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描00.jpg每一个当过兵的人都不会忘记自己在新兵连的老班长,是这些比我们早几年入伍的老兵帮助我们度过了从老百姓到军人的转变,同样是他们在我们刚离开家乡的时候,给了我们亲人般的温暖和关怀。而宋永才战友正是这其中的一员,他是我们新兵连八班班长,也是我军旅生涯中最早认识的一批老兵中的一个。

       永才班长也是我们上海宝山籍的老兵,当我们一到新兵连,他就和龚红星、王贵等几名上海老兵主动来到我们中间,嘘寒问暖,给刚离开家的我们带来如同兄长般的亲切。记得我们刚到新兵连没几天,几位上海老兵就来到我们班看望我们,走在前面那位黝黑脸膛,挺拔的鼻梁是永才班长,他露出和蔼的笑容,盘腿坐在地铺上关切地问道:“怎么样,都习惯吗?现在的训练强度越来越大,吃得消吗?”

       轻轻几句家常话一下子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仿佛邻家的兄长大哥般的让我们无比温暖,从那时起我就对永才班长留下了深刻而美好的印象,一辈子没有改变,直到今天。

       当得知我们想照几张穿军装的照片寄回家的心愿后,永才班长就和新兵连通讯员龚红星一起热心地张罗着,不仅帮我们请好假,带来了我们新兵都十分向往的上白下蓝的水兵服,还配上手枪套,使得我们有机会照上威武的水兵照寄给家里的亲人,让亲人们一起感受我们在部队的光荣与神圣使命。这是我第一张军人照片,至今依然十分珍惜地收藏着我们的相册和电脑里。每每看到这些珍贵的老照片,永才班长他们的身影就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

       三个月新兵连结束后,我们各奔东西,临别前,当得知我被别人从内定的团部替换到后勤农场种田时,情绪低落到极点,非常心灰意冷。永才班长无言地握着我的手晃动了好久才吐出一句让我铭记一辈子的话,他目光炯炯地对我说:“你是军人的后代,什么风浪没见过呀,要挺住!”

      命运是如此弄人,一年后我经历了从部队农场种田到调任团部后勤处通信员,再到八十年代首次大裁军后精简整编的命运起伏跌宕后,带着一颗悲凉的心又被分配到艰苦的海岛海军基地驻守时,恰巧永才班长也在这个岛上,和我成为兄弟连的战友。他依然热情地把我的情况介绍给我连队的班长,还时常来连队来看望我,和我唠家常,安抚我原本曾经多次受伤的心。

        这年年底,服役期满的永才班长退役回家了,临别前夕我们一起出海到镇上的照相馆照了一张合影,以作纪念。

       那个风雨飘摇的早晨,我们在军港码头告别,我握住永才班长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拍拍我的肩说:“我们一走你就是老兵了,别泄气,起码要对得起自己的付出,我在上海等着你。”

       然而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面,两年后我退役回到崇明前进农场,尽管我一直在打听他的情况,然而战友告诉我,永才班长回到家乡后加入了打工者的行列,在本市一家钢铁厂成了一名钢铁工人,我渴望能够见到我的老战友永才班长。

       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却十分意外和突然。

       二十多年前,已经回到上海工作的我,出任区工人文化活动中心主任,一天下午,我正在巡视各营业场所。

       当我在各部门经理和领班陪同下,沿着旋转的楼梯去舞厅外大厅的时候,楼梯上走下两个人,两人边走边说。

       正当两人和我交叉的时候,无意间我和其中一人目光相遇了,我瞥了一眼正从我身边过去的人,顿时觉得面很熟。与此同时已经下到我身后台阶的他也有同感,转身再次和我相望,这时我们才发现彼此原来就是一直思念的老战友。

       当我们紧紧握手的时候,我凝望着老班长两鬓有些过早斑白的模样,感慨万千。

      永才班长望着我身后跟在的人群,半开玩笑地说:“当上领导了,我就说嘛你一定是好样的。”

      我由衷地对永才班长说:“老班长,你永远是我的兄长和大哥。”

      我拉着老班长去我的办公室,他一到办公室拿起电话打给了转业在区法院当法官的老战友施生贤,约他过来相见。那天夜晚我们仨一起把酒当歌,遥想当年,追忆我们曾经的热血青春。

       分别时永才班长拉着我们俩的手说:“好啊,看到你们现在都是干部了,我这个当年的新兵班长也脸上沾光,希望你们以后别忘了我。”

       我从老班长的话里听出了些许心酸,想安慰却又觉得太苍白,还是和当年一样送上最庄严的军礼吧,那一刻我们的泪花都在闪动。

       后来我听说永才班长因为企业裁员回到了家乡横沙海岛,一晃又是近二十年多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永才班长,从军路上你是领路人,你的军人风范不会因为年轮而改变,你永远都是我心目中最棒的军人,军旅生涯有你作伴,才显得更加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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