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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娟子彻底的傻了眼,的确,大芹每天就是打这个电话,而自己总是在下班以后晚上用这部电话和大芹联系的,难道范大章还会在自己的门口偷听?

  其实,娟子的电话范大章并没有偷听,这样做的是崔燕。崔燕也不是有意的发现,而是一次路过娟子门口无意中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崔燕得到了这个情报欣喜若狂,开始的时候她并没告诉范大章,而是想等到一旦范大章有了甩她的意思再亮出这张王牌,后来果然范大章露出了这个意思,崔燕就和盘托出了自己的发现。让崔燕不解的是,这个做法并没有让范大章暴跳如雷或者有什么激烈的反应,范大章听了只是点了点头而已。

  对崔燕说的事,范大章有一点和崔燕想的差不多,他不想马上去质问娟子,也不想惊动了大芹,他也是想把这个王牌在要娟子就范的时候才亮出来。

  现在看到娟子站在那哑口无言神情还有些慌乱,范大章知道这张王牌起了作用。

  “娟子,我是不记恨你的,我知道你姐看你年纪小把你当了枪使,我是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仍然看好你,你有能力,有脑子,能吃苦,不奸猾。我需要你这个帮手,我买卖做好了范大章是不会亏待你的,你姐就是个例子,这几年她腰缠万贯混得咸鱼翻身是谁的能耐?”范大章说。

  看着娟子还是不说话,范大章觉得火候差不多了,站起身来凑到娟子跟前把手搭在她裸露的肩膀上说:“我知道,你也不是你姐的亲妹妹,不过是个老乡。在我范大章跟前,每个人都有机会。说实话,从我第一天看见你我就觉得,咱俩是有缘分的。你要是答应了我,这买卖就有了你一半儿,这个店你就说了算!”

  娟子站在那一动不动,范大章的手顺势就往娟子的胸脯里放,猛然,娟子猛然转过身来说:“姐夫,你以为娟子是什么人?你以为你给我俩钱我就卖给你?你见到的女人不值钱的太多了,你没见过拿自己当回事的女人,我可以不干,我可以接着受穷,我可以回家,我绝对不可以上你的床!你给我出去,立刻就滚!”

  娟子的举动叫范大章吃了一惊,这个平日不多说少道,见了谁都和蔼的娟子,现在简直就是一只老虎,范大章说:“娟子,别给脸不要脸,一个乡下丫头有什么值钱的?我是看的起你,别不识抬举!”

  “乡下人也是人,值钱不值钱不在乎在哪,一个人贱骨头就是生在北京也是白活!”娟子说着气的脸色苍白。

  范大章无奈,转身走出去,临出门前说:“你别光图嘴痛快,你明天要是能想过来,我还是不计较你!”

  范大章走出了门,朝自己的屋里走去,进了门看见了穿着睡衣的崔燕,崔燕的睡衣连扣子都没系,里面什么也没穿一览无余。

  崔燕叼着烟卷做在沙发前看电视,转过头来看着范大章。崔燕进来的时候门是开着的,就是说范大章已经回来了。崔燕看到屋里没人就转身走了出来,就听到娟子的屋里有声音,崔燕溜到跟前把娟子和范大章的话听的清清楚楚,就在范大章转身要出来的一瞬间她跑回到屋里。

  “你上哪去了?”崔燕看着神情沮丧的范大章问。

  范大章没说话,坐在沙发前抽烟,崔燕说:“强扭的瓜不能甜,白白的碰了一鼻子灰。”

  崔燕原本以为范大章此时对娟子恨之入骨,这正是离间他们的好机会,不想范大章听了站起身来说:“我一天换一个娘们儿你管得着吗?你给我出去,该上哪上哪去!”

