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在深谷,酒在深冬
   雪在高天白云之下
   被阳光抚慰得疼痛而幸福
   
   推开一扇封闭的柴门
   不必等谁问:能饮一杯无
   粗鲁地让风和酒在胃里唱摇滚
   嘴里却哼着轻柔舒缓的月亮女神
   左掌心,长出充满黑色褶皱的诗歌
   右掌心,绽放鸢尾花,紫罗兰和勿忘我
   
   诗和花拥抱,旋转
   我掉眼泪了吗?
   反正有人在我的安魂曲中哭泣
   在语言制造出的意念中哭泣
   多少年后,大石头碎成小石头
   小石头化为一捧流沙
   
   就像雪融化成水
   水复凝结成冰
   冰里有个白房子
   
   时间封存
   动在静中呈现
   永恒在死亡中诞生
   
   ◎死亡飞行
   
   上帝死了
   尼采活着
   尼采死了
   我活着
   
   有一天,我如果死了
   必定化作飞奔的光
   很累很饥饿
   
   你是桥边一棵树
   我吃到叶子和花
   让绿更绿让白高贵得像忧伤
   
   我的腰被你折成九十度
   撞翻一只碗
   
   ◎烟花在湖水的天空里
   
   采瞬间绽放的烟花
   放逐在湖水里
   今天,我想为你做个牧人
   
   风变成了引子
   连绵不断的五彩
   涌入队伍
   笙箫的音符像长鞭
   遥指炊烟
   追随鸿雁
   
   孩子
   请看准天空的栅栏
   需要抛弃什么
   你将得到什么
   这是个问题
   
   2017走了
   2018来了
   2019在前面
   
   冰凉的烟花
   能被我驱赶成一条
   矜持而温润的河吗
   
   ◎一些鱼变成青蛙,而我们还是鱼
   
   池塘逐渐缺水少氧
   一些鱼开始用肺呼吸
   肺泡悄然变大,心脏被挤压偏移
   
   胸闷和心悸对它们而言
   难道是一种修炼与进化
   岸上的聒噪声声入耳
   更多无厘头的噱头被隐秘的风传送
   
   还有谁能怀疑进化
   史前的腮大概已久置不用
   斑驳着丑陋的淤泥
   雨前的电光掠过红尘之巅
   扑鼻的腥味浓得化不开
   
   疲惫不堪的池塘
   磨钝思想的锯齿
   一只只青蛙分割地盘
   池塘,像个城市森林
   我和几个朋友拒绝上岸
   在无数圆柱体的缝隙间艰难游走
   
   几乎无法喘气。我们仍是一尾尾鱼
   一尾尾用腮无声叹息的鱼
   
   ◎飞翔的塔
   
   一座塔飞奔如翔鸟儿
   向晚出发,陪着夕阳落山
   矗立起思想的刻度尺
   精准丈量从前的影子
   为以后所有的语言和宿命命名
   
   我确信我结束了前半生
   最后一个傍晚和最后一滴毒药
   都已风干
   从这座塔落入如冰的身体始
   第一个月亮和第一个梦
   就开始滚烫
   
   我登上了诗歌成长
   以及美学延伸的塔梯呵!
   
   书写塔的这一刻
   我藏着苍茫的白
   湛澹的蓝
   呼吸,急促而后舒缓,开出花朵
   心尖即是塔尖,告诉婆娑世界
   我的默然寂静和大欢喜
   
   世界是弯曲的
   修行是圆润的
   思想是轻软的
   此际,佛陀无声
   我的视野中
   一切都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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