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

东岳庙的南端,庙的中轴线上,于波池的西沿一直有一颗大杨树。距杨树约20米且于波池的东沿一直有一颗大槐树,两树以波池的中轴线对称,这两棵大树有以下特点和神奇之处。

占据优越的地理位置:

两树的北面是波池,基本常年有积水;南面是水渠,全村的雨水和西山洪水都从这条渠里流过;杨树的两侧有波池的进水渠,槐树的南侧有一眼深水井,所以两树常年都能吸收足够的水分。

有着很长的树龄:

从树干的粗细上推断,需三人拉手合围。从位置上来看,都在公共地面,都以波池对称。

从朝代上推断,东岳大帝殿的建筑在宋代,后土殿的修复在明代,舞台的建筑在元代,这两棵树是东岳庙的附属植物,最迟也是元代元正五年即公元1345年,距今已有700多年的树龄。

老槐树枝繁叶茂。树干粗壮、树冠庞大、枝叶繁茂。神奇之一是杨树有一枝比水桶还粗的大枝,隔路搭在路西张全喜家的房顶上;槐树也有一枝几乎同样粗细的大枝隔路搭在路东陈福贵家的房顶上(陈心庆和张根喜可以见证),两树很多枝杈相连、相交、相织。好像现在的年轻人在跳舞、在热恋,勾肩、搭背、搂腰、牵手、张臂、谈情说爱。杨树像帅哥,高岸挺拔,槐树像美女,婀娜多姿。

更神奇的是在两树的老窝格杈里都有一铣把粗细的黑枣树和小槐树在上面寄生,真好像一对夫妇各牵一个孩子,说这两棵树是绝配的夫妻树并不过分(大树上寄生小树的现象现在60岁以上的老人都可见证)。

鸟雀成群、莺歌燕舞。在这两棵树上搭窝栖息的鸟有上百种、上千只。大至老鹰、小至麻雀,应有尽有。布谷鸟唱“种谷”,黄瓜娄唱“赶快收麦”,喜鹊在报喜,麻雀叫喳喳,鹧鸪咕咕咕,黄鹂、叉格娄、老鹞子都在叫唤歌唱,真是一部音乐家难以谱写的交响曲。

同生死共命运白头偕老的优美传说。上世纪50年代,卢曲桥上看准了大槐树,要砍去做船只,做桥板(这是规矩,只要码头上看准就可无报酬的砍去)。村民以破坏风水为由,进行劝阻,河上的人才罢了手。事隔十年,河上还惦记着这棵树,并以破除迷信为由,还是砍去了这棵树。九十年代道路硬化,波池硬化,水井干枯,倒是给杨树剩了点浇水池,但思念槐妻心切,还是很不情愿的干枯了。

干枯的杨树仍然是东羊村的标志树,仍然巍巍屹立,仍然是东羊人的保护神。2013年村政府和文物部门对干杨树进行了保护加固。树根部做了直径5米,高1.5米的砖围子,树圆周用了30根松木包围,用9道铁箍加固。另外陈建军和张晓丽还在土堆上种植了爬山虎,现在爬山虎已长到树顶,树冠又绿了。

现在在枯树南侧栽植了第二代杨树,精心培育适时浇水,有望若干年后,第二代杨树也会枝繁叶茂、树干高大,成为东羊村新的树标。

  下篇

上篇中说到的两树树冠庞大,枝叶交织。两树阴影相连,涵盖600多平米的地方,又加这里大多是公地,所以这地方便以得天独厚的位置成为群众聚集、交流、活动的好去处。

盛夏、三伏,小伙子们,小男孩们在波池里洗上一会儿澡,晒上一小会儿太阳,便到杨槐树下乘凉,玩耍,搞一些有趣的活动,如“进瓜”。放一颗西瓜,小伙子们用码钱使劲向西瓜扎去,能从瓜的一面进去从另一面出来便为赢家,赢家吃西瓜不出钱。朱张管、徐青虎等人都是进瓜高手。另外张起家、张洪业都是摔跤高手。

饭时,周围的男人们,都愿意端上一钵碗干面来树荫下吃饭。边吃边聊,交流做庄稼活的经验,讲些驮帮小故事,商谈深秋和冬天干什么活。活跃分子有尉忠孝、张洪业、陈三娃、朱张管等十几号人。忠孝和洪业结伴去西山做土布生意,用土布换来山里的羊只,过冬、祭神和分发给邻里乡亲享用。张管、三娃商量好去隰县驮梨卖钱养家。

这里因为阴凉大、空地大,还是过往军旅的休息和宿营地。一次,军人和小孩“陶”聊天,问:“你家有枪吗?”答:“有。”说:“能叫我看一下吗?”答:“能。”就这样陶把军人领到自家南客厅,原来在厅里放着的是陶用高粱杆做的玩具枪。军人无奈。又有一次在树下乘凉时,一个军人在陈毛家入室抢劫,被另一个军人一颗子弹结束了那人的生命(陶亲眼所见,全村人都知道),那是什么军人,直到现在80多岁的老人都说不清,无法评说这个部队的纪律性。这些部队在树下铺上垫,中午休息,晚上过夜,没见过他们扰民。

这里还是小生意人、杂耍、大铁匠、小炉匠立足、扎场子的好地方,特别是大小铁匠们白天在这里干活,晚上在这里睡觉。大铁匠一干几个月,打铣、镢、耙。给张家干了给李家干。小炉匠补漏锅、钉铬巴、修锁子,一连也好几天。

这里还是夏秋“人才市场”,割麦季节,龙口夺食,中农以上的人家都要到杨树下顾上一两个“忙工”。他们来自汾河湾或吕梁山。把铺盖卷一铺,旱烟一抽,等着雇主。其实他们心里有数,有老雇主,只是不知道麦子熟了吗?张雇主不来,也许李雇主来;这一会儿没来,也许另一会儿来。蒲县淹底村的五元每年种麦时期都吆上牲口来这等人雇佣,如果时间较长,他就吆上牲口直接去了雇主家和生产队。不知你看明白了吗?说了这么多,主题就是说这里是人聚集、休闲、歇脚的好地方。

现在还有好些老年人习惯性的坐在这里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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