  崔燕想不到范大章是这个态度,一时委屈的眼泪都流了下来说:“知道你就是个白眼狼,你当着老娘乐意伺候你?”说完转身出了门,走的时候还把门摔的山响。

  娟子等到范大章走出门,自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用手捂着脸哭了起来。娟子一边哭一边想,自己这是什么命?怎么老是碰到这样的男人,如果说与沈忠的那段经历,娟子还觉得那是倒霉的话,今天的范大章又是什么?沈忠家里窗前那一幕叫娟子想起来心惊胆战,如果那个时候娟子不是想到了妹妹,现在就已经不在人世了。正是碰见沈忠这样的丧尽天良的男人,自己才背着婶子来到北京,受尽了颠沛流离之苦。原来想找到大芹有了落脚之地,一心的想多挣点钱也好回去跟婶子交代,也不枉了她为自己着急,为家里受苦,可是眼下,又是这样的遭遇,不过是没有成了事实。范大章走的时候给自己的这句话不是他的大度,显然是还没死心。即使自己想咬着牙忍辱负重继续留在这,范大章的打算是早晚还要找她的,难道说就是为了这俩钱把自己卖了?把自己卖了的人娟子不是没看见,大芹是个例子,崔燕也是个例子,将来娟子会不会也变成了他们?就是不是那样,娟子觉得找男人过日子非要自己心里有,那是一辈子的事,原本是不应该有其它的内容的。娟子想起了歌厅里的那些姑娘,她怎么也不能理解,钱就能包含一切?难道说城里人就是这么看待自己和钱的?

  娟子接着想,如果自己走了会怎么样?那就是一切都等于零,自己划了一个圈儿又走回了原点。受了沈忠的侮辱是让娟子走出家门的原因,可是如果能够挣钱帮着婶子,这多少还能让她心里宽慰一点儿,可是今天她又回到了从前。如果没有沈忠,现在的娟子还在家里,娟子觉得要是那样即使是苦一点儿也比现在好。可是那只是永远不能挽回的过去,怎么办?

  娟子站起身来,看到电话还放在桌子上,是范大章刚才扔在桌子上的,娟子把电话重新放好,电话铃立刻响了起来是大芹。

  “刚才给谁打电话这么半天?”大芹不耐烦的说,因为刚才电话是扔在桌子上的,大芹听到的是忙音。

  “没有,电话没挂好。”娟子说的有气无力。

  “你姐夫回来了没有?”

  提到范大章,娟子一阵心里发堵:“回来了。”

  “是不是跟那娘们儿在一块儿?”

  “不知道,我没过去看。”娟子说。

  “那你是干啥的?我咋跟说的?”大芹埋怨道。

  娟子再也忍耐不住了说:“姐,以后我不管这事了,我自己还保不住呢。”

  娟子说的是实话,大芹听了莫名其妙说:“你啥意思?”

  “姐,我不想干了,我累的受不了了。”娟子说。

  “不想干了?为啥?”大芹说。

  “我想家了……。”娟子说着眼泪不住的流了出来。

  大芹当然不会意识到娟子此时的心情说:“过年你是别想回家了,店里正是忙的时候,这是个挣钱的关口,等过了年忙和完了咱俩一起回家。”

  “我恐怕是等不了啦……。”娟子说。

  大芹听出了娟子哽咽的口气问:“娟儿啊,你说话有点儿不对劲,到底是咋了?”

  “姐,你别问了,我是不会在这干了。”娟子说完挂断了电话。

  电话铃声又响起来,娟子没有去接。

  娟子哭一阵想一阵,怎么觉得再往下干是不能了,不如狠心回家去,哪怕是没脸见人,躲在屋里不出来也比在这强,婶子必定是自己的亲人,她埋怨又能埋怨道哪去呢?

