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尔本机场是自助式的管理和服务。从进场、托运行李、领取登机牌都是在机器上全自助操作,无工作人员。偶有引导员走过来协助。因为人多,尤其是中国人,旅行团队大多不懂英语,引导员忙不过来。看到我操作自如,不停有同胞过来求助。所以,一会功夫,我帮了七八个人领取了登机牌。见到这情形,引导员在一旁边协助客人边对我微笑致谢,“Most Chinese do not understand English, your English is so fluent, If they can do this like you, we will not worry about it. Thank you, sir.”

“先生的英语说的真好。”在酒店总台,我又一次得到了前台老板娘的夸奖。“因为平日缺少语言环境,我已经生疏了许多”,我说。“先生,这么好的语言基础,若是丢弃了很可惜的,现在信息如此发达,可以多阅读多听,这样,就不会忘记。”这位热情的老板娘在为我办理入住手续的同时,热情地告诉我如何巩固英语语言。她不停地忙着,我环顾了一下这个前台大厅,如其他西方国家一样,这个四星级酒店也是很袖珍的,总台还挂有一块黑板,黑板上写着热饮和早餐的名录。通过玻璃门,我看到后院有个不大的游泳池,因为是秋季,没有人游泳,一池碧水光彩诱人。池子边的长椅上坐着一位西方游客,捧着一本厚厚的书在精心阅读。“先生,我们酒店尽管是四星级,但是我们提供B and B服务。”她指着黑板上的菜单,“你看,明天早上可以免费享用这些。”我看到黑板上有牛奶、咖啡、红茶、烤面包、烤番茄、香肠、鸡蛋、水果……

“中晚餐,我们也有中餐和西餐供你选择。祝你愉快,有什么要求可以打电话,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Wifi……”我走进电梯,老板娘还在招呼着我。

墨尔本有一段免费有轨电车可以随便乘坐,体验这里的公共交通,仿佛是一种享受。有轨电车上没有喧哗的嘈杂声,每当有老年人或带有婴儿的乘客上下车时,都会有乘客主动搀扶。无论上下车行动如何缓慢,司机和乘客都不会催促或抱怨。从前门上车的人大多会主动向司机问好,下车也会对司机说感谢或者再见之类的话。车厢内虽没有什么“讲文明懂礼貌”,“核心价值观”等标语,但司机和乘客们的言行举止却足已诠释了其中所有的含义。 

走在墨尔本的大街小巷,你会发现文化艺术主题彰显着这座城市的特色,艺术涂鸦、文化体育标识等都是这里的亮点,最为显眼的是遍布街道旁、公园里、广场上、建筑前别有韵味的各种雕塑了。好像雕塑就是墨尔本这座城市的细胞核,复杂的人文情感、健康的自然伦理意识、多维的社会价值取向都可以通过雕塑洞悉而知,让墨尔本显得雅致、静谧、时尚、独特,蕴藏着深邃的涵养。在圣保罗大教堂的西侧,我站在Matthew Flinders的铜像旁,这时有一位40多岁的戴眼镜的女士手持文件夹从我身旁走过,我迎上去问到,“麻烦请问一下这樽雕塑是谁?”她停住脚步,微笑地解释道,“马修·弗林德斯是第一个率船员环绕澳洲航行的英国航海家。”刚开了头,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条长椅,“Please have a seat,ok?”,坐在椅子上,她娓娓道来,“马修·弗林德斯绘制了这个陆地的大部分海岸线,‘澳大利亚’就是他建议命名的。”

这位女士仿佛是一个历史讲解员,告诉我弗林德斯率领探险队自英格兰出发经历半年的时间抵达澳洲。在返回英国的途中,他的船如何触上珊瑚礁而失事,船员们是如何在附近的沙坝得以生存。弗林德斯和他的船员又一次启航到印度洋中的法属毛里求斯岛时,又如何面临再次降临的灾难。由于英法正处于战争状态,弗林德斯被指控从事间谍活动,被监禁了6年。最后回到了伦敦……讲完了这么多故事,女士露出灿然的笑靥,“我们为了纪念他,竖立了这座雕塑。”在起身的那一刻,她又补充道,“由于艰苦的探险航行和6年的牢狱,弗林德斯在身体不佳的境况下,居然花了4年的时间,写了一本书《A Voyage to Terra Australis》(《驶向南方大陆的航行》——笔者译注)。”

看着这位女士挥手远去的背影,我在城市广场周围徜徉,这里有小天使铜像“彼岸”、木雕“小袋熊瓦琳”、因丢失而引发了一场寻找小狗瑞拉·晁伯运动的铜雕以及土著彩画柱等等。满眼的绿色充满了艺术和人文气息,一个个行者来来往往,穿梭在绿色和雕塑间,笑容明媚,一副温和谦恭的姿态,让人十分舒坦。

