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是一种蒿,最贵重或者是最庄严的蒿,专门用于祭祀,现在称牛尾蒿,或者艾蒿(和艾不是一种的蒿),那是根据地域不同会有不同的称呼,有清香味,适合做为祭祀供神和祖先享有。其实所有的蒿都有气味,大部分都有香气,即使称为臭蒿的蒿也不臭,不像臭椿的臭是真臭。

  “萧”应该是很重要的祭祀用植物,《诗经》中五处提到,《王风•采葛》:“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曹风•下泉》:“冽彼下泉,浸彼苞萧。”《小雅•蓼萧》:“蓼彼萧斯,零露湑兮”《小雅•小明》:“岁聿云莫,采萧获菽”《大雅•生民》:“载谋载惟 ,取萧祭脂 ,取羝以軷 。”

  《小雅•蓼萧》中的萧就是典型的“萧”的用途:

  蓼彼萧斯,零露湑兮。既见君子,我心写兮。燕笑语兮,是以有誉处兮。

  蓼彼萧斯,零露瀼瀼。既见君子,为龙为光。其德不爽,寿考不忘。

  蓼彼萧斯,零露泥泥。既见君子,孔燕岂弟。宜兄宜弟,令德寿岂。

  蓼彼萧斯,零露浓浓。既见君子,鞗革忡忡。和鸾雍雍,万福攸同。

  高大茂盛的艾蒿,露珠晶莹剔透。看见君子之后,我心十分欢愉。举杯共饮欢歌笑语,因此大家尽情欢乐。

  高大茂盛的艾蒿,露珠点点滴滴。看见君子之后,承受恩宠荣光。你的品德完美无瑕,祝你万寿无疆。

  高大茂盛的艾蒿,露珠颗颗轻浥。看见君子之后,非常安详和乐。兄弟亲爱和睦,美德长寿快乐。

  高大茂盛的艾蒿,露珠团团浓重。看见君子之后,揽辔垂饰闪闪发亮。銮铃叮当悦耳动人,愿您永远幸福。

  这是典型的颂歌,赞美歌颂达到极致,现在看来并不觉着腻烦,并不像后世臣子见到皇帝“山呼万岁”的那种阿谀,就是因为,颂诗里有带着清香的“萧”,而且“萧”上含着浓浓的露水,那种来自自然的芳香总是能冲淡尘世的“光怪陆离”。

  “萧”还用于相思,最喜那句,“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这相隔的 “三秋”就是采的“萧”,“萧”想来是秋天结实时采摘吧,对于相思的人来说,采摘“萧”是劳作,是劳作时的思念,对于君子来说,“萧”是祭祀时的庄严神圣,此庄严神圣又另有一种清新愉悦,因为,那“萧”是含露的,清香中有玉一般的晶莹剔透。

  一束极为普通的蒿,在久远的从前就有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干净清香又含着情意,那是我想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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