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王一平,本心无意仕途,但在父亲的逼迫下,只好潜心苦学,钻研六艺,企图通过科举取得功名。虽然最终未能亲身临考,但他后来遇到了一件离奇怪事,依然成就了声名。

  说起这件怪事,还要从其赶考途中说起。

  那一年,王一平去京师参加会试,徒步走来,很是辛苦。这一天晏起,急急行走,不知不觉天就黑了。暮色越来越浓,夜空就像被墨色染过了一遍,一点星光也看不见。春寒料峭,身上发冷,又饥肠辘辘,走不动了。忽见前面路边有两个人围火取暖,急忙凑了上去,伸出手去烤火。看起来火势焮天铄地,但没有一点儿暖意,反倒越烤越冷。瞅瞅身边那两个人,面色苍白,像纸一样,毫无血色,没有下巴,知道是鬼,吓出一身冷汗,大叫一声,拔腿就跑。跑出一段路后,回头看了看,发现后面没人追来,喘了一口气。

  心想:听老人说起过冻死鬼的事。那两个人必是冻死鬼无异,在路边燃起鬼火,为的是勾引行人,寻找替死鬼,以便他们超生。

  天色越来越暗,伸手不见五指。正不知往哪里走时,忽然前面出现一碗灯笼,幽幽明明,闪闪忽忽。没有办法,只好跟着灯火前行。灯笼飘飘然进了一处宅院,急忙跟了进去。

  灯火不见了。

  庭院里立着一个少女,喝道:“什么人如此大胆,敢闯私家宅院?”

  王一平急忙应声:“小生是迷路之人,不知深浅,误入贵府,请姑娘勿怪。”

  少女:“既如此,我去通报小姐,你且站着!”

  稍停,出来道:“小姐有请,你随我来吧。”

  随之到大厅,见一婉约女郎,坐在桌旁,桌上已置备茶具、点心小吃。

  女郎招呼道:“王郎来了?想必渴了,请先喝杯茶,解解乏,然后再用膳。”

  又呼叫侍女:“灵儿,快备饭,郎君饿了。”

  灵儿:“饭菜早治好了,喝酒吗?”

  女郎:“上好酒。”

  王一平心中诧异,问道:“小姐芳名?怎知小生姓氏?”

  女郎微微一笑,道:“我是女神小唯,岂能不知?”

  王一平:“小唯?这个名字好熟啊。前面掌灯引路的,可是小姐安排?”

  小唯:“我若不引路,郎君岂不被烤火鬼吃了?”

  王一平:“谢谢小姐。但不知小姐引我来,又是为了什么?”

  小唯:“妾与郎君有前世的姻缘,今日引来,特为续缘。郎君还记得小唯吗?”

  王一平心中一震:“你是幼时邻家的那个小唯吗?你还活着?”

  原来,王一平幼时,与邻家女儿小唯相好,两人经常在一起玩耍,学大人模样,扮作夫妻,可谓青梅竹马。两家大人也看好这一对小儿女,定了娃娃亲。可是后来,发生了不幸:小唯和她的几个小伙伴在河边戏水,被水卷走了,再也没有找到。

  小唯道:“我不是活着,而是成了神女,你怕吗?”

  王一平:“都说人鬼殊途,但在我看来,鬼是人的灵魂,人是鬼的躯壳。鬼是冥府之人,人是尘世之鬼,唯人鬼最亲。今日能再次见到你,是我今生的造化,何怕之有!”

  灵儿来唤:“酒菜备好了,请小姐和姑爷入席吧。”

  酒足饭饱,两人携手进入新房,一夜倒凤颠鸾,说不尽多少恩爱。

  自此,王一平沉湎于酒色之间,早把会试之事丢到爪哇山后去了。

  小唯含泪催促道:“眼看考期将至,郎君即日可前往赴试,我和郎君的缘分也将尽了。”

  王一平亦含泪道:“我怎么能忍心抛下你?我不去了。”

  灵儿过来笑道:“小姐和姑爷如此缱绻,整日里厮守在一起,呆在房内,难道不想出去走走吗?”

  小唯:“去哪里?”

  灵儿:“我们去河边吧,河边趟水的人很多,我们也去玩玩水。”

  小唯:“河边不去,我怕水。”

  灵儿:“那我们去登山吧,山上花红柳绿,风景正好着呢。”

  王一平:“不去登山,我怕山。”

  他生长在平原地带,小时候没见过山,一见大山腿就发软。

  忽报哥哥大魁来了,两人急忙起身迎接。

  原来小唯的哥哥大魁,年纪比王一平大几岁,亦是少时的玩伴、学友。只是后来听说,大魁在考场猝死,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小唯道:“哥哥怎么来了?”

