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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跟着宋茹君走了进去,宋茹君走到满雨跟前说:“你退后,你跟她说话她就激动。”
满雨听了退了几步,宋茹君看着周晓说:“姑娘,我们今天谈的不是挺好的吗?”
“你跟我谈管什么用,我要听你儿子亲口跟我说。”周晓说。
“我就代表我儿子,我说的话他一定能做到。你如果今天把饭馆点着了,倒霉的不光是我们,还有你自己。你也看到了门口的警察,你也一定知道他们要采取措施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就这么不爱惜你的生命?难道你就不想想家里的亲人?”宋茹君说。
“我怎么办,我怎么回家见我的父母,我还活着有啥意思……。”周晓说着哭了起来。
宋茹君一边说一边朝周晓走过去,我赶紧拦住她说:“老伴儿,这可不行,她手里拿着刀呢。”
宋茹君并不听我说话,一边走一边伸出手来说:“把刀给我,跟我回去。”
正在这个时候,沈洁从宋茹君身后闪了出来:“宋姨,您跟这个小妖精犯不上,让我跟她说。”
原来,沈洁回家以后,看到满雨表情焦急匆匆而去料定一定有什么事。原本心里想,自己并不打算跟他过了,不管就是。给小江洗了澡哄着他睡觉,怎奈心里七上八下,虽然满雨在外边的作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如果满雨到现在还敢在她的眼皮子地下继续下去,这让沈洁说什么也不能忍受。于是她决定去看看,到底满雨还要干嘛?沈洁已经下定决心,这次不是跟踪,是要跟满雨彻底的摊牌沈洁穿好衣服出了门打了个车直接奔了满雨的饭馆。
沈洁到了饭馆门口看到门口围着一堆人,一辆警车和很多的警察心里一惊,知道是出了事。
就听到围观的人里有人说:“那女孩是这个饭馆的领班儿,不知道跟老板发生了什么纠纷,跑这玩命来了。”
“那还能有什么纠纷?下三路的事呗。”又有人说。
沈洁听了走到门口,一个警察拦住了她:“你不能进去。”
“这饭馆是我的,我不能看着她把它点着了。”沈洁说着仍然往里走。
警察拉住她说:“她已经情绪失控,你进去有危险……。”
沈洁并不理会警察的劝告甩开警察的手冲进了饭馆,进了门一眼就看到周晓一手拿着刀一手拿着打火机正在歇斯底里的喊叫。
周晓看到沈洁也是一愣,因为迄今为止她还没有见过沈洁,但是她已经猜到这个人是谁。
沈洁说:“你有能耐把我剁了。”
“你以为我不敢?我告诉你,我既然不想活了我就什么都能干出来。”周晓说。
“沈洁,你别过去……。”满雨拉着沈洁。
“滚一边儿去!”沈洁甩开了满雨的手朝周晓走过去。
“小江他妈你……。”我拉着沈洁。
“你们别管,我今天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本事。”沈洁挣脱着手说。
眼看离周晓越来越近,周晓看到走过来的沈洁不由得往后退,眼看就了厨房门口,身后几个警察也跟了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厨房的门突然开了,陈德旺从里面冲出来一把抱住了周晓,跟在我身后的警察冲上去夺下周晓手里的刀把周晓按在地上。
此时陈德旺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脸色煞白,我急忙过去搀起陈德旺让他坐在椅子上。
警察拉起了周晓,此时周晓像一滩泥一样,两条腿走路都费劲,警察只好搀着她。
“谁是饭馆的老板?”一个警察问。
“我。”满雨说。
“跟着走一趟。”警察说。
满雨走到陈德旺跟前说:“陈叔,亏了您了。”
“你们能不能让家大人省点儿心。”陈德旺摇了摇头说。
满雨跟着警察走了,门口的人也跟着散了,服务员开始收拾碰倒了的桌椅板凳。
“陈师傅,让你受惊了。”我说。
“老陈,你没事吧?”宋茹君问。
“我活这么大岁数没看见过这样的事,本来我是不想管闲事的,可是我怕这姑娘一时想不开,这还有好几个人呢?万一点着了那还不得出人命?”陈德旺说。
“沈洁,打个车把陈叔送回家,你也赶紧回家看看小江,孩子醒了家里没人他该哭了。”宋茹君说。
沈洁此时眼神也是愣愣的,因为还没从刚才的情景里缓过来。
“爸,宋姨,你们都看见了吧,这日子还怎么过?”沈洁说。
“那是以后的事,现在说眼前的。”我说。
“我不用你们送,我那还有东西没收拾完,明儿开门儿还等着用呢。”陈德旺说着站起身来朝厨房走去。
我和宋茹君沈洁走出饭馆,门口路边远远的站着几个人,看到我们走出来都在窃窃私语,看来他们余兴未尽。
“沈洁,事已经出了,你也别着急,满雨我们会好好的教训他。”我说。
“我不是不给他留机会,也不是不相信你们,可是我不能自己骗自己。就拿今天的事来说,如果满雨只是简单的跟那个小妖精上了床,她会跑这儿来拼命吗?我也懒得多想了,天这么晚了,你们也回去歇着吧。”沈洁说完拦住一辆出租车。
临上车的时候沈洁说:“我和满雨的日子这回真的到了头儿了。”
看着远去的出租车我问宋茹君:“这怎么办?”
