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抗联战斗英雄。李国正获得上级有恢复抗日联军杨靖宇、赵尚志支队的意图,欣喜若狂。自己如果不是年老体衰,一定在所不辞。想到此事有必要让祁连山、田立新知道这一信息。找来刘永发商量,委派他。跑一趟腿,到大连、新民府让两位知道此事。交待了怎么说,让他们可以到哈尔滨找张寿签接洽,他现在是松江省长。有抗联驻哈办事处主任和苏军哈尔滨卫戍司令部副司令员的双重身份。和彭思鲁的官一样大,但哈尔滨属大城市,情况复杂一些,两党必争之地。让他们多加小心。

  田立新先知道信的,也知道了小红楼的遭遇和主人的下场。陈妈顿时痛哭流涕。一时‘为夫讨个公道的想法,报仇,占了上风’看了看八岁的儿子感觉很有必要。托付陈妈一些事情,就和刘永发一同去了大连找到了老酒馆。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发。祁掌柜收到老财东大礼包,一船小麦。展示了能力,扩大了资本,再加上占据风水宝地,持强凌弱的时代机遇。在风云变幻季节的大连,开起了大饭庄,风生水起。跟来的几位兄弟都成了分掌柜,成家立业。而立之年已过的,曾经的军长变得沉默寡言,在这特别城市,面对两党的阵容也在思考。这一日老友刘永发,恩人田妮找上门来。传递了李国正方面带来的信息,唏嘘不已。田妮的想法让他活了心,应该‘找到张寿签就知道了司令为什么、怎么开除党籍的。为什么总司令召集会议都没参加,导致抗日联军旗离伍散。还能报告一下司令是怎么死的,埋在哪了。’如能重新拉起赵尚志支队那更好了。义无惘顾,三人奔哈尔滨而来。民国三十五年二月初八(1946年3月11日)此时已经是财大气粗了。为了找到他家能方便,选择了道里区柳町(柳树街)的一个有名酒店。安顿好之后打听到金伯文的住所,意外得知李兆麟同志前天下午在水道街9号被土匪暗害。很多群众在为他开追悼会。

  李兆麟同志,在去年8月19日随苏军进驻哈尔滨。身有苏军哈尔滨卫戍司令部副司令官和抗日联军驻哈办事处主任双重身份。并且是新任东北九省,松江省副省长。去年底国民政府与苏联勾搭连环,国民党接收大员大摇大摆的进入哈尔滨。两党进行了殊死的较量。中共北满分局、松江省委、松江军区被迫撤离哈尔滨市。中共哈尔滨市委便借助‘中苏友好协会哈尔滨分会为阵地’秘密开展斗争。国际‘三八妇女节’纪念大会讲话之后,被中统特务‘二毛子美女’骗到水道街9号被‘土匪’杀害。

  田妮:“这扯不扯,早来几天就好了。这回啥也问不着了,听传闻就是他坏了司令的名声。让我逮着证据,我还想宰了他呢,解我心头之恨。”

  祁连山:“多亏咱晚到两天,要是早几天来,咱还不得被抓起来呀。没看赖上土匪了么。”

  田妮:“咱去看看金伯文吧,管咋的也是革命战友。摊上这个事了,肯定很难过。谁没摊上谁不知道,安慰安慰还是正理。人家也是干部,该打听的事,打听打听也死心了。”

  祁连山:“你是兔死狐悲了,赶上这个事,咱不能空手吧。”

  田妮:“这事就看你的了,如今你也算财主了。心思心思咱来干啥来了,他媳妇也不是简单人。抗联办事处能就是一个人吗?”

  第七天遗体告别时,三人以生前好友名义敬献了花圈。见到金伯文致殡仪不菲,取得了联系,传递了联络信息。又过几日在她家里接待了他们三位。

  他们之间过去都是耳闻,也没曾谋过面,自我介绍之后把情感拉到抗日游击战争时期的友谊。自然而然的亲切无比,两位女人抱头痛哭了一回。金大姐一身素裹,更显出朝鲜族美人的特质。个头偏高,身材匀称,胖乎乎的。脸盘上明目皓齿衬托时隐时现的两个酒窝,富态自带和蔼可亲。政治家就是政治家,大姐很快擦干了眼泪转入工作:“听说总司令在苏时期警卫员是一位女武士,果然。知道祁军长威武勇猛,不是听说你牺牲了吗?”