  大魁:“知道妹妹大婚,哥哥特来讨杯喜酒。”

  小唯:“哥哥只是来讨酒喝吗?难道不曾备得一些儿礼物?”

  大魁:“礼物倒是有一些儿,不过,是给妹夫的。”

  小唯:“哥哥也忒偏心了。”

  说着,大魁从背囊中拿出一卷书札来,递给王一平。展开一看,见封面题有“考经撮要”四个大字。

  大魁:“这是我多年研究的心得,想必妹夫有用。”

  小唯:“哥哥在人间钻研科考,未能得意,其心不死,弃世后又深入研讨,颇有所得,郎君持此,悉心揣摩,必有教益。”

  王一平自觉资质平庸,难有成就,又舍不得小唯。推辞道:“既然舅兄心中有得,何不自己去赴考呢?”

  大魁道:“妹夫真不去了?”

  王一平:“我知自己,即使去了,必不能中,何必再劳心费力呢。”

  大魁:“据说,天有五气,人有五常1。五气中金气浑浊就是暴虐,水气浑浊就是贪婪。若五气都浑浊,五常俱毁损,人世不可救也。听说人间现在乱象丛生,正需老子治道德,孔子治纲常。妹夫何不立志,进入仕途,效古法而治之?”

  王一平:“舅兄高见。但此论乃圣贤之言,非圣贤莫能为之。我辈匹夫,岂敢妄拟。”

  大魁:“俗话说:人间有难,匹夫有责。妹夫不可自弃!”

  王一平:“舅兄既有此意,何不亲临,以身试之?”

  大魁:“既如此,我决心前往。只是有一件事,还需妹夫帮忙。”

  王一平:“何事需我帮忙?”

  大魁:“需借妹夫皮囊一用,妹夫不要吝啬。”

  王一平:“好说,好说。皮囊舅兄尽管拿去,只要我留在这里,能陪小唯就行了。”

  于是,大魁就借着王一平名色,走上了科考之路。先中举人,后至贡士,一路顺风。备了礼物,去拜见坐师。坐师问了籍贯、家世,又问了几个朝野关心的问题,见其对答如流,很是中意,有心拔擢。

  坐师道:“贤契学富五车,一表人才,可谓前途无量。只是有一件事儿,不大不小,若不处置,恐怕有碍仕途。”

  大魁吃了一惊,忙问:“何事需要处置?请恩师明示。”

  坐师:“就是你的名字,其中有一‘平’字,与当今太子殿下名讳犯忌,不得不改。”

  大魁松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就请恩师赐名。”

  坐师:“你会试拔得头筹,成为魁首,就取一个‘魁’字吧,就叫王一魁吧。”

  大魁急忙跪下谢恩:“谢谢师父,学生今后就是王一魁了。”

  后经坐师推荐,就任得平县令。

  赴任途中,经一地,见街头一群人仰观墙面,议论纷纷。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张榜文,文曰:

  “家门不幸,冲犯太岁。小女阿紫,患鬼魇日久。凡能人义士、仙道僧佛,能解得此魇者,救得小女,当以千金相酬。”

  落款为吴员外。

  王一魁心想:敢是我辈同类,有人在此作祟?我倒要去会会他!

  于是揭了榜文,有守榜小童引至吴家。

  吴员外迎着,献茶毕,引至小姐闺房。

  吴员外:“阿紫,你看看我,为父来看你了。”

  阿紫:“你是谁?你一个臭男人,怎么跑到我的房里来了?你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王一魁看那阿紫,年可十六七岁,生得面红齿白,本是一个小娇娘。只是头发散乱,衣衫不整,面目呆滞,坐在凌乱的床上,垂着头,两只手在玩弄衣扣。

  王一魁道:“阿紫,你看看我是谁?我来给你治病了。”

  阿紫看了一眼王一魁,吃了一惊,道:“你是何方神圣,敢到这里来?我好好的,没有病,你走吧!”

  王一魁请吴员外暂避。坐在一面蒲团之上,双手合十,默默念祝。突然又睁开双眼,喝道:“哪里来的妖狐,敢在这里作祟!还不快快显身!”

  阿紫哈哈笑道:“你虽看破了我,敢拿我吗?”

  王一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还不收手吗?”

  阿紫:“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说着,伸出擒魔之爪,突然疯长数丈,就像一张绳网,扑向前来,欲拿王一魁。

  王一魁双掌齐出,隔空将绳网击退。

  阿紫坐在床上,又张开樱口,吐出一物,只见一道红光,直击王一魁面门。

  王一魁知道,这是狐精利用道家吐纳之术,吸收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专一炼就的宝物,既能养生,亦能作为攻击利器,厉害无比,不敢大意。侧身躲过,待其回转时伸手接住:原来是一枚小小丹丸。

  阿紫技穷,跪倒在床,道:“望先生归还小女的‘如意逍遥丸’。我知先生乃真人,愿追随先生,以供驱驰,以助先生。望先生不弃。”

  王一魁道:“古人云:‘千岁之狐,起为美女2’。想必你的修为已经很深了,若能擯弃旧恶,善莫大焉。”

  稍停,又道:“看来你已登仙界,应继续修炼,完成正果,何必随我去趟人间浑水呢?”