  娟子打定主意回家,天亮了就去车站买车票,虽然想起回家还是心有余悸,但是她没有了选择。

  大芹再打电话娟子不接,觉得不对劲,想到立刻去店里找她,又觉得娟子挨着范大章近,自己明知道崔燕睡在那个屋里,如果叫范大章知道自己去找娟子不好。虽然范大章知道自己也清楚他在干什么,大芹还是没勇气直接面对,因为必定现在和范大章是拴在一条线上的蚂蚱,没有了范大章就没有了今天她的生活,这生活大芹是死活不乐意放弃的。

  大芹也猜测是不是范大章打了娟子的主意,娟子受了委屈?范大章能做到这些事,大芹忽然想到,自己把心思都用在别人身上了,唯独就没想到娟子也可以是自己的威胁,无论年龄,模样别说是自己,就是崔燕或者别的什么人娟子都在她们以上,大芹想到这心里打起鼓来,听娟子的口气是在哭,假如是范大章的话,娟子的口气不像是乐意的,可是她为什么不跟自己说?想到这大芹又一想,娟子知道大芹对范大章的态度,自己把她派到那去监视范大章娟子还没想到吗?即使是真是跟范大章有了什么事,娟子怎么能告诉她?

  要是娟子真的负气走了大芹觉得倒是好事,起码少了一个让她担心的人,要是娟子认头了呢?这可就麻烦了。大芹越想越担心,盼着天亮赶紧去店里,她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娟子第二天绝早的起了身,收拾好了东西走出了店门。大街上还没到了交通高峰车也好坐,娟子直接来到车站。娟子这是第二次来到车站,第一次就是她从家里来的时候,这情景就像是昨天。娟子口袋里和那次不同,算起来有几千块钱,虽然比起她在这付出的辛苦和受的罪,这点儿钱不算多,可是必定比当时几乎身无分文要强。娟子一边走一边想,到了家跟婶子怎么说?这必定是个难题,自己不就是为了这个才走出来的吗?

  到了售票室,娟子看到大厅里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娟子还没买过车票,因为她没从这里回过家。她原来以为就是像在家里一样,到那排对就买得到,她也不知道春运在北京简直就是灾难性的,一张车票势比登天,三十儿以前的车票全部售罄。娟子决定能买到哪天就是哪天的,可是这几天去哪呢?总不能再回到大芹那去吧?

  自己口袋里有钱,找个便宜的旅馆先凑合几天也行,想到这娟子排起对来。

  “娟子!”有人在她身后叫了她一声。

  娟子回过头来看到肖云鹏:“你跑这来干啥?”

  “我托人买了几张票给朋友,我到车站来拿票。”肖云鹏说。

  听到肖云鹏能托人买到车票,娟子眼睛一亮说:“肖大哥,你能托人买票?”

  “当然,不过也是前几天定的。”

  “那你给我买一张怎么样?”娟子说。

  “怎么,你要回家过年去?”

  “是呀,可是想不到买票的人这么多,连三十晚上的票都没了。”娟子说。

  “你不知道春运是中国一大难题?”肖云鹏说。

  “我怎么知道?”

  “店里正是忙的时候,你们老板怎么放了你?”肖云鹏说。

  娟子听了沉吟了一下说:“我不管他忙不忙,我要回家。”

  娟子说到这没控制住,眼圈儿红了。

  “怎么?家里出了什么事了?”肖云鹏看到娟子的表情问。

  “没有……。”娟子摇了摇头说。

  肖云鹏看出娟子一定是有难言之隐说:“票你是买不上了,我给你找个人问问,看看能不能买到,你先跟我走吧。”

  现在的娟子又回到了无依无靠的地步,肖云鹏的话叫娟子没法拒绝,何况他还说给自己找个人买票,听到这点了点头。

  肖云鹏领着娟子出了车站,下了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走到一辆黑色的轿车跟前肖云鹏掏出钥匙,用遥控器打开了车门。肖云鹏开了门让娟子坐在自己旁边自己也上了车。打开点火开关的一瞬间,车里传出了美妙的音乐声。车里非常的宽大,走起来像一条小船一样荡荡悠悠的。

  车三转两转的出了停车场行驶在路上,娟子自从来到北京,除了流浪的那些天以外,从没认真的看过北京城。现在,透过前边宽敞的风挡玻璃看着车流如潮的马路,以及两边林立的高楼大厦,娟子觉得特别的新鲜,多少冲淡了忧郁的心情。

  “你吃了东西没有?”肖云鹏一边开着车一边问。

  “没有,我出来的早。”娟子说。

  “那好,咱们找个地方吃点儿什么,我也没吃呢。”肖云鹏说。

  车在一家西饼屋前停下来,肖云鹏和娟子下了车。走进店里娟子看见,玻璃柜台里摆着各式各样的糕点,有些娟子根本就不认识。因为临近春节,店里也是张灯结彩。

  “这家的点心不错,你尝尝。”肖云鹏说着拿起菜单。

  点了糕点和饮料肖云鹏说:“怎么看着你有点心事?”

