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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李晴回到店里,顺芳有了时间,下午的时候约了满雨到一个茶楼。


  见了面顺芳说:“小雨,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听了顺芳的话满雨知道顺芳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心里想这样也好,如果让自己说还真是难以启齿。


  “姐,事已至此你埋怨我也没用,我现在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满雨说。


  “你本来就不是人,是人干出这样的事来?”顺芳说。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解决这件事,沈洁要跟我离婚,写了这么一份不平等条约。也罢,你到是赶紧给我一刀来个痛快的呀?这都多少日子了,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是不是觉得刀还不够快这会在家里磨刀呢?”


  “沈洁过去对爸的态度和霸道我是对她不满意,可是这次你怨不得人家,是你自作自受。”顺芳说。


  “沈洁那把刀举起来还没落下,周晓这把刀可是搁在我脖子上了,找我要十万块钱的补偿费。你说我上哪儿弄这笔钱去?可是老是这样拖着也不是事呀?首先她的肚子里的孩子越拖越麻烦,再有,每天住宾馆房钱就三百多,我还得管吃管喝,这笔挑费也不小啊?”满雨说。


  “那你怨谁?”顺芳说。


  “姐,好歹咱们是一奶同胞,你先借我这笔钱我先把周晓打发了再来面对沈洁。如果是以前的祺满雨,你没把握借给我还有情可原,我那个饭馆你也去过,经营的怎么样?不出一年我就能还给你。你要是这笔钱不急着用你还可以入股。”满雨说。


  听了满雨的话顺芳开始犹豫起来,如果说弟弟碰到别的困难,这笔钱就是自己去借也要帮他必定是自己的亲弟弟,可是这样的事顺芳觉得没有把握,花钱就一定能消灾吗?再说,就凭自己对弟弟的了解,如果让他这么顺利的过了这关,他会不会有恃无恐?因为沈洁已经铁了心的跟他离婚。


  看到顺芳不说话满雨说:“姐,你不能见死不救吧?对了,我还有件事求你。”


  满雨说着把沈洁的那份儿协议放在桌子上。


  “你看看这是沈洁给我的离婚协议,这就是霸王条款不平等条约,按照她的条件我还剩下什么了?所以,我想跟我那个未来的姐夫咨询一下,你的官司他不是打的挺漂亮吗?”满雨说。


  “你让我跟他说你的事?我可跟你丢不起这个人。”顺芳说。


  “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身子都掉井里了耳朵还挂的住?我都不怕寒碜你怕什么?”满雨说。


  “你要是别人我当然不怕,可是你姓祺,你是我弟弟,让他知道你做出这样没德行的事他怎么看咱们家?”顺芳说。


  “姐,你就跟着我丢一回人,我就不信法院是沈洁开的,她的条件法院就都支持?可是我不懂这些,不得找个专业的人吗?”满雨说。


  顺芳听着也有道理说:“你等着我给他打个电话,看看他有时间没有。”


  “哎?有时间没时间他也得来,这不是外人。”满雨说。


  “臭不要脸的,你还逮着理了?”顺芳瞪了满雨一眼说。


  顺芳给葛群打了个电话,葛群不一会儿就到了。


  “姐夫!”满雨站起身来喊了一声。


  葛群跟顺芳这么长时间以来,见到满雨也不是第一次,可是今天满雨破天荒的叫了一声“姐夫”把葛群叫了一愣。


  “满雨,什么时候来的?”葛群只好客套的问。


  大家坐下,满雨赶紧给葛群倒上茶。顺芳此时觉得脸上无光,只是把协议递给葛群。


  “这是什么?”葛群看了看说。


  “沈洁给我的离婚协议。”满雨说。


  “怎么你们要离婚?”葛群听了吃了一惊。


  满雨把情况大概的说了一遍,葛群看了看协议放在桌子上。


  “姐夫,你说这个协议有没有法律效益,不能她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满雨说。


  “她有你出轨的证据吗?”葛群问。


  “有几张照片儿。”满雨说。


  “什么样的照片?”葛群问。


  “有几张我和周晓逛街的照片。”满雨说。


  “这算什么证据?你和同事逛逛街这不能算证据。没有证据的话,法院对离婚婚后财产的分配就是夫妻拆产平分的原则。”葛群说。


  “真的?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到底是正规部队。”满雨听了兴奋起来。


  “小雨,就是这么几张逛街的照片吗?我听爸说还有别的照片。”顺芳说。


  “什么照片?”葛群转过头来问顺芳。


  “你让他自己说,我说不出口。”顺芳说。


  满雨听了低头想了半天支支吾吾的说:“还有几张我和周晓在床上的照片。”


  葛群听了扶了扶眼睛摇了摇头说:“老鼠拖木铣你是把大头放在后头了,她怎么会有你和那个叫什么来着……?”