  阿紫见王一魁不允,急得脸都红了,垂泪道:“据说现今之天下,三界之内,天上地下皆清净,唯人间浑浊不勘。我知先生,欲整饬人世,有大抱负。小女不才,亦有薄技,可助先生;亦可藉此游戏人间。此亦修炼之道,还望先生成全。”

  王一魁见阿紫意坚,就点了点头,道:“好,好。有你在我身边,我此行也不寂寞了。”

  吴员外见女儿病根已除,满心喜欢,忙命置酒相谢,又命家人奉上千两白金,不爽榜约。

  王一魁不受,坚辞道:“援手令爱,乃我之本份,千金之酬,绝不敢受,还请员外收起吧。”

  吴员外道:“先生高风亮节,老朽佩服。只是未能酬谢,未表寸心,不免惶恐。”

  阿紫道:“阿爹:这位王先生给了女儿第二次性命,女儿愿以身相酬,终身追随于他,望爹爹成全。”

  吴员外问了问王一魁的家世、学问,又知是一位走任的县尹,大喜,就爽快的答应了。于是,张灯结彩,广请亲朋乡谊,为他俩举办了婚礼。

  王一魁要赴任,不能久留,与吴员外告别。吴员外又命人捧出千两白金,欲以女儿嫁妆相赠。

  王一魁只取了十两,道:“人生在世,养生一碗饭,安卧一张床,足矣,要那么多钱作什么。再说,钱多了累赘,十两够了。”

  吴员外只好送至大路,洒泪告别了女儿女婿。

  夫妻俩迤逦而行,不则一日,到了县衙。尚未安置行装,只见师爷匆匆进来,道:“大老爷到了?正有一事,要请老爷处置呢。”

  王一魁:“何事慌张?”

  师爷:“今有一女犯周氏,已押赴刑场,午时三刻问斩,须请老爷前往监刑。”

  王一魁:“所犯何事?”

  师爷:“所犯故意杀人之罪,刑部批文已达,不可耽误。”

  王一魁:“既如此,就烦请师爷引路,前往刑场吧。”

  到了刑场,见一女,披头散发,五花大绑,已被按跪在断头台上,两个刽子手正在磨刀霍霍,两边士卒林立。

  王一魁刚一坐稳,师爷就催促道:“时辰已到,就请老爷发令吧。”

  王一魁拿起令牌,正要发出时,忽然天空彤云密布,一阵飓风刮来,旗杆上的旗帜哗哗作响,一面旗子坠地,半空中落下雨泪。大惊,停住令牌不发。

  身边阿紫道:“老爷,此女必有冤情,待我上前问问。”

  即备了些酒食,来到周氏面前,道:“可怜的人儿,将赴黄泉之路,也不见个亲友来,让我来送送你吧。”

  又问道:“周氏,你有何冤情?可与我道来,我为你在县尹面前陈情。”

  周氏道:“小女子纵有天大的冤情,也是无从说起,有口难辩,不如今日死了吧!”

  再问,只是垂泪,无言。

  王一魁命将人犯带回,暂押,再作处置。

  调来案卷材料细阅,见案情摘要部分写道:

  “关于本县乡民毛朝奉状告其儿媳毛周氏毒杀其子毛友麟一案,经查:毛周氏,二十一岁,本县西乡人氏,嫁至毛家已经五年。某年某月某日,毛朝奉之子、毛周氏之夫毛友麟在外经商归来,毛周氏即以煨好的鸡汤饵之,毛即七窍出血,当场死亡。经仵作勘验,毛系中毒身亡,鸡汤中有剧毒砒霜。现场有毛周氏的贴身丫鬟安儿作证。可以认定,是毛周氏毒杀了自己的亲夫毛友麟,毛周氏犯有故意杀人罪,按律当斩。”

  翻开证据材料卷,见有仵作勘验笔录、封存的瓦罐汤汁、安儿和毛朝奉的笔录等。

  掩卷长思,觉得疑点重重,叫来师爷询问。

  王一魁:“师爷,这个案子的庭审笔录,是你作的吗?”

  师爷:“是,我参加了全部庭审活动。”

  王一魁:“有几个问题,想请师爷解疑。”

  师爷:“老爷客气了,有什么指教,就请老爷明说。”

  王一魁:“第一个问题:关于砒霜的来源。这个周氏乃一家庭妇女,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是如何购得砒霜的?案卷中并没有这方面的材料。”

  师爷:“是周氏自己承认先前备有的砒霜。”

  王一平:“周氏的砒霜是什么时候准备的,目的何在,其来源又在哪里?”