“看来沈洁是把该发生的事都想到了,所以让她回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宋茹君说。
“那满雨还在警察那儿,他们会怎么处置他?”我说。
“起码周晓会因为扰乱公共秩序罪拘留,满雨倒不一定会受到什么处置,因为表面上来看他是受害者,不过周晓也不一定被拘留。”宋茹君说。
“为什么?”我问。
“你想,到了里面警察是一定要问明原因的,那样他们知道周晓怀了孕,警察就不会拘留她。”宋茹君说。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今天能放出来?”我说。
“不出意外应该是这样,现在不是放不放他们出来的问题,是这件事没有完。你想,这件事等于坚定沈洁离婚的决心,周晓也不会就此罢休,假如满雨看到沈洁已经铁了心的离婚,他也可能真的就破罐破摔的和周晓走到一起去,这样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咱俩也算白费劲了。”宋茹君说。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看就随他们去吧。满雨不往人里走,我就只当没有这个儿子。”我说。
两个人回到家,宋茹君去洗澡,我坐在沙发上长吁短叹。我心里不住地埋怨儿子,好容易有了好日子过,怎么就染这一水?你家里有个老虎一样的媳妇,你怎么还敢招花惹草?沈洁这次的表现也让我吃惊不小,虽然我知道她是个厉害角色,却想不到还有这种拼命的勇气。这也难说,要不是把她逼急她怎么能够这样?这一切都怨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同时我还有一个担心,我和宋茹君这才结婚多长时间,烂事一档接一档,她嘴上不说心里就不想吗?人家跟你图的是什么?
“老祺,你洗吧。”宋茹君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说。
“我等会儿再洗,我现在得歇会儿。”我说。
“发愁有用吗?”宋茹君说。
“我不是发愁,我就在想,这辈子造了什么孽,养活了这么个儿子?”我说。
“你小心你的血压,什么事也不是发愁能解决的,明天赶紧给满雨打个电话,问问他情况,特别要问周晓的情况,是拘留了还是放了。如果是放了,人在哪儿?”
“还问她干嘛,在哪儿咱们也管不了啊?”我说。
“刚才我不是说了,沈洁铁了心的要离婚,满雨会破罐破摔,周晓是这些问题的关键。如果真是那样,两个人再次睡在一张床上的可能性不是没有的,那就彻底的完蛋了。”宋茹君说。
“周晓都要把饭馆给点了,甚至要要了满雨的命,她会还跟他上床?”我说。
“周晓拼命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满雨,如果如愿以偿她还会拼命吗?这样的事是最难料的。你赶紧洗澡睡觉,什么事也得明天再说,你就是在沙发上坐到天亮也是白搭。”宋茹君说完走进了卧室。
整整一晚上,我闭上眼睛就是周晓拿着刀的样子,直到天亮我才睡着。
第二天起来我没顾得漱口洗脸就开始给满雨打电话,电话关机。我心里开始担心起来,是不是还没放出来呢?因为我听说,进了公安局手机是不能开的。
“怎么样?”宋茹君站在我面前问。
“手机关机,是不是还没放出来?”我说。
“应该不会,要烧饭馆的是周晓不是满雨,满雨被带走是因为他是这个饭馆的老板,只是去调查情况不会拘留。”宋茹君说。
“那电话为什么不开机?”我问。
“也许是没电了,昨天那么晚了。”宋茹君说。
“你说多不让人省心?”我说。
“洗脸漱口吃早点吧,别忘了吃药。”宋茹君说。
吃了早点我坐不住了说:“我去满雨的饭馆看看。”
我穿好衣服出了门,坐车来到满雨的饭馆。因为还没有到正餐的时间,饭馆还没开门。
我走了进去,服务员有认识我的打着招呼:“大爷。”
“你们老板呢?”我问。
“还没来呢,他一般开门以前才到。”服务员说。
我看了看表离开门还有半个多小时,服务员端上一杯茶水放在桌子上说:“您先喝点水吧。”
正喝着谁陈德旺走了进来:“哟,老祺,这么早来干嘛?”
