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18年第一场暴雪

没有高尚主题

以灾难的名义发表

天公老者心软

又发动云层后的使者

送下来漫天飞舞的稿纸

铺在浮躁的大地，制造

它以为你喜欢的浪漫

 

或者是美丽宜人的徽宣

供你文兴未至抹几笔

调整心态

驱散忧郁雾霾的

书画  煮雪  泡茶

让透亮的汁液

微暖冬眠的才思

也许是苍天料定你

江郎才尽，用白色的

裹尸布围猎残存的

激情。看着那些雪压迫下的

嫩草，在朔风摇曳中倔强的

不愿意摆脱生命的绿意

 

算了吧，也许简单

就是人生最好的结局

大德惟庸，隐藏在老子浓密的胡须里

发出苍白的断言，意志

却潜伏在梦醒后的清晨

把提醒充满景德镇瓷杯

陪你，喝下先是淡淡

后是蕴悥的孟婆

 

你也许会扔下发黄的

经典，在某一日某一个时辰

继续自己写了半截的故事

将是又一场纷纷扬扬的雪

滋润干涸已久的心地

 


二

因为冬

摧落花，树叶和果实

秃枝的结局令我心寒

就幻水为花，洁白

漫天而绽。六角型的花纹

高冷，其实水的心肠

被轻浮的朔风助纣

制造出阴鸷假像

阳光宣布暖的指令

会瞬间变成柔弱的水流

滋润，冻昏的植物

 

我不单单是简单的雪

面对复杂的人类

降落，以及消融的过程

只是表明一种

立场，给那些有偏见的人

 一片一片的虑思

 


三

繁华谢尽，枯枝保持辉煌

痕迹。生命绽放总有涨落

与其讴歌茂盛

我们倒不如与旧历大雪后的贫树

进行一场关于得失的畅谈

季节转换本游戏

开幕落幕每年轮回

起承转合如同文人的把戏

不变的是灵魂保持

生机。生的状态人皆目睹

而死亡只是缺乏善念人类

视线死角。枯枝布满灰色的叶苞

在寒风料峭里饱满浑圆

人总习惯吟咏树的青春一丛绿荫

而晚年的一片金黄

更是津津乐道意境

树的诗韵其实需要细品

如同梵高粗粝的向日葵伏尔加船夫黑亮的

脊背。低下头也许更能

读懂高处的启迪。

 


四

落在秦岭的沟壑岭峪

差参不平用干净的色泽

修正，我清白

也希祈这个世界因我

因冷静的思考后变得公平

 

落进大河

不因被水融灭而叹怨

做为大自然的子嗣

都是水骨水肋的生命

落进河道体验姐姊的

不易，只是我的妹妹

更多的降落河岸

柔躯美丽与坚硬丑陋的黄土

 

对峙。不要紧

立春的日子夲身与五九不远

暖神出来，她宽厚的胸

能暖化一切隔膜导致的

噩梦，雪的人生

总会像她的外表

平顺干净

 


五

落地无声
其实是游子迟暮
回归故土的过程，回乡
让高层浮悬的生命
冬叶般结孕育的母亲
以身躯全部还债
静寂肃穆正好
还金子地以洁白的夲真
赤裸而来赤裸而归
故乡呵，请埋我于你废弃的坡沟
我的地位也许让人们仰望苍穹
虚崇，曾让您满足
当我成了老朽的废花
我不忍目睹儿女的哀竭
幻化成飘飘洒洒的
撤退，如英雄飞娥
最后一次完成白色风暴
助演的返乡，然后
在阳光的揭露下与厚宽的黄泥
成为后世芽孢的肥菌

 


六

雪落咸阳
把一片洁白送给
复杂不公的世界
给喧哗浮躁高贵贫瘠
同一个面目
雪的天真只是在融化之前
美的梦总是短暂，理想
也只是昙花一现
我们视若泰山的追求
恰恰是俗世的鸿毛
不要紧，鸿毛漫天铺地
那诱人的场景
即使被最后的污泥征服
我们记住的不是
污泥，而是
美仑绝欢的洁白无暇的
雪的鸿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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