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时间十二月十日上午十一时,曼德拉官方追悼会在约翰内斯堡的FNB体育场举行,这是二○一○年足球世界杯的主体育场。三年前,这个体育场里铺天盖地的呜呜祖拉响彻云霄的壮观场景依然历历在目。曼德拉以病弱之躯出现在世界杯闭幕式上,南非人民热烈欢呼的场面也依然清晰。

  今天,八万多南非民众前往FNB体育场追悼曼德拉。包括美国总统奥巴马在内的多国政要和名流也来到这里,参加曼德拉的追悼会。

  那场追悼会是全球直播的。一个国家前总统的追悼会有那样的大场面前所未有。

  自从南非政府公布了曼德拉官方追悼会的时间,申请参加追悼会的国家元首、政府首脑所代表的国家数便一直被调整,三十多、四十多、五十多、七十多。最终,世界上近九十个国家,一百多位政要出席了曼德拉的追悼会。要知道,联合国成员国还不到二百个。

  中国国家副主席李源潮作为习近平主席的特别代表出席了曼德拉的追悼会。美国总统奥巴马和三位美国前总统都出席了曼德拉的追悼会,而且一律携夫人前往。

  出席曼德拉追悼会的国际政要还有: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印度总统穆克杰、古巴总统卡斯特罗、英国王子威廉和查尔斯、英国首相卡梅伦和所有在世前首相、巴西总统卢塞夫和三位前总统、加拿大总理哈珀、德国总统高克、意大利总理莱塔、伊朗总统哈桑·鲁哈尼、韩国总理郑烘原、阿富汗总统卡尔扎伊、日本皇太子、比利时国王和首相,欧盟、非盟的领袖们……等等。

  澳大利亚总理和反对党领袖同机前往,法国总统奥朗德和前总统萨科齐并肩而坐。

  一位中欧国家的总理抱怨工作太忙,不愿远赴南非参加曼德拉追悼会。此言一出,抨击四起,该总理被迫公开道歉。

  西方媒体评论,数量空前的多国领导人云集,参加曼德拉的葬礼,这可能是现代历史上聚集权力人物最多的场合之一。有人将现代几个重要葬礼拿出来比较,比如教皇保罗二世、戴安娜王妃、肯尼迪总统和丘吉尔首相的葬礼,一致认为曼德拉的号召力更广。

  中国、伊朗、古巴、以色列和巴勒斯坦,这些或“另类”,或对头的国家领导人和“主流世界”的领袖们齐聚一堂,这样的号召力前无古人。

  南非外交部长马沙巴内表示,南非没有向任何国家或个人发出过参加葬礼的邀请,所有的葬礼参加者都是自己要求的。“全世界都来南非送别曼德拉。”

  追悼会这天,恰逢曼德拉领取诺贝尔和平奖的二十周年纪念日。挪威诺贝尔委员会主席贾格兰评价说,曼德拉没有向“报复”的念头屈服,其在破除种族隔离方面所取得的胜利,可谓是人类史上最大的胜利之一。曼德拉能够代表诺贝尔和平奖的“最高标准”。

  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非盟主席祖马、美国总统奥巴马、巴西总统卢塞夫、中国副主席李源潮、古巴领导人卡斯特罗、纳米比亚总统波汉巴、印度总统穆克杰,八位国际政要依序在追悼会上致颂词。

  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发表讲话称,曼德拉的去世使南非失去了“一名英雄和一名父亲”。此外,潘基文还赞扬曼德拉是“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领袖之一,是最伟大的老师之一”。他称,曼德拉取得的胜利是所有曾经遭受偏见的人的胜利,联合国与曼德拉肩并肩,一道反对种族隔离。“让曼德拉唤起的精神指引并启发我们。曼德拉为每一个人战斗。愿他安息。”

  ……

  中国国家副主席李源潮在致辞中表示:曼德拉先生是新南非杰出的缔造者,在漫长的岁月里他领导南非人民经过艰苦卓绝的努力,取得了反种族隔离的胜利,为彩虹之国的诞生做出了历史性的贡献,为国家的长远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李源潮副主席赞扬了曼德拉为追求非洲的民族解放,捍卫非洲人民的尊严,促进非洲各国的团结,推动非洲与世界的合作,为非洲的发展与进步做出的卓越贡献。说曼德拉先生是非洲人民的骄傲。

  李源潮副主席还说,曼德拉先生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他的名字在中国家喻户晓。并说中国人民永远不会忘记曼德拉先生对中南友好、中非关系做出的重要贡献。?

  ……

  美国总统奥巴马是黑人,也是一个白人为社会主流的国家里的黑人总统。同时,奥巴马本人还是曼德拉的超级粉丝。奥巴马的颂词热情洋溢,演说数次被掌声打断。

  奥巴马在颂词中说:全世界感谢你们与我们共同受惠于纳尔逊·曼德拉。他进行的斗争就是你们的斗争。他的胜利就是你们的胜利。你们的尊严和你们的希望在他的一生中得到体现。你们的自由、你们的民主,是他宝贵的遗产。

  奥巴马的演说充满了美国式表达的色彩,也充分反映了他个人对曼德拉的崇拜和敬仰。奥巴马说曼德拉的一生奋勇斗争,殚智竭虑,坚韧不拔,坚持信念,在历史上赢得了自己的地位。说曼德拉是一位具备超尘拔俗的气质,彪炳青史的人物。

  ……

  曼德拉葬礼是半个世纪以来最隆重的国葬。其隆重不仅在于参加人数巨多,场面宏大。更在于,参加葬礼的世界政要名流超越了宗教对立以及地缘政治的分野。不同价值观的对立、不同利益集团的冲突、不同政党间的歧见和争斗,在曼德拉的葬礼上一概被忽略。

  执政党和反对党的领袖同机奔丧、当政总统和下台总统并肩而坐、日本皇室罕见的出国参加葬礼,这些已经吸引不了眼球。奥巴马和卡斯特罗的会场握手是全球媒体关注的大事,这次握手深刻的政治意义多少有点被淹没在这个大场面里。

  人们对现场的乌龙手语翻译兴趣盎然。人们还津津乐道于奥巴马和某位欧洲女首相的快乐自拍和谈笑风生,似乎一旁米歇尔妒火中烧的表情和奥、卡握手同等重要。

  当然,人们也对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未能到会,错过了与巴勒斯坦总统阿巴斯的会面而表示惋惜。

  奥巴马和卢塞夫拥抱、贴脸的镜头被CNN反复播放,似乎美国和巴西因“棱镜门事件”而跌入低谷的关系会因为这一个温情拥抱而化解。

  在这个前所未有的场合里,人们心中更多是对自由、平等、和谐的憧憬和向往。猜疑、冲突、对抗,统统显得不合时宜。

  不能不说,这是曼德拉精神的力量。

  曼德拉的私人助手在追悼会前一天对媒体说:“明天,人们都会前来纪念与曼德拉的情谊。如果这意味着要和敌人握手,我倒是很愿意看到。这也是曼德拉一直在做的事——让人们聚在一起,即便他们之间存在着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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