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来“明前贵族”,沸水高冲,它居然跳起的斯科舞来,散发出阵阵清香。悠然品茗的当口,想想天气沉闷了许久,人也懒散了一段时日。看着月楼姐天天开足马力,马不停蹄充实着自我,既羡慕,也心疼,这种精神是不容易临摹的。好在今天京城下起雨来,空气清新、清凉许多,就趁着这清凉,坐下来完成这篇蓄积待办的作业。


  一
  因某种原因,一段时间没回家看看了。这是我家外之家,灵魂系新浪博客10年后,2016年底遇到“银河悦读”,觉得可亲可近可褪去盔甲,就牵起了手,就投进了怀抱。这个家没有门槛,在“百度”输上“银河悦读中文网”,即可进来,或躺或坐或浏览观光或高谈阔论或沉默不语,一概表示欢迎。今个敲开门进来,一群新面孔安详端坐,闭目养神。呵呵,村夫打搅大家了。
  迎面是“如在天涯”的《我想和你虚度光阴》。
  这是哪来的创意?别出心裁、耳目一新的感觉。我们从娘肚里一掉下来,老祖宗就谆谆交待:“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莫等闲,白了头,空悲切”。别说上学、别说就业,即使是找对象,谁会喜欢上个浪荡公子、纨绔子弟?
  进去瞧瞧?揭簾而入,对方也不问你姓啥名谁,就喃喃自语起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5月20日成为一个男女之间表白的日子。这一天,连微信红包都应景地把200元的额度提到了520元。于是朋友圈里有晒520,也有晒5200,或者2013.14等等数字,狠狠地撒了一把狗粮。

  当然,也有朋友间发个小红包,比如5.20或52的,收到的人开心,发红包的人也不会觉得心疼,皆大欢喜。

  看到一句话:我想和你虚度时光,这是我爱你的方式。

  这确实是最深情的告白,再没有比陪伴更长情的了。

  只是滚滚红尘,又有多少人能拥有这样的幸福?能心心相印,不离不弃,一起慢慢变老。

  说实话,一起变老也容易,难的是心心相印。

  这世上有不少貌合神离的婚姻,为了种种原因在一起。只是这样的光阴,不是虚度,而是煎熬。

  不过也有很幸福的,结婚多年依然恩爱如昔,令人羡慕。

  忍不住感慨,对有爱的人来说,天天就是情人节。

  对没有爱的人而言,啥节都跟自己无关。

  但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对爱心怀美好,哪怕你曾经遭受过种种爱的挫折,也要坚信,这世上一定会有一个人在某个地方等着你。他只有一句情话,那就是:我想和你虚度光阴!”
  以上这400多字,也无须挑挑拣拣的,全搬过来。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一句话一句话的听,语音婉约、低沉,像雨像雾又像风,更像流光,闪过之后,使人心底一震。就是,哪来的‘520’?火红的五月正是迎接焦麦炸豆的时候,都忙得不堪重负,还哪有心情心思心念卿卿我我。
  这还不说,现代化又发明个发红包。真真假假,你不发红包就是看不起人,发少了又是小瞧人,发大了呢?就你这穷鬼,还是别打肿脸充胖子了,且靠红包换来的爱,如焰火璀璨。‘貌合神离’呀,功利心特强,真得到了又成了“煎熬”,还不如省略。
  言之有理。滚滚红尘,真正的爱谁天天挂在嘴边,“I love you(我爱你)”?
  爱,不仅没有功利,也没有时间、没有目的,甚至连语言也十分苍白。
  老师说:“对有爱的人来说,天天就是情人节。对没有爱的人而言,啥节都跟自己无关。”补充一点,对没有爱的人而言,说什么做什么发再大的红包也于自己无关。


