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姜是个强势女人,是鲁宣公娶的齐侯之女。她的故事不多也不复杂。

  她儿子鲁成公年幼的时侯她和大夫叔孙宣伯来往密切,咱做为现代人也能理解,守寡了做为国君夫人又不便下嫁,找个相好以慰独守空房之寂寞不算过份,如果到此为止《左传》就不会写她了,问题是她还想假叔孙宣伯字乔如的相好把持朝政,这就得费功夫,搞不好就是身败名裂的下场。

  鲁国在成公手里是老臣季文子、孟献子当国,穆姜就想让自己的相好乔如代替他们,这就叫利欲熏心。在晋楚鄢陵之战前夕,鲁国做为晋的盟国协助出战,鲁成公亲自出征,老太太穆姜不管你那一套,为儿子送行时也不拐弯抹角,照直就说你给我把季文子、孟献子这两个家伙赶走。成公左右为难,老妈惹不起,俩老臣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如何是好,左思右想只好定了个缓兵之计,说,现在正是晋国有难咱帮助的时候,等我回来再赶不迟。老太太不高兴,正好公子偃、公子鉏从他们面前经过,面对咄咄逼人的老太太成公不敢吭气,只加强了宫中的守备,自己去参战,可惜晚了,战争已经打完。

  这就给别有用心者提供了陷害的基础,那穆姜的情夫叔孙乔如给晋侯的重臣郤犨送了重礼让他说成公的坏话:“鲁侯等在坏隤只等胜利者。”晋侯一听,拒绝接见成公,不过成公受此“礼遇”已经不是第一回,以前成公见晋侯晋侯就很无礼,成公一怒之下想背弃晋国投靠楚国,是季文子劝阻了他。当一个小国国君真难,几头受气。

  晋楚鄢陵之战发生于成公十六年,同年七月成公会同尹武公及诸侯伐郑国时穆姜又故伎重演,让成公驱逐季、孟二人,成公不得已又是重新加强宫中戒备上的路。那乔如再次找到晋国的郤犨 说了些抽筋的话让郤犨帮助除那二人,但此计未成,到这一年冬天十月乔如反被驱逐;乔如逃到齐国,很快和齐侯灵公老妈声孟子勾搭上。声孟子和穆姜一样都愿意提携自己的相好,声孟子要乔如立于高氏和国氏两家之中,乔如恐怕是疲惫了,只不过是吃吃软饭算了,经过前面的波折已没心思再争权,告诉声孟子:“不可以再增加自己的罪过了。”逃到了卫国。且不说声孟子走了乔如还有自产的大夫庆克相通,穆姜却因和乔如的关系获罪。《左传》《史记》没找到此一节,刘向先生告诉我们说,鲁成公把穆姜-----缪姜打到冷宫-----东宫-----那时东宫是冷宫而不是后世的太子宫。

  穆姜去东宫时算了一卦,总结自己说,今我妇人而与于乱,因在下位,而有不仁,不可谓元;不靖国家,不可为亨;作而害身,不可谓利;弃位而放,不可谓贞。“有四德者,随而无咎,我皆无之,弃随也哉!我则取恶,能无咎乎!必死于此,不得出矣。”果然死在了东宫。

  穆姜什么都知道,她和乔如打的火热时顾不上想自己干了什么,想当初她对自己的嫂嫂可是非常严厉而苛刻的。只因为其嫂是没聘就娶过来的。这一段以及延伸的故事值得一说。

  声伯的母亲没聘就嫁到鲁家,穆姜很看不上直言不讳:“我不能认一个妾为嫂嫂,”可怜生下声伯以后被声伯老爸休了。好在那时再嫁像如今一样正常,就嫁到了齐国管于奚。生了两个孩子又守了寡,好命苦的女人,很可能自己实在无法,只好把二个孩子送到大儿子声伯那里。声伯很优越地安排这个同母异父弟弟当了大夫,把同母异父妹妹给了施孝叔。

  晋国的权臣郤犨到鲁国来聘女人,要声伯给他找,声伯妈一生不幸又是被人弃又是守寡,声伯却是权势重大,动个人就像动动自己的脚指头一样,此时为了讨好郤犨竟把已嫁给施孝叔的妹妹送给郤犨,那妹妹不甘于此就问自己的丈夫:“鸟兽都不愿丧失自己的配偶,您会怎么做呢?”那缩头乌龟说:“我不可能因此而死。”声伯妹一看自己丈夫的萎缩样毅然踏上去晋国的路。嫁到郤家生下两个儿子,和她妈的命运一样,声伯妹也守寡了。晋国人又把她送回施家。施孝叔在河中迎接他们母子时,把那两个孩子投到河里,声伯妹悲愤至极,大骂施孝叔:“你不能为保护自己的妻子而死之,又不能容忍别人的遗孤而杀死,这怎么能托付终身呢?”誓死不跟施氏。表现出女人对男人的极端蔑视。


  ◎卷七之八 鲁宣缪姜

  缪姜者,齐侯之女,鲁宣公之夫人,成公母也。聪慧而行乱,故谥曰缪。初,成公幼,缪姜通于叔孙宣伯,名乔如。乔如与缪姜谋去季孟而擅鲁国。晋楚战于鄢陵,公出佐晋。将行,姜告公必逐季孟,是背君也,公辞以晋难,请反听命。又货晋大夫,使执季孙行父而止之,许杀仲孙蔑,以鲁士晋为内臣。鲁人不顺乔如,明而逐之,乔如奔齐,鲁遂摈缪姜于东宫。始往,缪姜使筮之,遇艮之六。史曰:“是谓艮之随。随其出也,君必速出。”姜曰:“亡。是于周易曰‘随,元亨利贞,无咎。’元,善之长也;亨,嘉之会也;利,义之和也;贞,事之干也。终故不可诬也,是以虽随无咎。今我妇人而与于乱,固在下位,而有不仁,不可谓元;不靖国家,不可谓亨;作而害身,不可谓利;弃位而放,不可谓贞。有四德者,随而无咎,我皆无之,岂随也哉!我则取恶,能无咎乎!必死于此,不得出矣。”卒薨于东宫。君子曰:“惜哉缪姜!虽有聪慧之质,终不得掩其淫乱之罪。”诗曰:“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此之谓也。

  颂曰:缪姜淫泆,宣伯是阻,谋逐季孟,欲使专鲁,既废见摈,心意摧下,后虽善言,终不能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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