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汇款存根
我,有一件不为大伙知道的事情。就是从当义务兵时就开始,陆续不断,向家里汇款。因为,现在生活一天比一天好了,人们都富裕起来啦。所以说出来也就不怕被别的同事笑话了。
前面,已经叙述过我们家的情况。看过这部分内容的朋友,自然就不会奇怪。在乡村那些年里,我们都处在成长期,也都在读书学习。父亲在外工作。家里没有劳动力,从小看见的就是家里困难,印象中总是缺粮食。老天爷好像总是和这里的百姓过不去,不是旱灾,就是涝灾。这方贫瘠的土地实在是养育不了挚爱它的老百姓。一把黄土背朝天,连家里有强壮劳动力的,都生活得困难,何况我家这种糟糕的情况。
小时候,亲眼见过,母亲为了挣点工分。带孩子给生产队磨面。一次,幼小的妹妹李在风,因刚刚学会走路,在母亲疏忽间,竟然走到了牲口拉磨的圈里,被大耳朵红驴踩了一脚,有灵性的大耳朵听到哭声,竟然停了下来,这才避免了我小妹的生命危险。可是,这一踩踏,正好踩踏在妹妹的左眼眶,导致鲜血直流和鼻骨下陷,处于休克状态。不懂事的我却找来村里的陈家大爷(乡村老郎中),经陈大爷的针灸和抢救,只听妹妹惊叫一声,从休克中醒来。才保住妹妹的生命。至今伤痕迹依在。
在62、63年严重自然灾害,树叶树皮、野菜被人采光了,然后,人们就把玉米棒子的毂辘砸碎,磨成面烙饼吃,记得清清楚楚,我吃了后,干肠拉不出,竟然大人帮着用棍往外抠。大人吃的竟是玉米皮和红薯秧子发酵的东西,味道可想而知。苦难和贫穷在我幼小心灵深深划了道记号。
黄土高坡,七沟八豁。家里的生活直到我离开家乡时,都没有得到根本改善。无论是大是小,是多是少。能资助点家里,心里总是会觉得是应该的。一个月从五元津贴中节省四元,两到三个月汇一次。提干拿工资后,汇款的比重逐渐提高。虽然,拿工资了,自己却从来没有奢侈过一回。几十年下来,不经意留下了数百张面额不等的邮局汇款存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