  二
  从《虚度》出来,返回目录,下一站该是哪里呢?品口茶,一股清香浸入肺腑。《好一个“海棠虽好不留诗”》,作者:虚竹先生。
  “海棠”,我的中意,认识才两三年时间,就在附近的望京公园,那通透得如玛瑙一般的殷红之果,一见如故,一见就爱不释手。以至于过后常常偷偷去v约会,常常流连往返,常常如影随形。
  结识海棠后,好奇的毛病在言别之后,还是到“百度”咨询,想问个来龙去脉,弄清个所以然,也真蹊跷,海棠就是海棠,不是牡丹、菊花之类那么耀眼,很少有人问津,更读不到“唯有海棠真国色”的千古绝唱了。
  海棠这么惊艳,怎么会藏在深闺没人识呢?
  虚竹先生曰:“苏东坡于北宋神宗元丰三年(1080年),因“乌台诗案”谪居黄州。据说,黄州有一个叫李琪的歌妓,非常仰慕苏东坡的才华,希望获得一件苏东坡的墨宝,但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后来,在苏东坡即将调离黄州时,黄州的官员为苏东坡先生饯行,酒宴恰巧就选在李琪所在的酒店。李琪觉得真是天赐良机,决定破釜沉舟全力一搏。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乘苏东坡酒兴正酣,李琪便捧着酒杯,跪拜在东坡先生面前,拿出自己的随身汗巾,求东坡为其题诗。苏东坡见状也并不推辞,令李琪取来笔墨来,挥手便在汗巾上写道:“东坡四载黄州住,何事无言及李琪?”到此,随即掷笔袖手,继续与宾客饮酒谈笑。时间慢慢地度过,李琪心中暗暗着急,此诗不但平平淡淡,况且仅有两句。宴会中的宾客们尽情谈笑,没人把这歌妓和为她写的两句诗当一回事。于是,她再次跪拜,求苏东坡再续。苏东坡微笑着提笔接写道:“恰似西川杜工部,海棠虽好不留诗。”书毕,四座皆惊,宾客们无不赞叹东坡的才智。诗文先平后突,音韵谐和,充满机智和风趣,诗中对李琪恰到好处的赞誉,平淡中又回味无穷。恰似一块圆润的宝玉,洋溢着轻盈自然之美。东坡先生诗,更是使一位地位低微的歌妓芳名永驻。

  古代歌妓、舞女为攀附文雅,请文人为自己题诗、留字的,时有发生,在各类作品中提及歌妓、舞女的,其实也并不少见。可那些多为茶余酒后的即兴之作,完全是应酬、搪塞而已,如此可称佳句的并不多见。此一奇也。

  但更令人拍案叫绝的是,东坡先生在全诗中并无赞誉李琪的词句,平平淡淡一句反问,然后一句轻盈的“恰似西川杜工部,海棠虽好不留诗。”猛然间戛然而止,却又令人回味,如此美丽的海棠,为什么不留诗呢?是不是因为它太美了,无法用语言表达?

  有好事之人仔细查阅了杜甫的诗词,竟然发现杜甫的诗中,确实是没有一首诗是写海棠的!至于杜甫的诗中为什么没有写海棠,至今已经无人可考!但令人称奇的是,当年在没有现代化的检索手段的情况下,在浩瀚的“杜诗”中,苏轼是如何发觉杜甫没有赞誉过海棠的。我想这“海棠虽好不留诗”,更应当被诗词史誉为一段千古佳话。”
  虚竹先生通过苏轼一句话破解了海棠,而这隐忍的背后呈现的到底是什么呢?“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高下相盈,音声相和。”事物都是这样,在呈现这面“好”的时候,另一面即使什么也没有写,“差”也就在那里安卧着。海棠虽好不留诗呀,苏东坡是要劝诫人们少点锋芒毕露,少点颐指气使,少了狂妄自大,“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这种体会该成为我们做人做事的法宝才是。
  谢谢您,虚竹先生。
  对了,您这“虚竹先生”,又让我想起一句话:“虚心竹有低头叶,傲骨梅无仰面花”,与那“海棠虽好”岂不是异曲同工。


