己有什么并且喜欢感情外露的女孩子。她给欧阳玉成打开门,他站下打量着她:“你怎么没穿那种特制的警服?”欧阳玉成关心地问她。

先生,你需要什么,请喊我一声。”她的神色没有任何表情,话语有点儿颤动地说,但她的眼神看他时很特别。

你向来这么对待你的客人吗?欧阳玉成不无讽刺地笑道。

先生,你有什么意见?我哪儿做的不妥了?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点儿激动,甚至是一丝羞涩绯红袭来,显得有点儿不知所措。

欧阳玉成大声笑了起来:“你真的这么认为?”他问得更加清楚。

那种皱着眉头的惊愕表情消失了:“当然啦,香烟在桌上的盒子里。报纸和杂志在旁边的书架上。茶水就在你面前的茶几上。”欧阳玉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已关上了门走了。

欧阳玉成在这个房间里环视了一下,造价的确是很昂贵的,布置也是很古典的。用橡木雕刻的墙壁,沉重的皮制软垫坐椅,厚实的地毯,布置挺幽雅的环境,他的目光落到挂在对面墙上的一排干干净净的装在镜框的像片上。

欧阳玉成走过去,几个非常熟悉的面孔正俯视着他,有水城的市委书记和市长。几张像片上都有名人的题词,还有一些名家字画、书法条幅,看得出来,刘元新很会借助名人抬高自己,很好地利用社会力量,媒体的特殊作用。他为自己捞取的不仅仅是政治资本吧?

欧阳玉成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看来这是不奇怪的,人们这个来了那个走,走马灯似的,但刘元新却一直在台上。然后他坐下来,端详着那些像片,坚强、狡猾的小矮个子刘元新,他没有把这些像片挂在他的办公室里,以此给来访者留下深刻印象。要是别的人个个都会那样,要么可以炫耀你自己,要么可以引起别人对他的钦佩。他却把它们挂在接待室,好像他要把人们一开头就约束在他的控制范围内,让你有个初步印象,他并非等闲之辈。在水城他可是个风云人物,因为属于省级分行,那么刘元新的行政级别实际上与水城市委书记是平级。

欧阳玉成开始扪心自问:我为什么要到这儿来。见他这样深谙大众心理的人根本不需要我这样的人。他看了看手表,他在这个房间里已等了十多分钟。如果他预算准确的话,那么他在10分钟以后会让人来叫他的。因为到那时,这个房间对人产生的心理效果大概已经发挥他预想的作用了。可见刘元新绝对不是一般的人物,怪不得人们叫他狡猾的狐狸。

欧阳玉成暗自窃笑。他差点儿上了他的圈套。不过玩这种游戏得两个人。想到这儿他站起身子,打开门。姑娘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欧阳玉成从架子上抽出一本画报翻了翻,问道:“小姐,请问洗手间在哪儿?”

她指了指对面的门,没吭声。欧阳玉成急忙穿过房间,他打开洗手间的门,听见她说:“刘行长几分钟后就有空了,先生您先等一下。”

请叫他等我一会儿吧。欧阳玉成一边回答一边迅速关门。

先生,不过您要快一点儿。

欧阳玉成在厕所里蹲了大约五分钟,这时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在门下面的缝隙里他可以看到一双男式高级皮鞋,它很犹豫不决地在厕所门前站住了。这是意大利进口的一双皮鞋,欧阳玉成不必去看他灰色裤子的颜色便可认出来了。他忍不住想笑,但又尽量保持冷静,一分钟后那双皮鞋又消失了,门被关上了。

欧阳玉成觉得父亲的一句预言在过了多年之后的今天仍然得到证实。他回忆起父亲曾经对母亲说过,如果有人派警察来抓他的话,那只能在厕所里找到他。他经常蹲在厕所里看书。有时也在思考一些问题,自从经商以后这个习惯就丢掉了。

他就这么坐在马桶上看画报。五分钟后门又开了,他从门下面的缝口看去,刘元新从门前一经而过,欧阳玉成猜测他可能焦急起来。

欧阳玉成把画报扔在地上,然后放了一下水,这才走出厕所,朝水龙头那边走去。刘元新这会儿站在那儿,用审慎的目光打量着他。欧阳玉成满是惊讶地朝他笑笑:“刘元新先生,你这办公室可真迷人呀,我可能会喜欢上这儿的。”他是故意这么向他说的。

刘元新的专用办公室非常大,非常宽敞,简直可以用来作一个音乐厅的休息室。比如跳跳舞什么的,开一个小型发布会不成问题。办公室在大楼的拐角处。两堵墙上都有落地窗户,临窗眺望,可以看到一座又一座大楼,所有大楼上都饰有闪闪发光的、不生绣的建筑联合企业的招牌。刘元新的办公桌占去了一个大角,在这个大角里两扇窗户彼此相临。在他的办公桌周围放了几张面对着他的真皮沙发椅,对面是一张围着一些椅子的会议桌,另外有一张长沙发,沙发前放着一张很精巧的茶几,大理石面板,旁边还有两张楠木椅子,布局相当有情调、有气魄。

刘元新向欧阳玉成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刘元新走到办公桌后面,一声不吭地坐了下来,他打量着欧阳玉成。没等着他开口。问题从一边传过来:“你今年多大岁数,欧阳玉成先生?