  肖云鹏的话又叫娟子难过起来,她用力克制着,因为她不想告诉别人这样的事,她觉得太丢人了。

  “没有。”娟子摇了摇头说。

  糕点上来了,肖云鹏说:“吃吧。”

  娟子低着头吃着,肖云鹏喝了一口热可可说:“娟子,你一定是有事,不过你不告诉我我就不问了,我想你要是说了我也许能帮上忙。”

  “你就帮我买一张车票就行。”娟子说。

  “我只能答应你试试看,这个日子口想买票回家过年必蹬天都难。”肖云鹏说。

  “买到什么时候的就是什么时候的。”娟子说。

  “你看,我说你有事你还不同意,你要不是回家过年,在店里干的好好的干嘛着急?过年可是挣钱的好机会,你们老板不给加班费?”

  “我就是不想在那干了。”娟子说。

  “你们老板把你提拔成了经理,你怎么倒不想干了?”肖云鹏问。

  “你别问了,我不想说。”娟子说。

  肖云鹏看到娟子的态度已经猜出了个大概,慢说是他对范大章的了解,就是这样的事他也见的多了,看见娟子不想说就更坚定了他的猜测。

  “娟子,我觉得你挺能干的,现在有多少人来北京打拼?为的是给自己挣出一片天地,你好容易熬到了现在,你这一走不是前功尽弃了?”肖云鹏说。

  “有什么办法?天不能随人愿,我也是没办法。我也看了,我的命是不能在这活下去的。”娟子说。

  “什么命?娟子,我不问你为什么,可是我想告诉你,你要是真的想干点儿别的,我可以替你想办法。”肖云鹏说。

  娟子听了心里一动说:“你有什么办法?”

  “到我的公司里去,凭你的脑袋瓜儿和能力我相信没问题,我一直就想跟你说,不过那个时候你在范大章那干的挺好,我不能挖别人的墙角。”肖云鹏说。

  “可我不知道干什么呀?我也没干过你干的活儿。”娟子说。

  “吃完了我领你到我那看看,我告诉你你能干什么。”肖云鹏说。

  人的转机也许是你根本就没有发现的,或者就是一个偶然,但是仔细想起来,跟自己的经历和努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直到现在,娟子也没想到她的机会来了,命运开始看顾她。她一心只想着肖云鹏能不能给她买一张票,别的她并不指望,吃完了东西,肖云鹏拉着娟子到了自己的公司。

  肖云鹏原来是市糖业烟酒公司的,后来自己拉出来单干。烟酒糖茶是国家的高税收大户,按说是赚钱的部门,可是,由于国企的经营不善,经济效益并不好。单位开始分部门承包,肖云鹏在公司算是有能力的,部门承包的时候他努力了几年,在看到还是没有脱离国企的限制因而提不高经济效益以后,他自己承包了一摊儿,几年的打拼努力终于成了气候,肖云鹏的公司虽然还是挂靠国企却没有国家的一分钱。

  肖云鹏的公司座落在东郊,公司和库房都在一起业务很大。车到了公司门口,娟子看到玻璃幕墙的办公楼非常的气派。

  “到了,这就是我们的公司。”肖云鹏说。

  “你在这上班?”娟子看着大楼说。

  “对。”

  两个人在公司大楼前下了车,走进了门里,一个大厅很宽阔,从电梯上去一直到了肖云鹏的办公室。肖云鹏的办公室也很讲究,沙发老板台,转椅,电脑一应俱全。肖云鹏打开门,屋里的电话正在响。

