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颜教授亲自动手给那只兔子注射了两针药剂,然后又一声不吭地离开了解剖室。此事仅青年助手一个人知道,而且他也没对其他人说。他总用一种不大光明的心态看待朋友看待世间。他的思想更趋于功利性。这也是他的性格造成的。无疑,他是聪明的,他以为别人没有他聪明。其实不然,就拿青年科学家林鹤鸣来说,颜教授对他的科学发明表现得不以为然。他会有后悔的时候。

  其间,林教授已被侯亦龙请到家里去过一次。他的家,位于海滨的一个小山上,那是一条外来人都不认识的地方,显得荒凉,建筑物的墙面大多数都已经斑斑驳驳,记载了它们的沧桑历史,久远的年代。侯亦龙所住的马克西姆别墅,是一幢高大的石头砌成的老房子,墙面已风化剥蚀,房子正面沿袭了中国清朝时期的园林风格,阳台的石栏杆上雕着狮子头,靠墙的楼梯上雕花刻字,流水缓缓地从山石上漫过,砌在台阶上的白色大理石上架着曲折的回廊拦杆。年轻人一定以为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这是一座深宅大院,里边布满了曲里拐弯的过道,两院之间还有空中走廊相通,地下室建筑在水下,突然间却又见铺着地毯的露天楼梯直通高处。倘有陌生人来到马克西姆别墅,一定会被搞得不知所措,晕头转向。这是一幢由许多房间和过道组成的迷宫,连经常来此做客逗留的皮特•杰费森至今都觉得不知所措。实际上马克西姆大酒店与侯亦龙的别墅是暗中相连的。其中的玄机只有侯亦龙自己清楚。他总有一种处心积虑的心态。

  侯亦龙就住在这里。谁在这幢别墅里见到他,都会以为真的又回到了满清时代。他对他的别墅情有独钟。一个是现代化的马克西姆大酒店,一个是紧靠它的马克西姆别墅,而他的装璜却是煞费苦心!

  马克西姆别墅里有一间图书室,里头四面墙上都是高达壁顶的雕花木制书架,数万册图书上积满了灰尘。此刻,皮特•杰费森坐在老木椅上喝着XO,侯亦龙在打电话。神色有点儿忧郁。

  他一放下电话就对皮特•杰费森说,“他走了,租了一条摩托艇,说是要去什么寺院进香。”

  皮特•杰费森匆匆喝完杯中的XO,用手抹了一下嘴,皱起了鼻子。

  今晚我们无论如何要有所进展了,侯亦龙语气生硬地说,“你与颜世阔那个老家伙搞的插曲,蠢得令人恶心。真见鬼……他关心的事与我们所关心的根本就毫不相同。能不能让病人重新站起来.关我们什么事儿。别让他搅了我们的生意,一切按计划执行。

  “这也是一桩好做的买卖嘛。侯亦龙像希特一样转动着地球仪,让手指在它上面划过了整个世界。一方面,我们用这种抗癌药能赚几个亿。另一方面嘛”。他停顿一下,若有所思地看看皮特•杰费森,“具体能到什么程度,还真无法推测呀。我们继续吧!”

  “是呀,我也在想,人类的顶峰将由两个脑袋组成。是吗?”皮特•杰费森冷静地说

  “这太可怕了!”

  “那看你如何理解了,我觉得这样挺好。”

  “要是我们失误了呢?”

  “不可能。正因为如此,我们今晚必须做出决定。他只带来了那么点药,可别让他在兔子身上给浪费了。他究竟把《人体骨髓再生素》带来没有?”

  “我没敢问。他对我们还不是十分的信任。这需要时间了解。”皮特•杰费森给自己又倒了一满杯威士忌,望着那金黄色的酒液陷入了沉思。

  “要是他没带来他的发明的话,我们就……”

  “那就让他回国去拿!”

  “对,就这样。”侯亦龙不假思索的回答。皮特•杰费森觉得可笑,他冷峻的目光令侯亦龙不由自主地缩起了脖子,像是打了一阵冷颤。

  “你想想,他离开了菩提岛,他能回来吗?”

  “可是没有他的发明的话,我们只有那么一点药剂。那可就麻烦了。”侯亦龙的脸色突然苍白了,他皱了皱眉头。接着又说,“我们手里还有苏丽娜作法码!”

  “那是您的作法,这样吧,我们今晚看看情况再说。”皮特•杰费森微微笑了起来,“所有的人的反抗力都有一个极限,不管是肉体的还是精神的极限,林鹤鸣当然也不例外,他又不是什么圣人。这就要看我们怎么来找到他了,当然尽可能在不伤害他的情况下,我们要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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