  “周晓。”顺芳说。


  “对,周晓,怎么会有你们在床上的照片?”葛群说。


  满雨把沈洁怎么拍的照片说了一遍。


  “你有反驳这个证据无效的证据吗?”葛群说。


  “没有。”满雨说。


  “这就麻烦了,虽然沈洁的这些证据取证的途径属于旁证,但是你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些证据无效,法院会支持这些证据,起码是作为参考。”葛群说。


  葛群的话让满雨想起了那次在咖啡馆宋茹君跟他说的话,几乎和葛群说的一样,看来这个后妈就是厉害。


  看着不说话的满雨葛群说:“现在对你非常的不利,因为你是过错的一方,法院会支持原告的诉讼。”


  “你的意思是说,沈洁的这个协议法院就认可?”满雨着急起来。


  “对于原告的这份协议只是法院的参考,凡是碰到这样的情况,受害者特别是女性,他们生吞了被告的心都有,自然就想把被告弄的山穷水尽,但是这只说明这个协议里有情绪的色彩。”葛群说。


  “那么说还是有希望的?”满雨问。


  “即使法院不支持沈洁的条款,但是如果按照有错方的判决,你也占不了多大的便宜。除了财产分割会倾向沈洁,她还有权要求你的精神赔偿。虽然法律和道德还是两个范畴,但是,对这样的案件,法律的裁决是要倾向受害者一方的,更何况这里还有妇女和儿童保护的权益问题。”葛群说。


  “姐夫,你给帮帮忙,我姐的官司你不是打的挺漂亮?”满雨说。


  “满雨,你怎么忘了?你姐的官司正好和你相反,这正证明了我说的,法院的裁决是倾向受害者的。”葛群说。


  “那就没招儿了?”满雨说。


  “所以我说对你很不利,你现在同意和沈洁协议离婚,那就百分之百的按照沈洁的条件,因为协议是双方同意的,民政局不是法院。如果你要不同意沈洁要打官司就是我说的结果,你花多少钱找什么样的律师也无济于事。”葛群说。


  “那要律师干嘛?”满雨说。


  “中国的法律能钻空子的地方很少,这不是说中国的法律有多严谨,是留给律师操作的空间太小。”葛群说。


  葛群的话满雨听了个一知半解,但是他知道,沈洁他是没法对付了。


  “满雨,你们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要知道,即使是上了法院也不是一蹴而就,也有一个调解过程。也许这个过程很长,很多人就是这样被拖垮了然后撤诉的。你这个案子说快也快,如果沈洁坚持离婚,你又是过错一方,法院也许会很快就判下来。”葛群说。


  “那我就上诉,到时候你再帮我的忙。”满雨说。


  “一般的说,像你这类案子,上诉法院都会维持原判。”葛群说。


  “这么说你是一点儿忙也帮不上?”满雨说。


  “无能为力,满雨,为什么不想想别的办法?”葛群说。


  听了葛群的话满雨有好像有了希望说:“什么办法?”


  “婚姻案件关键的是感情问题,其他一切的问题都是因此而引发。你为什么不能争取一下沈洁,你和她夫妻多年不能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恩断义绝吧?就拿你姐来说,谢俊良那样对待她,到店里砸东西,当警察把他带走的时候,她还是怕他到里面受委屈,所以,夫妻的感情是说不清的。


  我看了看这个协议上的日期,已经有快两个月了,这么长时间沈洁既没有再找你也没有去起诉这说明什么?也许她也在犹豫,必定这对她来说虽然得到了一些财产,可是并没有好处,她将来怎么办,孩子将来怎么办,她这个年龄带着一个孩子怎么再婚?”葛群说。


  “可是我争取过,她是水火不进软硬不吃。”满雨说。


  “哪有那么容易?就是你和周晓上床恐怕也不是三天两早晨就行的吧?”葛群说。


  “哎!我算是倒了血霉了。!”满雨垂头丧气的说。


  “满雨,争取沈洁,为了儿子和这个家,我们大家都来帮你。”葛群说。


  “那好吧,姐,那我跟你说的事你可想着,我这都火上房了。”满雨站起身来说。


  “我再想想。”顺芳说。


  “对了,你可千万别跟爸说,特别是那个能钻到人肚子里去的后妈。”满雨说完站起身来走了。


  看着走出门去的满雨葛群问:“他找你还有什么事?”


