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山丹丹花遍开的延安桥儿沟。

  山坡上,延安中学一排排窑洞前人来人往;学校操场上,一群男学生龙腾虎跃打篮球。

  距篮球场不远,身着白衫灰裤,扎着两条小辫,小巧清秀的刘力贞和同样穿白衫灰裤,扎两条小辫,楚楚动人的杜芳枝比赛踢键子,一起一落,让人眼花了乱。四周观战的男女中学生不时发出“好,好!”的喝彩声。

  一条清澈的小河在山涧汩汩流淌。

  穿白色连衣裙,留短发的王涛英赤脚蹲在河里的石头上,低着头两手搓洗衣服。

  “喂,老乡,延中在哪儿?”循着清脆的问话声,王涛英抬起头,看见河边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留剪发头,身着白衫蓝裤的姑娘。

  “延中就在山坡上。”王涛英往上指了指,问,“你从哪儿来,到延中做甚?”

  “从延大来,到延中找个同学。”那姑娘喊道。

  “噢,你是大学生喽!”王涛英笑着说罢,又问,“延中谁是你的同学?”

  “我不是大学生。”那姑娘看着王涛英,“你是延中的人吧?”

  “对,我是延中的学生。”王涛英指着面前被水漫浸的石板上一大摞湿衣服,“今天是星期天,我给同学们洗衣服。”

  “那你认不认识刘志丹的女儿?”来人又问。

  “刘力贞!”王涛英叫道,“你要找的同学是刘力贞!”

  篮球比赛已经结束。

  刘力贞和杜芳枝等几个同学正在比赛跳绳。

  “力贞!”王涛英一步跨到刘力贞跟前,“你看谁来了?”

  刘力贞一边继续跳绳,一边问道:“谁呀?”

  王涛英说:“杨芳来了!”

  “杨芳!”刘力贞转过身看见了不远处站着的杨芳,立刻快步赶到她的面前,“想不到你来了!”

  “力贞,我好想你!”杨芳高兴地说。

  “我也想你呀!”刘力贞和杨芳紧紧握手,旋即问道,“你从马栏回来了?”

  “我不在马栏上学了!”杨芳叫道,“现在转到延安大学高中部学习。”

  “走,先到我们住的窑洞休息休息。”刘力贞热情地把手放在当年的小伙伴背上,说,“过一会儿,我给咱们买甜瓜吃。”

  “力贞,”杜芳枝赶来,“你带同学去歇歇,我去买甜瓜!”

  “我也去!”王涛英笑道。

  刘力贞指着远去的杜芳枝、王涛英,笑了笑,对杨芳说:“她们是我在延中的好友!”

  延安南关。

  西边满山碧绿的山坡上,从上到下一排排土窑洞前绿树成荫,环境幽雅。

  每排窑洞前都有一个长条院,院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这就是延安大学。

  延安大学大礼堂前面是一条土路,不时有行人往来。

  年约半百,穿着朴素,头戴草帽,拿着几本书的延大校长李敷仁与梳齐颈短发,穿白衫灰裤,手提一篮茄子的女儿李荷力缓缓从土路上走来。

  突然,张光赶上来,对李敷仁说:“李校长,我想转到新闻班学习,好吗?”

  张光留偏分头,穿白衫黑裤,显得文质彬彬。

  李敷仁说:“这娃,高中念完了再说。”

  李敷仁和张光的父亲都是西安的地下共产党员,很孰悉。进边区后,两人又都住在中共中央西北局招待所,李敷仁对张光像待自己的孩子。

  张光听了,辩道:“可是,我们班好几个都转过去了。”

  李敷仁对张光笑了笑,说:“人家比你年龄大,而且功课好”

  李荷力看看张光,又看看父亲,说:“张光的功课也不错,尤其文科挺好,他要转,就让他转吧!”

  李敷仁瞥了女儿一眼:“有你讲的啥?”然后对张光说,“让我考虑,考虑。”

  几天后,张光又去找李敷仁校长,李校长说:“好好好,你爸也同意你转,你就去新闻班吧。你文科好,也合适。”并给教务处写了一张让张光转班的条子,递给张光。张光拿上条子,飞也似地跑了。

  天气晴朗,风和日丽。

  延安桥儿沟,沟南杂草丛生的山梁上。

  一块约有两亩的平缓坡地,在瓜蔓茎叶缠绕下,井然有序地躺满了金灿灿、黄橙橙的各色甜瓜。

  一条人行道穿过瓜地。

  瓜地中间的路边上搭着一间茅草棚。杨大爷蹲在草棚前给两个行人卖瓜。

  “大爷,你这甜瓜真甜。”两个小伙子边吃瓜,边说。

  “这个品种是我从外地引来的。”杨大爷拿起一个甜瓜笑道,“人家都说这瓜好吃。”

  “大爷,这么一大块地,为什么不种西瓜?”一青年问。

  “天旱少雨,西瓜难种。”杨大爷指指瓜地的一端,“这不,我在那边种了一点。”

  两青年目光寻去,只看见一两颗不大的西瓜。

  “咋卖呢?”一青年问。

  “西瓜不卖,是自家吃的。”杨大爷笑道。

  两小伙子给杨大爷付过钱后,径自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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