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5787849738683.jpeg    我们家的祖籍是吉林省,现在的郭尔罗斯蒙古族自治县。慢慢长大了,从爸爸的嘴里知道我们是满族,再后来学习历史知道了清朝300多年,有了满族当政的历史。爸爸还说:“其实我们的祖先在辽宁的‘赫图阿拉’。”可是一直困惑我的是,“赫图阿拉”到底在哪儿?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我想搞清楚:我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满族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2006年的4月我和朋友践行了唐代白居易这首诗,来到了辽宁抚顺的新宾满族自治县。

   据说新宾是我们满族的诞生地,于是让我萌生了到那去看看的想法,那里到底有没有“赫图阿拉”?

   让我惊喜的是,在新宾我找到了赫图阿拉古城,那里的一草一木都让我感到亲切,也许“满族”这两个字在冥冥之中指引着我寻到了祖先,寻到了根。那两天的日子,让我亢奋,像注入了鸡血一样精神激动。

   那绿色的路,绿色的河流染绿了山谷;绿色的空气,就是绿色的氧吧,会甜醉你的肺腑;山峰上的红太阳也在装点那儿的绿都——赫图阿拉。我的心深深地沉浸在这访古寻幽之中。

   翻开长长的历史画卷,我们不难看到,每一个朝代都有一个孕育它成长壮大的摇篮,那么赫图阿拉古城,这个当年马背上托起的满洲后金政权的都城,无疑不是大清王朝的发祥地。

   原来全国56个民族,只有满族是唯一诞生在辽宁这片土地上。但是追索到2000多年以前,最早的祖先生活在白山黑水的峻岭密林之中,依靠狩猎、捕鱼,采集人参、蘑菇和山货野果为生。

   在明朝嘉靖38年(1559)的金秋,在赫图阿拉这个地方,清王朝的开国皇帝爱新觉罗·努尔哈赤诞生了。努尔哈赤的母亲是阿古都督王杲之女,姓喜塔腊代,名额穆齐。

1495750096103594.jpg  传说:她怀努尔哈赤的时候,曾梦见天眼大开,飞出一只雪羽金爪的神鹰,直扑胸怀,遂身怀孕。于是,便有了努尔哈赤是小白鹰下凡投胎转世的传说,这当然是“天命神授”的宣传。

   可是十岁时母亲就病逝了,从此努尔哈赤的人生发生了改变,开始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但他仍不忘勤奋好学,练功习武,终得文韬武略杰出超群。

   万历11年(1583)2月,在建州左卫苏克素护河部图伦城主尼堪外兰的指导下,明军攻打建州古埒城(今新宾县古楼村),斩杀城主阿台。阿台是努尔哈赤祖父觉昌安的孙女婿。当时,祖父觉昌安和父亲塔克世正在古埒城中,因此一并遭到杀害。努尔哈赤对明朝扶植尼堪外兰,杀死其祖、父极为气愤,他把祖、父被杀归罪于尼堪外兰。于是,他椎牛祭天盟誓,要报杀祖、父之仇,一定杀了尼堪外兰了此雪恨。

   万历11年(1583)年仅25岁的努尔哈赤约集家族人10人,以祖、父留下的13副铠甲,攻克了图伦城,城主尼堪外兰携妻室逃到甲版。从此,努尔哈赤开始了他的戎马生涯,借助辽东大山深处藏龙卧虎,操练兵马,采用“顺者以德报,逆则以兵临。”的蚕食政策,逐步吞并女真各部,实现女真族的统一,此后不断地扩大自己的实力和城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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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历31年(1603年)随着势力的不断扩大和部众增多的需要,努尔哈赤将建州女真王城迁到苏子河南岸、交通便利的祖居地和诞生地赫图阿拉城。

   赫图阿拉在满语中是横岗或平头小山岗之意,或许是因为城池建在顶部平坦的小山岗上而得名吧!

   走进赫图阿拉,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三间特殊的房屋,一间“汗宫大衙门”,1616年,努尔哈赤在这里登基称汗,建立后金;一间“罕王寝宫”是努尔哈赤和爱妃的卧室;还有一间是“萨满神堂”,努尔哈赤祭拜天地神灵的地方。三间房屋都非常狭小简陋,无论是远观还是近看,都实在难以和“宫殿”、“寝宫”这样的词汇联系起来,难以让人相信这些房屋的主人是开创了一代王朝的清太祖。

   经过两年,修城堡、建宫殿的兴师动众的大兴土木程后,一个崭新的、宏伟的赫图阿拉城屹立在辽东大地上。

   赫图阿拉城内建筑布局既保留了女真人的风格,又吸收了汉族中原文化的特点,突出“中轴”线整体对称布局,以城内汗宫大衙门(俗称金銮殿)为中轴起点向南北延伸,反映出如家“居中不偏”、“不正不威”的传统观念;城内道路与中轴线相交,形成严整的方格网状,各建筑配套,功能分明;城分为内、外两重城墙,内城是努尔哈赤及其亲族居住,外城主要居住八旗精悍部卒及奴隶。