  顺芳把满雨要借钱的事说了一遍葛群说:“这样的事最不靠谱,给了钱就能消灾吗?如果给了钱接着闹怎么办?理亏的是满雨,这个办法没有约束力,而且这样私下达成的协议也不受法律保护。”葛群说。


  “那怎么办?周晓不依不饶。”顺芳说。


  “可以让周晓起诉。”葛群说。


  “你这个人真怪,满雨和沈洁你不主张打官司,这个周晓你却让他起诉满雨,你这不是往火坑里推他吗?”顺芳说。


  “你不想想,周晓和满雨都是有行为能力的成年人,这又不是强奸,满雨有家庭和周晓发生婚外情,周晓明知满雨有家庭还和他同床共枕,这样的事双方是都有过错的。如果按照常理说,周晓去做了流产,医药费,手术费和一定合理的经济补偿归满雨负责是说的过去的,虽然这种做法不一定合法,一但周晓闹起来,法院也会考虑到这一点。张嘴要这么多钱有什么根据呢?那就只好要周晓起诉了,你觉得周晓有这个勇气吗?”葛群说。


  “可是我还是觉得周晓也挺可怜的。”顺芳说。


  “这不是可怜不可怜的问题,谁犯了错误就要承担后果,法律是不讲情面的。”葛群说。


  “对了,你说的要满雨去争取沈洁,咱们大家来帮他,怎么个帮法?”顺芳说。


  “但愿我对沈洁的估计是对的,那样的话本身就留有余地。据我观察沈洁不是傻子,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感情上的慰藉,家里人都要想办法。这么长时间有人去看过沈洁吗?”葛群说。


  “我不知道,这件事是我爸刚刚告诉我的。”顺芳说。


  “所以呀,如果没人去关心一下她,沈洁会怎么想?。这等于是让这件事继续发酵,到时候是真的难收场了。”葛群说。


  “哟,都这个时候了,我得回家给我爸做饭去了,你跟我回去吗?”顺芳说。


  “我本来是忙了半截,要是换上别人我就来不了,可是这是我未来的小舅子的事,我不看僧面看佛面,拍拍老婆的马屁还是必要的。”葛群笑着说。


  “讨厌。”顺芳说。


  两个人走到茶楼门口,顺芳说:“陆宪最近怎么样?”


  “还那样,我也很少跟他联系,听说他去了旅游局开大巴去了。”葛群说。


  “以前每个月我都给他打电话叫他来理发,最近又快一个月了,李晴回到店里我也没给他打电话。”顺芳说。


  “你的意思是……?”葛群说。


  “李晴虽然对不起陆宪,陆宪对她失望是情理之中的,可是我还是愿意他们和好。”顺芳说。


  “我大概也了解了一些他们的情况,我看这是个水到渠成的事,如果他们两个人心里还有对方,这件事就有希望。”葛群说。


  顺芳回到家里,我正坐在那看电视,看见顺芳回来我问顺芳:“满雨跟你说什么?”


  顺芳把过程跟我说了一遍我说:“这回你知道这件事的难处了吧?”


  “爸,我觉得葛群说的有道理,咱们应该去看看沈洁,不管能不能管用也表明咱们的态度,再有,那个周晓不能由着她说怎么着就怎么着,这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


  “是呀,这些日子的烂事太多,我和你妈也没顾得,我多想我那小孙子……?”我说。


  顺芳蒸了一锅二米饭,炒了一个肉末酸菜和一个大酱炖豆腐,还做了一个虾仁蘑菇汤。


  “爸,吃饭了!”顺芳把饭摆在桌子上说。


  正在爷儿俩坐下吃饭的时候,门铃响了,顺芳站起身来去开门宋茹君走了进来。


  “妈,你可真会赶嘴,我们刚坐下要吃饭,我去给你盛饭,你尝尝我的手艺。”


  “我吃了。”宋茹君脱了外衣挂在衣架上说。


  宋茹君坐在沙发上。此时我心里也虚,必定不知道宋茹君这次来到底要干什么。我忽然就想,这要是我原来的老伴儿我不会有这样的心情,这里除了宋茹君的精明以外,半路夫妻是不是都是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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