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甸

  “厂甸”应该不算老字号,因为他既不是商店也不是饭馆。“厂甸”其实就在琉璃厂的所谓文化一条集附近,琉璃厂不烧窑以后,最先不是会馆,而是一片空场。“甸”这个字就是空场的意思,比如我们形容一片空无人烟的地方叫甸子。

  最早,“厂甸”很多商贩在地上摆摊,买一些小玩意,小吃食。逢年过节都有,有点像今天的自由市场。琉璃厂最早也是这样起步的,把旧书字画摆地摊卖。

  后来,“厂甸”还有庙会,各种北京的小吃,小玩意,民俗的东西都集中在这里。

  其实,大家都知道的这些北京文化,在今天早已名存实亡,即使恢复了也早就貌合神离了。因为那些经历过的人没有的差不多了,后来的人并不知道这些东西。

  对于历史这样的东西,我们觉得自豪的是,我们很重视。中国人是一个用文字记述历史最久的国家,也是最重视的国家,甚至设立了史官,可是也是记述历史最不真实的国家。

  我们重视历史有一句名言,就是唐太宗说的,以史为鉴。

  那么,我们这样一个以史为鉴的国家,为什么屡次的重复过去的错误,为什么至今摆脱不了过去的阴影?

  我还是很赞成外国人对待历史的态度,历史在英文词里叫story,story还有一个意思就是故事。

  我觉得这个态度是对的,过去的就是一个故事,就好比我们看过一个电影,一出戏一样。

  看戏或者看电影的人纠结于故事情节就是个傻子,所以北京人说,演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就是这个道理。

  “厂甸”的东西,我前文介绍的都有我就不多说了,但是“厂甸”还有一个特色,过年到“厂甸”逛庙会的时候,都要买一挂山里红,图一个红红火火,所谓一挂就是串成一串挂在脖子上,山里红的数量和佛珠是一样的,一百零八个。

  去“厂甸”,比如像现在快过年了,一定是热闹的,我已经多年不去,也知道现在如果还有“厂甸”早已经如皮影戏一样的干瘪了,去不去两可。

  “厂甸”按照现在的说法是民俗文化,他早于琉璃厂的高档文化,提到琉璃厂不能不提到“厂甸”。

  天桥

  说道北京人的娱乐形式就不能不说道天桥。天桥在北京的宣武区,现在已经属于西城区了。

  说道天桥又不得不说北京的水系河流。

  我上文说过,北京不是一个水系很丰富地方,尽管北京的很多地名都和水有关。

  北京的主要河流是永定河,潮白河等等,北京后来有的很多有水的地方都是人工开凿引进河水,比如颐和园的昆明湖等等。

  大家一定看过一个电影,就是老舍写的《龙须沟》。龙须沟其实是一条河,从天坛西北直流到东南。

  北京有个“中轴线”,从最南端的永定门,到前门,故宫的午门直至后海的鼓楼是一条线。

  北京有个皇家园林叫天坛,是皇帝每年祭天和祈求丰年的地方,也是北京城内几个皇家园林里最大的园林,仅次于颐和园,据说他的大小相当于一个梵蒂冈。

  皇上从故宫里出来一直向南就到了天坛,到天坛就要路过一个横在他前面的一条河,这就是龙须沟。最早这河上是架着一个汉白玉的桥,这就是天桥。由于这是专门给皇上预备的,别人不能走,所以叫天桥。

  从此以后,天坛西边的这片地区就叫天桥。

  过去在北京大概分四个区域,东城,西城,南城,北城。有“东富西贵,南贫北贱”的说法。

  这个说法的意思是,东城一般居住着做买卖的商人,西城则是皇亲国戚达官显贵居住,南城则是穷人的地方,北城由于是去张家口内蒙山西等的必由之路,一般都是来往运送北京需要的煤的路径,多有旅馆、客栈、妓院等等。老舍在他的小说《骆驼祥子》写的那个妓院“白房子”就在北城。

  因为进出北城的卖力气的居多,又很多是外阜人,这里的妓院档次并不高,所以就摊上了这个“贱”字,天桥就在南城。

  南城为什么穷人多呢?原来,从山东河北一带到北京逃荒要饭,或者谋生的小买卖,小手艺人是一定要进北京城最南端的永定门,可是再往北走就是皇城,他们不能深入了,这里就如今天城乡结合部一样聚集着这些穷人。

  久而久之,这里形成了一个最底层民众的生活环境,各种手艺人,各种小吃,各种卖艺的都集中在这里,可以这么说,天桥是北京平民文化的发祥地。很多后来登上大雅之堂的民间艺人都是在这里发迹的,说相声的侯宝林,唱“单弦”的马增蕙(就是那个吸毒歌星谢东的母亲)以及很多的曲艺明星等等,我前文说过的很多小玩意都是从天桥走进北京的。

  当然,这里也是北京地痞流氓恶势力的地盘,外来的手艺人或者卖艺的人要想在天桥有立足之地也是非常不容易的。

  有关天桥能写一本书,只可惜我没这个能耐,既然说的娱乐形式,别的暂且放下。

  一提到北京的娱乐形式,一定有人说北京人喜欢“京剧”,这个说法不错,可是“京剧”并不是贫民文化,他是由皇上引进来的,他在戏园子里演出,百姓是没钱进去看。

  北京的老百姓最长去的地方就是天桥,这里说相声的,唱大鼓的,说书的,变戏法的,练拳脚的,耍把式的应有尽有。

  这些艺人都是在地摊上演出,俗称“撂地”,比如说相声的,两个人往那一站,周围围着一群人,演出就开始了,说完以后手里拿着一个小笸箩,转着圈找人要钱,这种做法又叫“零打钱”。

  当然,除了地摊,天桥也有一些小剧场,那就是混的不错的演员在里面演出,但是比起北京城内的戏楼戏园子来说,档次还是很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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