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宗”是一个赐号,并不是人名。“女宗”说的是宋国鲍苏的妻子。这位妻子不得了,是从古至今,上下五千年,所有男人都会梦寐以求的妻子。诸位千万不要以为,鲍苏妻子长的花容月貌,人家既不沉鱼落雁,也不闭月羞花,那是些形而下的迷惑男人的伎俩。能令男子趋之若鹜的除过美貌还有极高的道德修养,你别不信,且听我现在就跟你分解那让男人高兴的跳脚的故事吧。

  话说这鲍苏是宋国人,工作却在卫国,职位不算低,是大夫。这一走就是三年,估计是在外寂寞,就又娶了一房妻子。在宋国的老妻子听说这件事后,并没有不高兴,更没有迁怒于公婆,而是侍奉公婆更加谨慎小心,谦恭有礼,服务周到,比五星级宾馆服务员周到多了。

  那些和他丈夫往来,请他丈夫办事的人,往往会给那“外妻”很多贿赂,自古以来凡办事要“吃请送”看来是常例,看来也不用大惊小怪,还以为古时候为官者多清廉呢,其实现在的官就是像古代的官学习来的,说着说着就走题了。言归正传,说别人给那古代二奶送礼,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家里黄脸婆的妯娌都看不过,说:“你可不用在这个家里待了。”说的黄脸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当然,那时候中国还没有和尚)眨着眼问:“为什么?”妯娌说:“人家有了新欢,你这旧人还留下来干什么?”

  可不是吗?人家都不把你当回事儿,不把你放在眼里,人家在外好吃好喝,游山玩水,恣意享受,你倒好,留在家里伺候老人,守活寡,还有什么意思?这不是明摆着吗?有二成智力的人都明白。

  可人家黄脸婆可不这样看:“一个女人嫁了人就终身不改了,就是丈夫死了也不应该改嫁。女人的任务就是纺线织布供家人穿用,有多余的卖了,还要贴补家里的日用;做下好吃好喝的饭菜,酿下美酒佳肴,首先要侍奉给公婆。

  女人以专心一意为贞,以和善顺从为顺。贞顺二字,那可是一个女人最高的行为规范啊。怎么能以让丈夫对自己专心爱恋为善事呢?若是凭着狐媚妖艳把丈夫拴在自己的裤腰带上,我可不知道这是什么好事善事。

  再说我们传统的《礼》有明文规定,天子娶十二位妻子,诸侯娶九位妻子,卿大夫娶三位,士为两位。现在我丈夫就是士大夫,娶二个妻子正合适。

  再有,女人有七出,丈夫可没有一去的道理。丈夫休妻的七项规定里,嫉妒位列其首,象贪恋偷盗,长舌,骄傲自大,欺辱弱小,没有儿子,得了不治之症,都在嫉妒的后面。你这个当嫂嫂的不教给我以《礼》为行为规范也就罢了,反倒挑拨离间,让我产生嫉妒的心里,做出被丈夫休弃的行为,你安的什么心?”

  这一顿引经据典的宏论,把个嫂嫂羞的无地自容,羞愧而回。

  黄脸婆自此以后,更加严格要求自己,比《礼》规定的还严格,标准还高。

  这样一种违反本性“克己守礼”的光辉事迹不知道怎么一下子就被广为传颂,连国君宋公都知道了,人家不是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吗,怎么在这件事上发生了变异?不管怎么说吧,反正宋国国君得知这一事迹,率先对黄脸婆产生爱慕之心,心想,要是咱全国的妇女同志都像鲍苏妻子那样“克己守礼”,那咱宋国不就是天堂(男人的天堂)了吗?这样的女人不表彰天理不容!

  于是专门为黄脸婆,不,男人心中的另类偶像立了牌坊。同时,号召全国妇女像她学习,向她致敬。还是同时,赐号“女宗”,就是女子行为标准的宗主。

  全宋国男人无不为之欢呼雀跃,全宋国女子无不感到自愧弗如。赶紧加紧学习。

  很快,在全国形成一股“比学赶帮超”的浓厚学习氛围。

  男人们掩饰不住自己心花怒放的兴奋之情,纷纷加入到鲍苏的行列,娶个二奶愉悦自己的身心,同时,义正词严的指正着在家侍候自己老父母的正妻,是否达到“女宗”的标准。那个美呀,真有个天堂都不去!

  话再返回来说,女宗的行为确实符合当时的社会行为规范。男女结亲结的是两家,而不是男女两个个人。这里不存在任何个人感情成份。

  在中国几千年的封建史中,男女谈个人感情,即使是夫妻间谈都是“私情”,是上不了桌面、让人感到羞耻的,男女结合,行“周公之礼”主要是为了传宗接代,繁衍子嗣,可不是为了愉悦身心,那是下流的。

  我们封建时代的宗法制度就是为了更好的保护繁衍子嗣才建立的,所以“礼”讲究的就是“公而忘私”,“大公无私”,讲究集体利益高于一切,当然更高于个人利益。维护宗法制度就是靠的这一套,这一套在中国两千年的封建史中,始终贯彻,深入人心,融化在每个中国的家庭细胞中。

  当然到了21世纪,中国新新人类接受的是西方的个人至上论,要张扬的是个性,讲究的是自由民主思想,不会懂老祖宗那一套,对女人来说,还是不懂的好。“女宗”还是留在她那个时代吧,让他们举国学习吧,好好学!天翻地覆的学!我们可以在这里没有后顾之忧的对2500多年的他们评头论足,哈哈。



  【原文】

  女宗者,宋鲍苏之妻也。养姑甚谨。

  鲍苏仕卫三年,而娶外妻,女宗养姑愈敬。因往来者请问其夫,赂遗外妻甚厚。女宗姒谓曰:“可以去矣。”女宗曰:“何故?”姒曰:“夫人既有所好,子何留乎?”女宗曰:“妇人一醮不改,夫死不嫁,执麻枲,治丝茧,织纴组紃,以供衣服,以事夫室,澈漠酒醴,羞馈食以事舅姑。以专一为贞,以善从为顺。岂以专夫室之爱为善哉!若其以淫意为心,而扼夫室之好,吾未知其善也。夫礼,天子十二,诸侯九,卿大夫三,士二。今吾夫诚士也。有二,不亦宜乎!且妇人有七见去。夫无一去义。七去之道,妒正为首。淫僻窃盗,长舌骄侮,无子恶病,皆在其后。吾姒不教吾以居室之礼,而反欲使吾为见弃之行,将安所用此!”遂不听,事姑愈谨。

  宋公闻之,表其闾,号曰女宗。君子谓女宗谦而知礼。诗云:“令仪令色,小心翼翼,故训是式,威仪是力。”此之谓也。

  颂曰:宋鲍女宗,好礼知理。夫有外妻,不为变己。称引妇道,不听其姒。宋公贤之,表其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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