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被严酷的寒冬禁锢的太久的缘故,我渴盼着冬季早日过去,春季早日来临。我满怀着希望,带着美好的憧憬,沐浴着春风,走进新的春天,走进谜一样的四月。四月的上旬正是清明前后,气温陡降,天空突然变的阴郁晦暗,完全没有了春天阳光般灿烂的笑脸,没有少女似水的融融柔情,仿佛冬日的淫威还没有彻底散尽,又要将我们拉回到那已经逝去的寒冬里。我不禁浑身冷颤,不住地问苍天,也问自己:我这是在哪里?是在春天吗?是在四月吗?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就是在春天,就是在四月,四月对我多少还有点恐惧。

       我很想把四月了解的透彻一些。于是我带着满脑的疑惑,毅然走出梨城的那间狭小的居室,走进大西北那空旷的戈壁原野,走进南国那郁郁葱葱的山川田陌。四月清明前后,大西北的田野里,放眼望去,梨花素雅缤纷,枝头绽放,朵朵洁白,犹含泪雨,显得庄重肃穆;天空也充满阴霾,狂风一起,顿时沙尘肆虐,游人稀少。南国的四月却是淫雨霏霏,春寒料峭,乡间的小路满是泥泞。若不是亲眼看到南国山林那泣血的杜鹃花迎春绽放,姹紫嫣红,我几乎不敢相信,我真的是走在故乡的四月里,走在春天南国的土地上。

       四月给人们带来凝重的深沉,以往沉寂的荒山野岭,一反往日的静寂,变得不安起来。在一座座坟冢前,不时燃起香火,爆竹的脆响回荡在阴郁的天空中。我也和许多华夏儿女们一样,带着这份凝重和深沉的心情,走进故乡的山林田陌,劈开荆棘,寻找先祖那早已被疯长的毛竹遮掩住的石刻墓碑。我伫立在先祖的墓碑前静默致哀,深切地祭奠,寄托哀思,祈求先祖的在天之灵保佑我们这群西出阳关,告别故土,远在新疆的子孙们平平安安。

       四月中旬后,天气突然变得热起来,早些天加穿的衣服还来不及脱掉。阳光强烈地照射着,稍走一会儿,身上便热得冒汗。到底是春天的四月,多雨的日子、阴霾的日子虽曾一时肆虐,终于还是很快过去。我任凭着许久未见的阳光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颊,亲吻着我的眼睑,自由地徜徉在这春天明媚的阳光照射下的村镇街道和林间小路上,惬意地呼吸着自然氧吧新鲜的空气,心情一下子也变得开朗起来。原先对四月的疑惑,对四月的怀疑,对四月的恐惧,很快就烟消云散,心底渐渐生发出一阵阵对四月独有的爱恋。

       上苍似乎也不愿意看到我们长久地处于悲伤之中。大自然是慷慨的,也是公平的,虽然给我们留下过短暂的伤心时日,但更多的则是令人喜悦的美好时光。面对四月,人们的头脑似乎变得更清醒,少了一些浮躁,多了一些冷静,多了一些思考。四月和春天一起植入人们的记忆里,她并不属于某一个人,它属于这个地球,属于这个世界。无论爱憎,无论悲喜,无论寒暖,无论风雨,四月在四季的轮回里都是必不可少的。她依然固守自我,循序缓缓地来临。四月是需要我们每个人认真审视,坚强面对的。四月给过我们深沉的回忆,给过我们凝重的缅怀,给过我们悲伤痛苦,但更多地则是给我们阳光温暖,给我们希望憧憬,给我们真正的春天。四月后的天空更加湛蓝,阳光更加妩媚灿烂,充满期盼、快乐和喜悦的欢笑在人们脸上像鲜花一样灿烂地绽放。我爱四月,我爱这大自然所赋予我们美好的一切。


                                                                                           李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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