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是上个世纪，围墙

或地头散落一地的赶超口号

绝不是进入秋天，满池的残荷

宛如一株株连杆带茎的灰烬


绝不是生活的铁轨上

卧着被拐走孩子的母亲。绝不是

错判了几十年的那个青年走出监狱

提篮里水果鲜润，冥纸翻动

他跪倒在母亲的坟前，像个福利院的孤儿

他扳开新生活的闸门频频四顾，这一生恍若

南柯一梦。他满脸褶皱，秉性良善

缩在出租屋的床席上

他反复地念叨

——换了人间


绝不是商周的青铜礼器堆叠在

海关的缉私车里。绝不是湄公河畔

罂粟盛开，以身许国的英雄们河底受难


绝不仅是宣传册页的几幅插图、几段条文

盈满心头的，绝不是咸涩的泪水


你听：从南疆到北国，从崇山到平原

从旧城区的拆迁房到公园散步的金婚夫妇

从饥谨年代孩子的呻吟，到四世同堂的幸福合照

一声声春雷响彻祖国的天宇


你看：劳动者们抡起的臂膀闪烁汗珠

创业的浪潮宛如钱塘江汛期一般

充盈社会的每一条筋络

小区的月季花，被普法的大学生夹进练习册

带入民诉法的课堂


你摸：粉彩青花的釉面多么光洁

国画修复师修旧的墨色里，题写的唐宋诗词多么温热


孩子们大口吮吸母亲的乳汁或放心的奶粉

小吃摊的灯光昏暗，而食材新鲜


祖国啊，许我为你写一首心底的颂歌

——给这平凡的生活——悲欣交集

——给这法制的仲春——万花竞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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