  师爷:“这个不知道,当时亦未深究。”

  王一魁:“第二个问题:当时周氏尚在病中,鸡汤原是给她准备的,又是谁让给她准备的,是谁熬的鸡汤,其间都有谁经了手?”

  师爷:“应当是周氏叫安儿熬的鸡汤。”

  从师爷口里,并未问出所以然来。

  命传安儿。安儿被捕快带到,看到大堂上森然威严,听到衙役高呼“威武”之声,杖击地面的“砰砰”之声,立刻两腿发软,不自觉的跪倒在地。

  王一魁:“下跪的可是证人安儿?”

  安儿:“是,民女是安儿。”

  王一魁:“安儿,本县问你话来,你必须如实回答,不得虚构,不得隐瞒,你明白吗?”

  安儿:“是,民女明白。”

  王一魁:“安儿,我且问你:你家小姐和姑爷平时相处的怎样?他俩的关系好吗?”

  安儿:“我家小姐和姑爷的关系好着呢,平时从未红过脸。”

  王一魁:“你家小姐平时与什么人走动?小姐房内可来过什么外人吗?”

  安儿:“我家小姐从不与外人走动,小姐房内也从未来过外人。”

  王一魁:“那碗鸡汤是你熬的吗?是谁叫你熬的?里面除了鸡肉,还放了些什么?”

  安儿:“鸡汤是老爷让我熬的,除了生姜、花椒之外,就是老爷给的一支人参。老爷说这支人参是他多年的存货,他自己也未舍得吃,现在小姐病了,拿了给小姐补补吧。”

  王一魁:“你家老爷与你家小姐平时相处的如何?他是不是去过你家小姐房间?”

  安儿:“是,我家老爷去过我家小姐房间,我看见过几次。我还听到过小姐在房内的喝斥声和哭声。”

  命带周氏,至二堂衙内,由阿紫细细盘问。

  阿紫:“周氏,你我都是女人,有话好说。现有几个问题问你,你要如实回答,你明白吗?”

  周氏:“是,夫人有何问题,尽管提问,民女回答就是了。”

  阿紫:“那碗鸡汤是你吩咐安儿熬的吗?”

  周氏:“不是。鸡汤是姑爹叫安儿熬的,因我当时有病,说是给我补补身子。”

  阿紫:“既然是给你熬的,你为什么又没喝,反给你丈夫喝了?”

  周氏:“安儿将鸡汤端来,恰至丈夫自外归来,又饥又渴,而我当时厌食,闻着腥味儿就想呕吐,所以丈夫就喝了。”

  阿紫:“汤里的砒霜是哪里来的?你怎么会有砒霜?”

  周氏:“我根本就没有什么砒霜,是捕快上了刑具,拶刑厉害,十指连心,痛的我几番昏死,不得不认。”

  阿紫:“你姑爹平时待你如何?他常去你的房间吗?”

  周氏闻言,又哭了起来,道:“古语说‘子不言父过’,姑爹虽我亲生之父,亦我之长辈,民妇不知如何说是好。”

  再问,只是哭泣。

  命捕快遍查县内药铺。

  回复道:“经查,县内只有南山堂一家药铺出售过砒霜,时间在案发之前。该药铺的东家即毛朝奉,当时,毛朝奉以毒鼠为名,叫伙计包了一包砒霜,还要了一支人参。”

  正要命人传毛朝奉,忽听衙门口鼓响。门子进来报告:“老爷,门口有人擂鼓鸣冤。”

  王一魁即命升堂,命带击鼓人上来。

  一时,堂下跪了黑压压一片人来,有男有女。

  王一魁拍了一声惊堂木,喝道:“尔等人众,有何冤屈,状告何人?一一道来!”

  一人道:“小民许怀仁等,状告南山堂东家毛朝奉,制售假药。小人妻子怀孕,购买了南山堂出售的‘深宫再造丸。该药谎称没有怀孕的能怀孕,已经怀孕的能保胎,还能保证生的孩子健康、漂亮,但小人妻子吃了该药,却流产了。”

  说罢,呈上状纸。

  一人道:“小民陈实等,都是毛朝奉酒厂、药铺等处的雇工。现状告毛朝奉,任意克扣、拖欠我等工资,压榨我等血汗,致我等无法生存。”说罢,亦呈上状纸。

  王一魁道:“堂下所跪之人,都是这两个案子的苦主吗?”

  众人:“是。”

  王一魁稍加思索,道:“尔等所述,尚须查证。且先退下,三日后再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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