  三
  破解着“海棠”,倒把贵族忘了,茶杯茶水已空。续水煮沸,醍醐灌顶;闺密醒来,又香气氤氲。是茶之因,或是虚竹先生文字之果?时光悄然流动几个时辰,仍无倦意,神清气爽。再往下走走,会遇见什么呢?
  寞儿——《抵达和归宿》。又一个不期而遇。“抵达”与“归宿”也是近一段时间心海出现比较高的词汇。
  “这个早晨。在空间的向度上,我正呆在吉水八都的一座空山里。这座山的山门有个带有俗世图腾意味的名字,叫“毛泽东祖籍游览苑”。我用这种带地理口吻的方式行文,是因为我越来越对时空的意义着迷。从一个时空里抽身,抵达另一个时空,这种行为起初更多的是限于心灵的境界,慢慢地就迷醉于身体力行起来。再慢慢地就变得艺术化了。当一个人把时空里的行走变成了行为艺术,她必然是一个这样的人:不仅用脚,更是用心去打量风景,并且学会了和风景相亲相爱,把自身化为了风景的一部分。

  ……

  在我的内心,对一种别样风景的追求是无法诉之于人的。而我渴望能有一种倾诉,能在茫茫人海里产生相互抵达。正如我渴望重新回到那座可以架在水上晒太阳的索桥。现在,只消转过一片年轻的松树林子,我就可以重逢属于自己的索桥了。
  ……

  我和她们,都只是这座山的过客。山不动,我们的心和脚却一直在动。

  就这样,在这个特定的早上,我怀着莫名的薄薄忧伤,走上了思念已久的索桥。远离了世人的眼光,我像个孩子放肆地在桥上蹦弹起来,不弹的时候我试着克服恐惧使劲摇着扶栏。我这样疯着的时候听到了公鸡鸣叫,接下来又听到了羊的呢咩,我吃惊地停下,想在林子里找出声音的来源,但密密的松树遮住了我的目光。公鸡继续在叫,羊儿继续在咩,有阵阵鸽子的咕咕传来,还有条条鱼儿在桥下戏水声声,林间的虫子照例高高低低和声一片,这久违了的天籁击打着我蒙尘已久的身心,旋即又化成清冽的山泉在我心尖尖上流过,在我无垠的心地里洇开来,洇开来,我惊喜地看见索漠的心地里长出了绿草,柔软,湿润,诗意盎然。等我玩完这几百米长的桥程后,我发现已把彼岸那几个半大女孩忘了,而自己已置身此岸林间的一片鸽子群里。它们安详地在我的身边摇来摆去。它们目光清澈,神态高贵,视身边的我为虚无。我欣然于它们能做到这一点,它们是怎样做到这一点的呢?我想,它们真是一群幸福的鸽子,比街市里家养的鸽子幸福一万倍。它们是被谁安排着做了山林里的精灵?
  ……

  我坐在林间小木屋的廊坊下,看细雨轻落,在野塘里圈起涟漪。看鱼儿次第欢愉地跳出水面,它们落水的声音像木琴。看鸽子低低地在视野里飞来剪去……听虫子唱歌。听公鸡打鸣。我把这样一个美好的早晨送给你。

  我也把这个早晨送给人海中所有相通的灵魂。请记住,这个早上的八点五十七分,夏至。第二天是端午。初夏就这么到了。
  我毕竟不是作者,不可能把2000多字的《抵达和归宿》全搬过来,这已经够给我面子。与其说喜欢这山野里的感觉,倒不如说是喜欢这文字,喜欢这山涧流淌的散发着乐感的声音。
  人生追求什么呀。都在追求,追求来追求去,往往连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追求的是什么东西,等某一天醒来,时光已殆尽,也许睡着了再也没有醒来,到另一个世界继续想我能干什么,能干好什么?
  谢谢这三位作者。从“我想和你虚度光阴”到“海棠虽好不留诗”的自己给自己留白到《抵达与归宿〉的“在茫茫人海里产生相互抵达”的谁能与我虚度光阴,揭示了人们内心的一个真实的诉求与向往,那就是不行而至,自然而然。人生不是明前茶,把美好全呈现在附着物上,也不是长江洄鱼,跃上悬崖产过卵后献出生命,倒需要点倾听内心,别被外边的光环撕扯零光了。我不禁想起最近一位朋友“让时光轻松起来,别勉为其难”的奉告,叩问自己:“你能不能虚度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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