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于大妈走了,孙葫芦手里攥着咬了一口的烧饼发呆。说真格的,自己心里真的没到了非要找个老伴的地步,只不过在于大妈说出这件事的时候,自己没有拒绝而已。因为他自己当时只不过是碍着于大妈的面子,人家这是好意怎么能驳面子呢?谁想她就当了真?

  马上这个人就来了,孙葫芦看了看屋里,虽然没到下不去脚的地步,但是自己一个人自然没有仔细收拾过。因为在老伴活着的时候,孙葫芦是横草不捏,竖草不拿。按照老伴的话说就是,油瓶倒了不管扶,坐歪了屁股垫砖头。

  老伴走了,还真把孙葫芦闪了一下。先说这做饭就是个难题,孙葫芦几乎是十顿倒有九顿是到外边凑合一顿。好在他住的地方周围有的是小饭馆,花个仨瓜俩枣就能对付一顿。

  收拾屋子洗衣服呢?这就还得说闺女小青,到时候来给爸爸把衣服洗了,把房间收拾一遍。可是姑娘也有她的一大摊子事,如果有一段时间不来,孙葫芦也只好自己忙和忙和,好在有洗衣机,放上水和洗衣粉转就是了。

  自己能凑合,一会来了人可怎么办?看看卧室里的被子还在床上,孙葫芦把吃剩下的东西重新放在冰箱里,跑到卧室叠好被子放到柜子里,拿起墩布擦起客厅来。

  车站离孙葫芦家不远,没一会门铃就响了,孙葫芦一手拿着墩布跑去开门,看到自己光着脚穿着拖鞋有些后悔,可是换是来不及了。

  开了门,于大妈在前,身后一个身材微胖,头发盘的老高的女人,脖子上带着一个金项链。

  于大妈进了门对身后的女人说:“进来!老孙,不用换拖鞋吧?”

  孙葫芦心里想,这于大妈是真能装,你知道我这没这规矩,你刚才怎么不这么问呢?仔细一想,这算是于大妈的一个心机,意思是孙葫芦家爱干净。

  “不用,快进来!”孙葫芦说。

  进了屋于大妈和那女人在沙发上落了座,孙葫芦才想起来,他没按照于大妈的嘱咐沏茶。

  “二位先坐着,我去沏茶。”孙葫芦说着跑去厨房。

  女人坐在那,眼睛不住的打量着屋内。

  于大妈说:“这屋子还算宽绰吧?这个地方交通便利,四通八达。现在在北京,二环路以里的房子可是好地方。”

  女人没说话,孙葫芦端着茶壶茶杯走了回来,给两个人倒上茶,自己也端起平日喝茶的茶杯。这个茶杯说是茶杯,实际上是一个雀巢咖啡的罐装瓶。

  “大妹子,老孙的情况我都跟你说了。人厚道,仗义还会过日子。对媳妇那也是一百一。只可惜命不好。你说说你自个儿吧?”于大妈说。

  那女人听了于大妈的话说:“我叫周淑琴,今年五十岁……”

  “哎,你等等,你不是说你四十五吗?”于大妈听了打断她的话问。

  “我是说我来北京的时候是四十五岁,是你听岔了。”周淑琴说。

  孙葫芦听了心里一震,这于大妈,怎么连岁数都没弄清呢?可是不好说话。

  “哦,那您接着说。”于大妈看了一眼孙葫芦说。

  “我老家是长春的,女儿在北京上班,也成家了。我就寻思找个伴儿。满堂儿女不如半路夫妻,剩下的这几年我不能指望儿女。”女人说。

  “完了?”于大妈问。

  “你就问了这些。”周淑琴说。

  “老孙,你有什么要问的?”于大妈说。

  “什么?”孙葫芦问。

  “你得了解一下这个老妹子呀?”于大妈瞪了孙葫芦一眼说。

  “大姐,你不用问了,你的意思是说要他问问我有没有收入,家庭情况是咋样的对不对?”周淑琴说。

  “对呀。”于大妈说。

  “我是离婚的,没有收入。”周淑琴说。

  “啊……”于大妈听了吓了一跳。

  “我是实话实说,我就想找个人过日子,在北京你雇个做饭的不也得千八的?”周淑琴说。

  “二位二位,咱们先不聊这个了,您到我这来我得进个地主之谊,等会我请客,咱们外边吃一顿,其他的咱们从长计议。”孙葫芦实在是绷不住了说。


本网站作品著作权归作者本人所有,凡发表在网站的文章,未经作者本人授权,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