  肖云鹏指了指沙发示意娟子坐下,自己接电话。从接电话和办公室的气派来看,娟子知道肖云鹏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业务员。

  娟子听了好像他在谈一笔进口生意,但是娟子听不懂。

  肖云鹏放下电话给娟子沏了一杯茶放在茶几上说:“娟子,我来介绍一下我们公司的业务。我们面对的客户就是北京市的各大超市,娱乐单位,酒吧饭店等等的烟酒业务。虽然需求量不是问题,但是竞争也非常的激烈。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在这干,你想不想试试你自己的能力呢?”

  “我能干啥呢?”

  “我想你不会要一个坐在这拿点儿死工资的工作对吧?我也不赞成你这样做,因为咱们都还年轻,闯荡是财富。当然我也不会把工作在一开始的时候就给你安排的太有难度,你可以先熟悉一下业务,比如到我的库房里当个库管,目的是熟悉商品,等你把你所管辖的商品熟悉了,我调你到业务部门。”肖云鹏说。

  “我干啥都行,就是别太难了,我怕我干不好,我只想挣钱养家。至于我自己,有口饭吃就行。”娟子说。

  “挣钱养家虽然是基础,可是起点太低,不能停留在这不走了,不是有这么句话吗?吃饭是为了活着,活着不是为了吃饭。”肖云鹏笑着说。

  “我的车票咋办?”娟子说。

  “车票这个时候的确很难买,我想这个春节你就别回去了,因为这些日子也正是我们这里忙的时候,等过了年你再走,我给你安排好了工作,准你几天假。”肖云鹏说。

  “你的意思你就定了我在这干?”娟子说。

  “当然,不然我叫你来干嘛?”

  娟子虽然想回家,其实如果现在在饭店里不是也回不去吗?再说,回家有很多的难处,她到现在一条也没想出办法来。娟子没想到自己从饭店里出来,本来以为只有打道回府一条路,没想到肖云鹏替她找到了活儿。回家的问题没解决,工作的问题却解决了,这让娟子即使现在回不了家也觉得心里踏实多了。

  肖云鹏看着娟子不说话问:“怎么样娟子,在我在干吧?”娟子点了点头还是没说话,因为她知道,肖云鹏是好意,可这个好意里未必没有其他的内容,这是娟子从肖云鹏在饭店里的交道里体会出来的。范大章的话不是空穴来风,娟子的经历叫她觉得,男人都叫她不放心。

  “你要答应了,今天就算你上班,一会儿我带你到公司里转转,把你介绍给你的同事,下午给你安排住的地方,就在办公楼上层是职工宿舍。

  娟子在肖云鹏的带领下在公司里转了一圈儿,特别是到了她将要去的库房。库房门口停着很多货车,是来这提货的。库房很大,是个旧车间改造的,库房里有办公室、更衣间和休息室。铲车在库房里不停的忙碌着,进进出出的都是提货的客户和发货的库管人员,由于接近年底忙乱异常。

  娟子又去看了看自己的宿舍,是整整的一层楼,男女宿舍分别在不同的两个区,宿舍里干净整洁,一间房子睡四个人,是上下铺。

  公司里的人看娟子都是异样的眼神儿,他们大概不明白,老板为什么对一个找来的普通员工如此照顾?

  中午的时候,肖云鹏领着娟子出去吃了饭,吃饭的时候娟子说:“肖大哥……不,老板,以后你不要这样对我特殊的照顾,我不想重复饭店里的那一幕,我就是个普通员工,是在这打工的,我挣钱吃饭和别人一样才好。”

  “娟子,我就是看中你这种平和的心态,真实的做人的态度和不张扬的性格。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觉得别扭。”肖云鹏说。

  娟子听了点了点头说:“最好是这样,我可真受不了别人另眼看待我的劲头,在范大章的饭店里,我每天都觉得背后有无数只眼睛盯着我,难受得啥似的。”

  “好,咱们就这样说定了。”肖云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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