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非椅子,是一种树,今名“楸”。

  我知道最著名的楸是“柏抱楸”,山西临汾尧庙广运殿前的种植于汉代距今1600余年的柏树,不知何时不知和因,一粒楸树的种子落在柏树中空的树洞,长出蓬勃的楸树,从此楸柏长存。

  在山西介休张壁古堡也有一颗楸树,是槐抱楸,巨大古老的槐树树洞中长着一颗生机盎然的楸树,和柏抱楸如出一辙,令人称奇,我也因此知道了世界有一个树种叫楸树。

  楸树在久远的过去并不少见。在汉代人们不仅大面积栽培,而且能从中得到丰厚收入。那时人们还有栽楸树以作财产遗传子孙后代的习惯。只是不知何时不知什么原因,楸没落了,就像朝代的更迭一样,曾经的“木王”散落到了民间。不成林,只在某个角落,不为人知的存在着。

  楸树的蒴果很奇特,是长条线型的,有25到45厘米长,跟蒜薹似得,只不过是褐色的蒜薹,并不能食用。但楸树的嫩叶可以食用,这可是没有想到的,而且据说营养丰富,楸树花也可以吃,甚至可以提炼芳香油。明代鲍山《野菜博录》中记载:食法,采花炸熟,油盐调食。或晒干、炸食、炒食皆可。也可作饲料,宋代苏轼《格致粗谈》记述:“ 桐梓二树,花叶饲猪,立即肥大,且易养。”其中的梓就是楸,因为楸树属紫葳科梓属,有些地方就称楸为梓。

  楸树在《鄘风·定之方中》“树之榛栗,椅桐梓漆,爰伐琴瑟。”是和桐、漆、梓树并提的,同是优良的木材,除了可以用于建筑,制作各种器物,“以为棺材,盛于松柏。”楸“得宫商之令,是以乐工取材为器,其音清和”看来是制作乐器 (琴瑟)的好材料。楸叶小者,称为“榎”或“槚”是古代用来制作刑具的材料,所谓“刑于槚楚”,不知道当年苏三所戴之枷锁可是用槚所做?

  《小雅·湛露》是一首宴饮诗,其中提到楸:

  湛湛露斯,匪阳不晞。厌厌夜饮,不醉无归。

  湛湛露斯,在彼丰草。厌厌夜饮,在宗载考。

  湛湛露斯,在彼杞棘。显允君子,莫不令德。

  其桐其椅,其实离离。岂弟君子,莫不令仪。

  大意:

  浓浓的露水,没有阳光干不了。安闲的宴饮宾客,不醉不归 。

  浓浓的露水,挂在茂密的草丛上。安闲的宴饮宾客,在宗庙落成的庆典上。

  浓浓的露水,粘在枸杞和酸枣树上。磊落诚信的君子,莫不具有高贵的品德。

  那梧桐和楸树,它们的果实缀满枝头。欢乐和悦的君子,莫不具有高贵的风度。


  梧桐自古就是“良木”,有凤凰非梧桐不栖之语,此时在贵族们欢乐宴饮之际,桐楸并提,以及它们累累的果实,犹如内心殷实的君子,高贵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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