  祁连山:“大姐有所不知,总司令为了整顿军队纪律,杀一儆百。明杀暗放,让警卫员执行枪决。还派了两个战士监督执行,这位把我押至悬崖,传达了命令开了三枪一脚把我踹下悬崖。你想司令舍得杀我祁老虎吗。”

  “他也是命大,有两下子。一般人在山上滚下去也就没命了,可他不仅活着,还继续抗日打鬼子。鬼子跑了,找不到黨了到了大连,开上酒馆。有消息恢复赵尚志支队,听说李军长还活着在哈尔滨当官。来打听打听咋回事,连问问他党籍的事。能不能恢复了,他生前最关心的就是政治生命。没想到遇上了这事,早来些日子好了。” 

  “谢谢你们了,赶上了看看就行了呗。还拿来那么多钱,我感激不尽。关于恢复抗联部队建制,我还没听说。他死了,抗日联军驻哈办事处还秘密存在。我能帮你们联系上,听信吧。关于总司令的党籍是省委的事,咱不可能知道是咋回事。我个人觉得是挺冤的,慢慢能有说法。他俩脾气都够呛,武夫性格。都是这个下场,咱别说了。革命就是这么回事,活着还得干,死了算,对错一了百了。”  

  金大姐政工修养比较高,又不失家长里短。好不容易遇到了知音,互相谈及了抗战时期的艰苦,目前形势的复杂。转入追忆、打听某某同志咋地咋地了。感觉后来的命运都不佳,特别是11位军长,几十位师、团长的后果。谁英勇牺牲了、投降了、叛变了。特别是追随革命的那些女孩,谁长得好看,谁的命运好,谁有出息,谁借谁光了。谁谁长得最好看嫁来嫁去嫁了一个叛徒;谁谁模样不咋地人家命好;还有谁谁始乱终弃辜负了女孩子。说来说去羡慕起祁军长,福大命大造化大,不仅没牺牲、没投降还事业有成,腰缠万贯。还能心怀老首长、老同志,奉承有加。看大姐不那么悲观了,目的也达到了。告辞,敬候佳音。  

  不一日,在住处来了两位同志。说是办事处工作人员,向他们介绍了这方面情况:“主任生前谈过恢复支队工作,布置我们整理有关资料准备向上级汇报。后来上级催得不紧,又赶上出这个事情还没有明确说法。但我觉得这是好事,应该是中央没有忘记我们或者是形势需要我们。意在宣布世界对东北抗日联军的认可,有着重大的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你们几位的情怀可嘉,可回去听信,可前往双城堡。”  

  经办事处同志指点,绕道双城堡探个究竟。步行一天一宿,路上遇到一个军营,营前还有招兵处。很多人排队报名,这三个人也没排队。要闯营房见首长,在岗楼争执不下。偏巧首长一行经此路过,驻足过问。这位首长身在魁梧,和蔼可亲。虽其貌不扬,眼力独到。一看这三位不是等闲之辈,就想过问一下。或许是命里注定的事,公开发问:“咋回事说吧,我就是首长。”  

  祁连山:“我们是抗日联军赵黨的部下,听到荒信,要回复赵尚志支队建制。我们想打听打听,也找不着正地方。你要不知道、不告诉就让俺们走吧。”  

  首长:“这地方是你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么。谁能保证你不是探子呢,不整明白了,你能走得了吗,还军人呢。”  

  祁连山:“这可麻烦了。我们真是抗联的,不信你问问他。他是赵黨的警卫员。”  

  首长:“我听说有一个赵尚志将军,是抗日联军总司令很厉害,和赵黨有啥关系。”

  田妮本来就心里有气,说话不管不顾。插言道:“一听你就是文化浅,看看黨字怎么写,你说啥意思。”

  首长在手心比划比划:“啊,赵尚黑,有点意思。不错。那我问你抗联时是什么职务。”

  祁连山:“报告首长,1936年入党,抗日联军第11军军长。老子想重新入党。”

  首长也幽默的打个立正,敬个军礼:“东北人民民主联军第十师师长粱初。我省了一个字,你也省个字。往后称呼省事。”然后言归正传。

  粱初:“1936我才是连长,你就是军长了比我大好几级了。敢问兄弟你一个军多少人。”

  连山:“大哥,实不相瞒,最多时达到过一百。平常时六、七十人。最后干没有了。”

  粱初:“不好意思,那顶多就是一个连了。派你到三营当副营长怎么样?”

  连山:“干就干正的。他俩呢?”

  粱初:“你这脾气有点像我,拧干鸡头不干凤尾。那就到三连当连长吧,外边就是给三连招兵的。这个小伙子我有安排,那个我不要。让她回家吧。”

  连山:“他可是好样的,警卫员出身。十个八个的到不了跟前。”

  师长是五台山人,也是练家。来了兴致:“行伍之身,咱走一趟,过过招。让大伙看看。”

  听他俩对话本来就憋一肚子气,正找不到发邪火呢。机会来了,心想把他打倒走人。脱了外衣亮亮相,应战首长。长拳、短掌;腾挪跳跃,擒拿格斗;拳击,摔跤。先像是武术表演,各揣心腹事。看出首长不想有输赢,这让田妮有机会出了个洋相。伺机抓住首长手腕顺势扭到背后,制服。轻点穴道使其疼痛难忍,没有还手之力。接触了身体。

  “服不服。”

  “撒手,撒手放你营长。”

  “说话算话?”