“哎!命啊,我来看看。”我说。
“看什么,事过去就过去了。”陈德旺说。
“陈师傅,多亏了您哪。”我说。
“别说这个,那我也是急中生智,事过之后您猜怎么着,我还真有点后怕。”陈德旺笑着说。
我知道,陈德旺说的这些话是样板戏《沙家浜》里阿庆嫂的话。
“这个周晓年龄不大,就有这么大的胆子?”我说。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说句最冷的话,想必是你儿子把人家招惹的太深了。”陈德旺说。
看来,陈德旺也估计到了周晓来闹事不是个简单的问题。
“这个周晓人激灵能干,嘴一份手一份,满雨是全靠着她忙和这个饭馆,要说是满雨的一条膀子,可是想不到闹到这个份儿上。”陈德旺说。
正说着满雨进了门,陈德旺赶紧朝朝厨房走去。
“爸!”满雨看见我叫了一声。
“昨天怎么样?”我问他。
“到我办公室说。”满雨说。
我跟着满雨到了办公室,满雨说:“昨天十二点把我和周晓放了出来,周晓本来是应该拘留的,因为她怀了孕警察就放了她。”
听了满雨的话我心里想,看来是让宋茹君料到了。
“周晓人呢?”我问。
“出了门外面各走个的,她上了哪儿我不知道。”满雨说。
“你也不打听打听,那么晚了她一个女孩子家能上哪儿去?”我说。
“打听什么,她走了不是省事了?”满雨说。
“你怎么这么没心没肺,周晓闹饭馆是不对,可是人家为什么,你占了人家的便宜人家怎么会放过你?这样的话你也说的出来?”我说。
“反正我里外不是人。”满雨说。
“你本来就不是人,因为你不干人事儿!周晓走了就算完了,她要是再来找你这么办?沈洁这个关你怎么过?”我问满雨。
说道这我忽然想起,满雨昨天要是回家,沈洁岂肯放过他于是问:“你昨天回家了吗?”
“回了。”
“沈洁怎么说?”
“她和小江早在娘家住。”满雨说。
“我都替你发愁,你这叫家破人亡!”我说。
“我也豁出去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满雨说。
“你哪是把自己豁出去了,你是把我们豁出去了,把孩子豁出去了!”我说。
看看也和他说不出什么来我站起身来说:“看来这回沈洁是不会放过你了,还有一个周晓那是个定时炸弹,满雨,我看你怎么办?”
回到家里宋茹君正在做饭,看见我进门问:“怎么样了?”
我把事情说了一遍宋茹君说:“满雨在耍滑头,他没跟你说实话。”
“怎么?”我问。
“你想,他和周晓放了出来,怎么会各走个的,就是周晓想这样满雨又怎么会就这样让周晓走了?满雨虽然办事鲁莽他并不傻,他难道就不会考虑到周晓这样不算完?再说,他们不是仇家,是一起同床共枕的情人。”宋茹君说。
“那周晓上了哪儿?”我说。
“一定是满雨把周晓安排了一个地方,比如在旅馆里给他开个房间。”宋茹君说。
“开个房间就完了?”我说。
“满雨一定还抱有希望,希望这件事他能够摆平,另外他也知道这次沈洁是不会放过他的,如果离婚满雨岂不是鸡飞蛋打?这也是他给自己留的一条后路,这就是我说的,他们完全可能再睡在一张床上的原因。”宋茹君说。
“他还敢继续和周晓来往?”我问。
“什么叫利令智昏,什么叫色胆包天?从古至今这样的事还少吗?再说,满雨即使想甩掉周晓可能吗?周晓既然敢大闹饭馆说明这个人绝对不是你儿子那样的智商能玩得转的,她会就此罢休吗?”宋茹君说。
“那她要干什么?再次去闹?”我问。
“两条路,第一满雨放弃家庭跟她在一起,第二,满雨要花钱消灾。”宋茹君说。
“花钱消灾得多少钱?”我问。
“这就说不准了,周晓狮子大张口的可能是有的,本来嘛,谁家大姑娘让你儿子祸害了就算完了?倒是第一条最可怕,沈洁一旦提出离婚,这条路就走通了,满雨也未必没有这个打算。”宋茹君说。
我听了宋茹君的话脑袋都大了,我觉得我的血压又上来了。
“咱们不管了,我不是说了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他就是死在马路边我也不心疼!”我说。
“老祺,别说气话,如果说我能舍弃满雨倒说的过去,因为我没肚子疼,满雨不是我生养的,他也没拿我当他的妈。可是你是他亲生的父亲,你真舍得?”宋茹君说。
“那怎么办?咱们管不了啊?”我说。
“先这样放着,看看沈洁的动静,即使满雨乐意耗下去,沈洁是不会就这样完事的,她有了态度咱们再想办法。”宋茹君说。
“那周晓再去闹呢,这个饭馆再这么闹一次就完蛋了,谁还敢去吃饭?”我说。
“现在不会,满雨在安抚周晓,周晓暂时是不会闹的。”宋茹君说。
正如宋茹君所料,没过两天沈洁来了电话,叫我去一趟。
“沈洁这是要干嘛?”我问宋茹君。
“谈条件。”宋茹君说。
“那我怎么说?”
“你说什么,又不是跟你谈条件,她是把跟满雨谈的条件告诉你一声。”宋茹君说。
“那你去不去?”我问。
“我去不去都是一样的,因为他们都认为,你的任何办法都是我的主意。”宋茹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