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柳就是旱柳,是水边常见的柳树,当然杞柳也随处都长,村舍田野都有,看起来不成木的样子,没有垂柳的婀娜多姿,没有杨树的挺拔高大,就是寻常到你可以把它归结到杂树又一眼能认出是柳树的那种。

  杞柳若是能动人,那一定是在春天,刚发芽,刚发芽的杞柳是鹅黄柳绿的鲜嫩,如果家有孩童是一定会折一枝嫩柳,轻轻拧动,抽出树皮中间的木条,做成柳哨,款款一吹也是可以婉转入云霄的。

  《郑风·将种子》就提到房舍跟前的杞柳,此杞柳有了一层依依不舍欲迎还拒的情思在里面:

  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节录)

  大意:

  求你了小伙子,不要跳进我家的园子,不要弄坏我家的杞柳。并不是我爱惜它,实在是怕人家讲闲话。小伙子你很可爱,但是我自家的父母,更叫我害怕。

  《郑风》里情诗很多,这肯定是《诗经》有魅力的重要原因,虽然郑风、陈风、卫风多被士大夫曲解,而且冠以“郑卫之地多淫声”的恶名,但是在今人看起来,以郑风为首的风还是好看,远比雅、颂好看。

  《郑风·将种子》里提到三种植物,杞柳、桑树、檀树都是当时重要的实用树种,杞柳的枝条柔韧,可以编制“柳条筐”,用火烤之后,甚至可以编制“柳条箱”,孟子云:“告子曰,以人性为仁义,犹以杞柳为桮棬”桮棬就是杯圈,意思是说杞柳枝条经过火烤可以弯成圈形,人性依然。

  至于诗中的女子表达自己的心情,是浸透在家园里的柳树、桑树、檀树中的,所以杞柳也是依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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