在“叮叮当当”的铃声中,我坐在马车上,马蹄声在街巷间回响,铿锵悦耳。赶车的车夫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绅士,穿着一身中世纪服饰,我感觉自己彷佛穿越在西方中古世纪的某一个街头巷尾。“先生,你注意看了吗?墨尔本有很多小巷,这是淘金年代外来淘金者的贫民窟。现在的这些小巷是墨尔本这个号称最适宜居住城市中最精彩的部分,熙熙攘攘的狭窄通道,特色风味的餐饮、时尚的小店满街都是。”车夫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向我解说墨尔本的历史和风情。来来回回造型不一的观光马车,踢踢踏踏的马蹄声不绝于耳,有的车夫居然是风采靓丽的窈窕淑女,一座城市的惊喜与悸动,温婉和细腻都在这叮当作响中融合着一个个晨昏的轮回。

到达巴拉瑞特淘金古镇疏芬山已是中午时分,一段介绍疏芬山淘金历史的短片让我对这个小镇充满了好奇。工作人员穿着19世纪的服饰,微笑地为游客服务。160多年前,这里发现了黄金,一时间从欧洲,美洲和亚洲涌来了大批的淘金寻宝者,其中从中国大陆的广东和福建沿海地区就去了4万多华工,当时,他们称美国为“旧金山”,澳洲的巴拉瑞特被称为“新金山”。 160多年过去了,疏芬山金矿的市政小街依然保持着十九世纪五十年代的维多利亚风情,当年为矿工提供服务而建的商店,铁匠铺,澡堂,面包房,银行等等也依旧保持着原来的风貌。踏在粗糙的砂石地面上,身边经过的是十九世纪着装的“行人”,他们赶着马车,提着花篮,打着太阳伞,闲庭信步,只要你提出拍照或者与他们合影,他们都会微笑地走近你。在一个个店铺,那种穿越时空的微笑,仿佛带你走入了那时的旧日时光,捡拾过往的温暖抑或凄戚的回忆……

秋季的皇家植物园,承载着一幅幅油画。这里依然保留着上个世纪的英伦建筑和艺术风貌,植物园中心有个不大的湖奥内曼托湖,3万余种珍稀植物林木葱茏,奇花异草散发着诱人的清香。一对中年夫妇,手推婴儿车,在草坪上给孩子喂饭。我在他们身边坐了下来,和他们有意无意地聊天。

“植物园有许多澳大利亚和外国历史名人亲手种下的纪念树:如英国侦探小说家柯南道尔、英女王维多利亚的丈夫艾伯特亲王,英国前首相麦克米伦,加拿大前总理迪芬贝克,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的丈夫……”他们说了一大堆名字,我只听明白了一部分。湖边的那些高贵的黑天鹅一个劲地咕咕直叫。“你们中国有个地方叫黄山,很漂亮。我们以为是黄色的山,可是去了以后才知道不是黄色的。但是,那里的风景是我们见过最震撼的。还有黄山脚下的那些古老的村落,都保护得非常好,至今让我们难忘。”在交流中,当他们得知我在黄山工作过几年,这对夫妇硬是把他们自己酿造的一瓶葡萄酒塞给我。揣着这瓶酒走在马路上,我注视着这里人们的热情、友善,他们不停地互相点头。如果对面来的人牵了狗,他(她)会主动拉住狗狗靠边立停,并对你表示歉意,示意让你先走。

我穿过植物园对面的马路,一辆工程车在我面前突然停了下来,司机伸出头打手势示意我先过马路,走到对面,我正在犹豫看方向的时候,一辆小车在我面前停下,开车的人问我是否迷路了,要我上车可以送我回去,我说不用了,我住的不远。就在他停车和我说话的间歇,我发觉他的车后面已经停了好几辆车耐心等在那里。

一种内心深处的温馨和恬淡仿佛找到了一种久违的润泽。我静静地走着,我的身前身后不时有鸽子、小鸟、天鹅大摇大摆地和我漫步同行。几天来,在墨尔本行走,我发现行人过马路没有不守规矩的,就算马路上没有车辆,他们也从不擅自横穿马路。鸟,仿佛也是这样。在一个没有红绿灯的路口,我站在“Give way”的一块三角形红色警示牌下面准备过马路,这时候,所有的车辆都停了下来等我走过。这一幕,让我深刻感受到墨尔本这座城市是如此的谦恭,我心悦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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