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修筑地下工事的监工经常血肉模糊的被人抬出来,令老舅姥爷和陶老四非常不解。虽说监工的绝大多数是从劳工队伍里挑选出来的,但是他们在来之前是被伪满政府的官吏任命为带队人,又特别善于讨好上面压榨下面,日本人和二鬼子也很倚重他们。有的监工不是伪满政府任命的带队人,可他们靠心眼儿活跃,擅于专营取巧而爬到监工位置上的。要说日本鬼子和二鬼子对他们有多好那也不现实,鬼子们只是利用他们管理劳工罢了。有时日本鬼子故意对监工的好,其真正目的就是让大多数劳工仇恨那些监工的劳工,让他们形同水火,大搞窝里斗,这也是鬼子经常使用的离间计。

  没念过书见识又少的劳工们很容易中圈套,他们不仅不团结,还相互猜忌相互诋毁,这样自相残害的局面是鬼子们最想看到的。有些时候,被蒙蔽的劳工把矛头直接指向监工的,而后鬼子们出来当和事佬装好人。干这类事鬼子们是乐此不疲,而受伤害的是劳工们自己。这些被打得血肉模糊的监工者是被劳工们打的?还是被日本鬼子打的?外围当杂役的劳工各自猜想着。

  事情还得从修筑地下工事说起。修地下工事塌方,人被活埋、砸伤的事不知道一天要发生多少起,劳工们意识到下去是九死一生,不下去是一生九死。反正都是一个死,劳工们就开始学会罢工了,向小鬼子讨要一个回家的说法。如果再不给劳工们一个回家的说法,劳工绝不会答应。于是鬼子就把监工的推了出来。日本鬼子在二鬼子点播下,私下里给这类事件叫“狗咬狗、闹嘴毛”。监工的是不是因果报应笔者不知道,但笔者为这样的人事而心痛。

  随着修筑地下工事的加深,延长劳工的工作量和用人量也在急剧攀升。地下工事的塌方事故也累累发生,伤亡的人数越来越吓人,工地上的劳动力出现严重不足。垂死挣扎的小日本鬼子又开始疯狂地更变本加厉地到处抓捕劳工,而这回一改以前劳工协会的《劳工合同》,也废止了貌似人性化的政策,说白了就是强征强抓劳工。东北和华北沦陷区的老百姓几乎天天有人面临生离死别。十五岁上到五十多岁的男人,一批又一批被抓到海拉尔。数以万计的家庭又一次陷入无边的痛楚中。

  小鬼子这么疯狂是因为苏蒙联军对海拉尔日军的猛烈攻击,日军在战场越来越被动,为了巩固殖民地,日军也进行了疯狂的反扑。为了有个坚固的军事工事,小鬼子们拼命地修筑海拉尔地区要塞工事。

  随着东北抗联的队伍越来越壮大,东北地区地下党的活动范围更是纵向发展。这又给日本帝国主义者雪上加霜,可以说小鬼子已经是四面楚歌了。日本人越来越大的野心也遭受到国际上很多国家的反对和打击,不可一世的小鬼子终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然而黎明前的黑暗更恐怖,穷途末路的小鬼子更加残忍。

  每天都有新抓来的劳工进入工地,每天也都有用粪车拉出去的尸体,面对死去的劳工,鬼子们麻木了,劳工们也麻木了。陶老四难看的脸色突然挂上一丝笑意。这天,陶老四又一次把老舅姥爷拉到没人的地方,指使他想办法套取那些养伤的监工的话。老舅姥爷不那么笨了,他的殷勤和实在很快就博得了那几个监工的信任,彼此间就能有的没的聊上几句。

  一个监工的偷偷地告诉老舅姥爷,修筑的地下工事是一个大大的藏兵库,已经挖了十里地长。地下藏兵库跟水牢一样阴冷得要命,每天都有几十次塌方,被压里的劳工,鬼子却是不让救援的。地下工事是二十四小时施工,劳工们三两天也睡不上一个好觉。很多劳工干着干着活就倒了下去,倒下去的不论死活,有的被扔进粪车里,有的被直接装入拉土车,埋进大土堆里。

  小鬼子和二鬼子很惜命,他们从来不进入没修好的地道里。他们怕劳工偷懒就定了大得惊人的劳动量,这劳动量就是不吃不喝都很难完成。不完成任务的轻则挨顿打,要么就丢胳膊腿,重的小命不保。为了活命,劳工们自相残害,把被残害死的劳工的工作量算到自己的头上。鬼子和二鬼子也不追究,心知肚明的他们乐得坐山观虎斗,鬼子的管理法也是利用了人的贪生怕死心理。可怜可叹的无知的劳工没有丝毫反抗,反而为自己能多活一天而偷偷庆幸。

  老舅姥爷把这些情况告诉给陶老四。陶老四哭了,喃喃自语道:“这些可怜的人们,什么时候能清醒啊?贪生不得生,怕死未必死啊!”老舅姥爷痴痴傻傻地看着陶老四。他听不明白陶老四的话的意思,陶老四也不做什么解释,只是告诉老舅姥爷必须想办法离开这个屠宰场。那些新来的劳工注定了他们悲惨的结局,这些人在不知不觉中当了日本人的敢死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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