欧阳玉成好奇地望着他答道:“45。”接下来的问题一下子把他给难住了:“听说你的伟绩公司的生意不错,你一年能赚多少钱呀?”

这怎么说呢?能揽到一项大工程收入就相当可观,一年当中也有没活干的时候。平均起来还算可以。欧阳玉成机敏地答道,没来得及撒谎。

刘元新默默地点点头,然后看着自己的办公桌面,上面有几页打了字的文件,他好像是在研究它们。欧阳玉成等他继续发问。过了一会儿,他又看了看欧阳玉成,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请到这儿来吗?”

——我本来想说我知道,可现在我让你闹糊涂了。欧阳玉成直言不讳地说。

刘元新脸上有点儿不快地笑了笑:“我喜欢说话直来直去的人,因此我不想浪费时间,现在就谈正经事儿。你想一年挣多少万元吧?

欧阳玉成神经质地大笑起来,多像那个到处用数字许愿的家伙,他顿时觉得像是回到了土城市:“非常高兴你提这个问题。你终于说出了实质性的东西。”欧阳玉成回答说。

刘元新亲密地向欧阳玉成欠过身来:“在昨天的会上,你给整个建筑行业设计了一个广阔的前景,你当时很激动,你还记得吧?我觉得你是个帅才,所以……”

哦。欧阳玉成点点头,没有说下去,因为他很清楚地记得他并不特别满意那个计划。

其中有几个缺陷,但总的来讲是好的。你的信心如何?

欧阳玉成舒了一口气。看来这份有油水的交易还没有被彻底冲跑。突然的激奋使他感到一阵晕眩:“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欧阳玉成急不可待地说。

我离开会场时,心里相当地恼火,这点我承认。他解释说,仍然是那种亲密的口气,一双眼睛死死盯住欧阳玉成“由于你的那些指责。我不可能看了你们的几份报告从而就相信了你们。国家每年大量地放贷,收不回来我这个行长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不会体谅我的难处呀,你为什么不同我们很好地合作呢?”

请你原谅,刘元新行长。欧阳玉成急忙解释说,“那是因为我太冲动。另外你拥有好几个若大的建筑企业,并不看中我们的伟绩建筑公司吧,我总觉得你没有必要把我们也归属你们,我怕给你拖后腿,我没有能力与你们联合。

刘元新宽宏大度地摆了摆手,打断欧阳玉成的话:“不必再说了,我承认我把你给惹火了。但是你所说的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你是整个会议上惟一敢于坦率直言的人。”他似笑非笑地说,“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这么对我说话了。我不反感你的勇气,但是有一样,我们不应该抱有个人成见,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你要什么条件你只管说。”

我知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算了,你想说这句话你应该理解。

是的,我们个人恩怨总算随风飘散了。我们应该合作,噢,对了,你夫人好吗?

谢谢刘行长,她很好,不过她一直忘不了你的关怀。

噢,替我问候她。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呀!刘伤感地说。

如果你现在想见她,我打个电话她就能来。

不不,你误会了,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直到现在刘元新都在跟他兜圈子。欧阳玉成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说什么,因此,他仍然保持沉默。一个人从来就不会因为他闭上了嘴而被挂起来,他用手指着他身后的窗户说:欧阳玉成经理,你看这是什么?这是建筑联合企业,还远不止这些。在水城在土城市都有我们下属的建筑行业。你应该尽快加入进来,这就是当今世界只有联合起来才有力量,尤其加入了WTO之后,我们的竞争能力很薄弱,实行股份制,是我使它们成为今天这个模样的。许多人并不喜欢我的做法,但这对我来讲无关紧要。比这重要得多的是我把一个梦想变成了现实。我十八岁那年,还是一个信用社的临时工,实际上,打那以后,我就同建筑结下了不解之缘。你懂吗?因为信用社主任一般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包工头们,他们需要贷款,经常跟银行打交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欧阳玉成想,抛开个人的利益不谈,这个刘元新确实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的声音里带着救世主般的激情。欧阳玉成默然地思忖着,然后抬头说:“不明白!”

你昨天说我考虑得有点儿自私,你说得也在理。所以我不再为自已辩白了。多少年过去了,我已经老了,我无法改变别人,但我希望你加入进来,也许你是最好的人选。

欧阳玉成终于明白他的目的了。但是他不说出自己的观点,他在等待着。刘元新把他的小矮身子靠在沙发椅上,打量着他。然后点上烟,他吸了一大口,自负地喷着烟雾,故作深思熟虑的神态,然后才继续说下去。这样倒也好,因为他说出的话差点把他从椅子上甩下去。

欧阳玉成经理,我喜欢你。他心平气和地说,“筒直可以说,你和我有着相似的性格,都有点儿桀骜不驯、自私自利、冷酷无情,自以为是,甚至刚愎自用。不过我将这些叫做注重实际,勇于探索,这是务实的人一种对生存法则的认识。所以我请你到我这儿来,我提供你总经理的职务,并全权代表我管理建筑联合体的全面工作,年薪二十万元。我需要一个有组织才能的人,你应该为建筑联合体实施那项你为整个建筑行业制定的规划。我看得出来你雄心勃勃,你将前途无量。

欧阳玉成吸一口烟,使劲抓住椅子,问道:“那么这场竞争会给那些企业带来什么结果?”