   古城内还有那一口“千军万马饮不干”的“罕王井”,使八旗兵在明朝大军的围困和进攻中转危为安。四百多年了,今天作为老城唯一的生命之源“罕王井”,仍然是井水清澈,甜润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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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着铺满青石砖的北城门而入,两侧高耸的城墙总让人想起当年那个善骑射的民族防范外敌入侵的战争场面。登上高高的城门举目远眺,已不见当年的铁匠、弓匠的居住区和操练兵马与骑射的场景,原址上则是一片祥和的农庄和悠闲的在草地上吃草的马群。漫步古城,可以看出,由于历年战事不断,目前仅内、外城城墙有部分残存,城门的遗迹尚能清晰可辨,其余的建筑已荡然无存,早已退出了历史舞台。

   在赫图阿拉城汗宫大衙门左右有两潭池塘,名为“神龙二目”。还流传这样的故事:努尔哈赤的父亲塔克世,按術士指点:八月十五,将先祖福满的一块遗骨,放置在“神龙二目”潭中的荷花蓓蕾中,后来就诞生了清朝十二帝。这传说充满了神奇的色彩,也吸引了无数祈福者来参观游览。

   站在汗宫大衙门,一眼望去可以俯视内外城的八旗衙门、罕王井、关帝庙、西大狱、堂子、铠甲场、点将台、城隍庙、显佑宫、地藏室、启运书院、文庙、诸阁室等。

   这一切皆为努尔哈赤在辽东崛起,横扫强敌,逐鹿中原上演过的一幕幕波澜壮阔的历史壮剧……

   万历44年(1616)正月初一正是新春佳节之际,整个赫图阿拉城门关闭,戒备森严;但是,又到处张灯结、人声鼎沸。原来,是努尔哈赤正建元称汗,举行登基大典。

   就这样,58岁的努尔哈赤在六万将士的“覆育列国英明汗”的欢呼声中,端坐在了尊号的龙椅之上。这“覆育列国英明汗”在辽东大地的历史回音壁中回响。满族奴隶制的大金国,在辽东大山的深处宣告诞生了。不过听这名字很可笑,有点像翻译过来的英国名字。

   传奇总会给历史披上一层神秘的面纱。正是由于“太祖的传奇身世”、“黄狗救主”、“罕王井千军万马饮不干”以及“神树的传说”等诸多传奇的故事,给一个骁勇善战而又善骑射的女真族的统一以及大清王朝的建立增添了许多神奇的色彩,并将其与清朝的历史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可是今天,那棵“神树”在展览柜里竟然只剩下一段腐朽残木,悲哀地躺在那里。我情不自禁地想起努尔哈赤在400年前横刀跃马驰骋中国的北疆,让一个马背上的民族在莽林深山中崛起,吞并了许多北方部落后,又一步步逐鹿中原,定鼎天下,使努尔哈赤从一介草民一跃而为皇帝的征战历史。

   可是岁月变迁,1959年12月,努尔哈赤的十二代玄孙、清王朝的末代皇帝溥仪,却回到了抚顺他的“人生再生之地”——被抚顺战犯管理所特赦,从皇帝又成为了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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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清王朝就像那棵“神树”从树苗长成参天大树,又从大树开始衰败、腐朽,最后成为一段让人无限哀叹的腐朽残木。

   腐败,是千秋基业坍塌的的根源。当今的社会主义江山,也有腐败老虎和苍蝇的啃食,好在我们党和国家力挽狂澜、坚决清除腐败,让我们社会主义国家的江山千秋万代繁荣昌盛,老百姓拍手称快。

   后来,女真人的重新崛起让明朝政府很恐慌,于是就派30万军队齐聚辽东,从抚顺、铁岭、本溪、宽甸四个方向出兵围剿,企图一举攻下赫图阿拉,剿灭女真政权。结果被努尔哈赤仅有的六七万精兵,几天之内将明朝军队击退,取得了萨尔浒山之战的胜利。从此明军再也无法抵御后金的进攻,铁岭、开原、沈阳、辽阳、盖州几十个大小城市和堡寨失守,后金占领辽东、辽南。

   1621年4月,努尔哈赤将都城迁至辽阳,后又定都沈阳。

   十六世纪二三十年代,后金政权统辖的数万女真人,他们原来用做族名的“诸申”(即“女真”的异译),也已经很难代表新政权下包括汗王、贝勒和普通百姓在内的地位相差悬殊的各阶层民族的成员。于是天聪九年(1635年农历10月23日,清太宗皇太极在沈阳谕旨,禁止使用“诸申”(女真)旧族名,而已新族名“满洲”代之,也就是今天的满族。改族名的第二年,皇太极正式登基称帝,改“大金”国名为大清,正式与明朝分庭抗礼、争夺天下。

   两天的参观游览,我才知道,我们满族的来历和祖宗的发祥圣地,全国现在有一千多万满族人口中,仍有一半居住在辽宁。

   天已近暮色时分,回眸远眺启运山(乔山),那静静横卧着的十二座高低起伏的山峰,似乎依旧演绎着大清王朝的兴衰始末,山前那条涓涓流淌着的苏子河水,似乎在向人们倾述着数百年的沧桑巨变;必将会把后人带向一个从马背上兴起的王朝——大清王朝。

   我的心装着赫图阿拉城回来,我要告诉我的父亲,我去了祖先的发祥地,我找到了赫图阿拉城,我们是从那里出发一路走来。

  

(作者注:此文曾刊发在《中国地名》杂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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