  “算、算。”撒开手,不知天高地厚者,又按摩麻筋又嬉皮笑脸的调皮小声说:“你们民主联军的司令咋和俺们总司令一个熊样呢?”

  “咋地?”

  “不洗脸,难看。还一股烟袋油子味。”

  “我说不要你,就不要你。”

  “咋说话呢?”

  “先前看你像,还不敢确定。一过招,全明白了。你说你一个老娘们家家的往这儿凑乎啥?多昝掉脑袋不说,女人不老实的在家相夫教子是大毛病。老爷们拿枪干革命,往大了说是推翻三座大山打倒帝国主义,官僚资本主义,国民党反动派。往小了说不就是想让老婆孩子平平安安地过好日子吗?你别跟我犟,我文化浅肯定是犟不过你。大伙说,要不要她。”首长言之有情动之以理一番鼓动,异口同声的:“不要,不要!”这田妮,不但没敢犟还哭起来了。心想共产党的官咋都这么好呢。默默追悼着丈夫。

  “你也别哭了,我服你了。你弄疼我了,受不了没招,放他营长了。能不能行,还得看你们的俩了,现在这独立营,包括招的新兵才够一个连。现在你就可以走马上任,我还没跟政委研究。我相信我的眼光,你要打我的脸,我扒了你的皮。是骡子是马得先遛遛吧,你不是军长吗?比我还大一级。嫌乎小你可以上周保中部,人家现在是军区副司令,应当能借点光。”

  “我不去,我不得意他。就跟定你了,你这一套对我撇子。你教教我怎么干才能干上师长,好好调教调教。回老家也有个交待。闯关东一回,老开饭馆子到祖宗板上也没面子,是不是。我那军长衔也不那么正规,还当过绺子,还违犯军纪被枪毙了。充其量算是个马谡,多寒碜。我只对你说了想唬唬你,没成想遇上了知音。你可得替我瞒藏着,全国都知道我死了。别整出麻烦事来,我原来不叫这个名。是隐姓埋名,现在知道的也不过三、五个人。都知道了,带兵也不好带是不是。”

  “好,我答应你。不介意的话,以后我们兄弟相称。这是你的搭档,教导员,叫张世贤。山东军区调过来的骨干,战斗英雄,原来想让他代理。他一顿谦虚,我哈上他了。没想到这又冒出来个你,临时变卦。看看您俩配不配套,我告诉你,你得向他学着点。人家打过大战,在作战参谋部历练过,懂战略战术。带兵同理,作战路数可不同。你以前打的仗竟是游击战、运动战。有点吃不开了,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打死一个少一个。缴获敌人为目的,敌强我弱时期,对付日本鬼子挺管用。到我这过时了。以后是攻城夺地,大规模的作战方案。攻坚战、阵地战、狙击战等等。强攻,佯攻,迂回学问大了。世贤同志见过上,你学着吧。我指着你们俩出菜呢。”连长、教导员握起手。唠起来,越唠越热乎,越近乎。原来都是山东好汉,邻县老乡。看起来张世贤政治水平高,文化也高,懂思想工作,善于团结随口说道:“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们是老乡遇老乡革命信心强。大家都是来自五湖四海,同生死共患难消灭蒋匪帮。建立新中国就是保家乡。”

  首长又转向田妮:“服不服?你咋不犟犟呢。你们家的司令不这么说话吗,他不同意我的观点净说假话,那我就看不起他。咱这么地,刚才我不是说了吗。他当多大的长得按人数说话,对不对,现在这么点人你管他叫旅长不也白扯么。现在给您俩任务,回去征兵。我到司令部那给你要一个文件,拿着尚方宝剑好使。听说汤原、鹤立那边兵员广,净好样的。四纵老韩手下的在那领回来一伙兵,都能打硬仗馋死我了。你们好好整,人多了我也兴许能当上纵队司令呢。他官不就升了吗,是不是实话。”

  “是,明白了,保证完成任务。”二人带着尚方宝剑回到鹤立岗,延续李氏征兵的办法。当地政府支持下,刘永发本来还是凤翔屯长,在七屯、肇兴、明山一带等地多有实力影响。老办法、新办法齐用,很快达到了一个加强营的人数。由田妮领送到东北民主联军十纵队交差,受到嘉奖:“回家看孩子去吧”。

  后来十纵祁、张二将都是属虎的山东好汉,在梁大牙调教下从猛虎连到猛虎营,猛虎团。四保临江、三下江南屡建奇功。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黑山狙击战,战场死死缠住国民党主力部队廖耀湘兵团几十万人。坚守三昼夜,白刃肉搏时,敌人突然用炮火轰击。双方全部阵亡,对辽沈战役的最后胜利起到了关键的决定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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