刘元新笑了笑,肯定地回答:“这个问题让他们自己去考虑吧。”

欧阳玉成沉思着,原来是这样。这是他整整一生都在等待着的一个奇迹,现在它出现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是转而一想,他为什么要迫不及待地这样做呢?

刘元新又开了口。他显然是把欧阳玉成那愕然与沉默当成了认可,那种不情愿的微笑又出现在他的脸上。他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桌上的那迭纸,欧阳玉成经理,这是我在很短时间内搞到的有关你个人经历的档案材料。如你所见,我喜欢尽可能多地了解我的合作者,我觉得我要跟你谈的也就是这个问题。欧阳玉成疑惑地看着他。这让他感到头晕,他现在到底又要说什么?他了解我的个人资料干什么?他有什么企图?他真是个老狐狸没错。

刘元新看了看桌上的材料,继续说道:“你在工作方面的声誉是无可指责的,所以你的能力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你的家庭生活也很和睦。但是你目前的个人生活就不大好说了,我认为有必要小心谨慎为好,虽然目前人们对于做出超出道德的事儿不以为然,我希望我的合作者应该具备超前意识,而不是一个色情狂。

欧阳玉成浑身一颤,令他感到惊惶失措:“你什么意思,刘行长?”

欧阳玉成,昨天夜里你同一个女人住在高级宾馆里,据说这个女人不是你的妻子。你这么做很不明智,你即将作为建筑联合企业的一员主管,不可以太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吧,你一直生活在这个城市里,有的人将受到人们悄悄地监视。

欧阳玉成一时很是恼火也很厌恶他,这家伙让人监视我?他付出这一切莫非要把我同黄晓依分开?天哪。他想干什么,我怎么遇到了一个“克格勃”。哦,他是黄晓依的叔叔。

谁监视呢,刘行长?欧阳玉成冷冰冰地问,谁会对我欧阳玉成那么感兴趣,想知道我干些什么吗?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价值?简直无聊。

每个在同建筑联合体打交道的人都得估计到会受人监视,水城不算大也不算小,当你一跳上大街,总能碰上熟悉的面孔,也许你自己并没有意识到,是不是欧阳玉成经理。刘元新说。

欧阳玉成必须设法看到这些材料中所写的内容,他很焦急也很担心,莫非……“我想,你的侦探一定向你报告了昨夜同我在一起的那个女人的名字喽?”他问。

刘元新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哦,至于你和什么样的女人在一起,你们都干了些什么,我并不感兴趣,那是你个人的隐私。我不会干涉,这请你放心。欧阳玉成,我提这事儿只是为我们计划中的合作者着想。为我们更伟大的未来着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的良苦用心。我是不轻而易举低三下四地去求人的!

你是谁,你是刘元新大行长,水城想干事业的人离不开你!

别讽刺我,想干事业我赞成!

如果你能公正地看问题,我觉你才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像你我这么有声誉的人是不允许有丝毫的差错的。一旦被人抓住把柄就不好办了,我想,你我很清楚。我希望我们共创辉煌。

欧阳玉成站起身子说:“哦,对不起,我对你的要求恐怕做不到。我有我的事业,尊敬的刘元新行长。如果按你的意思加入你的联合体会给你带来麻烦,所以,我还是走自己的路。

刘元新也站了起来,他的脸上闪过一道阴森森的光:“我真心希望你不要太固执,不要天马行空,独往独来,没有一个人会给你这么高的代价。不可能都像我给你带来好运的!”

坐在门边的一位警卫急忙站起来。他满怀希望地看着欧阳玉成欧阳玉成又回头看了看办公室,刘元新仍然站在他的办公桌后面,欧阳玉成说:“你的保安也过分了一点儿,刘行长?事情已成定局以后,你就是神仙也改变不了既成事实的人间的悲剧。你应该清楚这一点儿,你不可能改变我?我有我的企业,而不是通过不合法的手段使自己一夜暴富。我不想加入你的联合体,你懂吗?

怎么,你想走?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考虑考虑。我不像你没想好就着急走,我能够忍耐,我有的是时间等待你回心转意。刘元新说。

如果你一开始就这么明白地告诉我,也许我会考虑的,你手中有权,你不肯支持我,还想让我为你挣一些不干不净的钱,那我可不干。大不了我不承包那个工程了,我出卖体力一样能够活着,我最早就是一个建筑工人,请相信,我从来不出卖我的人格。请你记住这一点!

人格?何为人格。那些宾馆饭店里的高级妓女有没有人格?

你什么意思?欧阳玉成阴沉脸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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