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尾声)


  汽车奔驰在通往杨剑家乡的公路上。

  又是一个秋收季节的黄昏。远处,袅袅炊烟在田野间燃起,农家的孩子在田间放养着鸭群和鹅群。到处呈现出沉甸甸的金黄。肖海悦了了多年的夙愿,终于补上了乡下农村这一课,这一课晚了20年。

  杨剑家的老房子是两排,中间是院子。长时间没人住,有点荒凉的感觉。他俩拿起扫把,打扫着卫生,并安排着城里带来的食品。

  “院子里这两棵柿子树结了许多柿子呢?这柿子树有些年月了吧?”肖海悦问道。

  “每年一入秋,柿子就开始由青泛红了。从这时起,我和妹妹就经常到树下张望,我们往往等不到柿子红了,就爬上树。盼着柿子快快地变成红色。柿子还没有完全成熟,我常常会趁着父母不在或是午休时,和妹妹一道去爬树、摘柿子。”

  “你小时侯不是一个好家伙吧?”肖海悦靠在柿子树上津津有味地听杨剑讲童年趣事。“就这样,每当柿子红了的时候,我家的院子里就荡漾着我们一帮孩子的笑声、嬉闹声。满树的柿子就在这喧嚣中纷纷落下,慢慢减少。”

  “初中时曾去过一次柿子园,那个柿子园好大,就在学校附近。走在园子里,就象走在小红灯笼的海洋,红得一眼望不到边。记得是个初秋时节,看着满树刚开始泛红的柿子,忍不住心头痒痒的,也不管涩溜溜的柿子是不是好吃,和同学们一道,坐在树上吃了个够,虽然一个个都被涩得疵牙咧嘴的,可我们开心极了。最后我是捂着肚子回家的……”

  “你好贪!真傻。什么东西吃多了都不好。”肖海悦又插话道。

  “现在回想起来,这一切都成了充满着美好气息的童年趣事了。早已成了遥远的记忆和诱人的回味了。” 

  杨剑和肖海悦边说边收拾着屋内和院子。把一切安顿好后,他们走出了村庄。

  “你的家乡依山傍水,真美!”肖海悦赞叹不已。

  “是啊,小的时候,就想进城。其实,农村的空气多好啊!还有纯朴的农民。退休后我还想回来住,一个人安安静静写点东些。所以,我家的房子我一直不同意卖掉。”杨剑说,“我最喜欢故乡这样的秋天。因为,每每秋天来临,就是农家人收获的季节。”

  “还因为你出生在这样的季节吧。”肖海悦插话道。


  一轮明月照得漫山遍野如同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蓝蓝的纱,在肖海悦的生命里,一直强烈而隐秘地渴望着一种蓝色的氛围。这种蓝色氛围曾在她的梦中出现过,是一种神圣的、安宁的、幸福的而又略带忧伤的感觉。这个隐秘的、痛楚的梦境她一直都心怀感恩的。今晚,她找到这蓝色的氛围。

  好久,他们回到了老屋。窗外,一轮月华飘然而至。山村的夜晚静得感人。

  

  这一夜,是他们生命重新开始的一夜……


  小村庄的早晨格外早。天没亮,鸡就开始鸣了。这是肖海悦有生听到最玄妙的音乐。她好早就起来了,在院子里看花。

  “那么早,昨晚睡好了吗?”杨剑问道。

  肖海悦做了个鬼脸,对院子拐角的花,问道,“这是什么花?真好看。”

  “这是海棠花。海棠花之美在其神韵。一派怡然自乐的神态,烂漫天真,每一到花开时节,绽露笑靥,给人以温和而喜悦的感觉,浪漫而温馨。海棠花姿潇洒,花开似锦,自古以来是雅俗共赏的名花。这花是我前年回来栽下的,隔壁的三婶经常给它浇水,开得还真旺!”杨剑熟练地答道,“海棠花又叫梨花海棠、思乡草、断肠花,分红色和黄色等……”

  ……

  此时,一轮红日从老屋后面的山坡上冉冉升起,映得肖海悦脸上红彤彤的,把整个院子映得通红通红,山乡初秋的早晨披上了新一轮朝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