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给申平倒酒,倒的是啤酒。他们虽然有点好酒,但绝不喝20度以上的酒,啤酒12度,正合适。

  常安问:“有些细节有没有考虑。”

  “有,”申平喝口酒,说:“我现在派人去找今天早上送向东回来的司机,还没有消息,这是一。二、法医鉴定的死亡时间,正好是向东和曾珍单处时的时间,但流出来的血不同。”

  “此话怎讲?”常安感兴趣了。

  申平:“不是血型不同,是流血的时间不同,第一次流血与向东在场时流的血相差一个小时左右。”

  “这说明向东讲的话是真的。”

  “向东怎样讲?”

  “他说他进门时,看到的已是倒在地上的曾珍,胸口插上刀,在流血。”

  申平感叹:“他为什么不跟我说?”

  “他对你有敌意,还有什么?”常安答。

  申平:“电话线是用剪刀剪断的,不是刀割的,而现场找不到剪刀。”

  “曾珍家里不可能没有剪刀。”常安说。

  “对,”申平开始吃膏蟹,边吃边说:“只有一种解释,剪刀被人丢了。”

  “丢进白汉江?”常安接言。

  “有可能,我已派人下江模捞了。”

  常安也拿只青蟹:“还有一个疑点,”

  “你指报警电话,”

  “对,”常安说:“向东若知道有人报警,绝不会在电话上留下血手印,而且还巧得出奇,向东进门不到两分钟,你们就赶到。”

  “是啊,我从接到报警电话赶到发案地,只用了20分钟。”

  “报警人是男还是女的?”

  “女的”

  “她怎么说?”

  “她说凤和宛六楼有一对小夫妻在吵架,男的拿着刀,女的喊救命。”

  “直接打你的办公室?”

  “对,我一听就知道是曾珍的家,马上赶来。”

  常安长叹,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蟹,沉思起来。

  申平也不吃了,在看。

  良久,常安说:“好一个导演。”

  “怎讲?”申平知道常安已看到了本质。

  常安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啤酒,擦下嘴说:“真是一箭双雕,既杀曾珍,又嫁祸向东,她了解你,了解向东和曾珍,可能还了解我。”

  “为什么?”

  “她报案只打你的电话,不打 110,目的是要你在 20分钟内赶到现场。”

  申平动容。

  常安:“曾珍会让一个陌生男人进她的房吗?不会,但一个女人,要想法子进曾珍的房就容易多了。”

  “按你的推理,凶手是女的?”

  “不一定,但必定有个女的协助,用她来打电话报警,是第二步转移。”

  “第一步是谁?向东?”

  “对。”

  “还有一个问题,”申平问:“动机是什么?为什么会是曾珍和向东?”

  “因为曾珍是会计,市城建局的会计。昨天晚上,城建局副局长孙国伟失踪了。”常安把自己的分析告知申平。

  申平的思路立即清浙起来。

  “孙国伟不正是你们检察院正在立案侦查的犯罪嫌疑人?”

  “对,他已被监视居住,但他却消失了。”

  申平……:“接着发生了曾珍被杀案件。你认为二者有联系……”

  常安点头:“二者必有联系,我现在奉命追捕孙国伟,”  从口贷里掏出孙国伟的照片,送给申平:“你的耳目多,这个忙你得帮。”

  申平笑:“这才是你请我吃饭的目的。”

  常安也笑:“一半为我,一半为向东,还为曾珍,她是我表妹。”常安心情沉重起来:“我还不知道怎样向姨妈交代。”

  申平在看孙国伟的照片。

  “要找孙国伟,必须从他有关系的女人入手。”常安点出关键。

  申平心中一亮:“那个打电话报警的女人。”

  “对,她是最关键的。”

  “怎样找她?”

  “那是你的事。”

  申平不说话了,红海市有 320万人口,加上外来人口,近500多万人,在500多万人当中找个女人,难度相当大。

  “你没信心?”常安看出申平不说话的原因。

  “不!没有我申平找不到的人,只是需要点时间。”

  “三天。”常安说。

  “什么?”申平瞪大眼睛:“我在大海捞针呢,老兄。”

  常安从公文包里取出只大信封,递给申平:“这里有孙国伟的一些资料,也许对你有帮助。”

  申平接过,马上又放下:“我不干,你设个圈套让我站,好帮你抓孙国伟。”

  常安笑:“我们现在已分不开了,抓孙国伟是我的事,破曾珍被杀案是你的事,现在是我向你提供线索。”

  申平只有叹气:“你以逸待劳,我忙于奔命,好个一箭双雕。”

  常安大笑:“不是一箭双雕,是双管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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