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顿太太对斯佳丽把自己的两个双胞胎儿子同时勾得神魂颠倒大为恼火,称她为“两面三刀的绿眼珠小妖精”。历来人们就称美丽而不大安分的女人是妖精、狐狸精。都成精了,可见其魅力之大。

  妖精又是什么样子的?

  妖精是妩媚的,眼儿媚媚的,盘儿靓靓的,小蛮腰扭啊扭的,对自己的容貌充满信心中,姑不论是幻来化来还是披的人家的皮,反正爱临水照镜,满头青丝,在水里兜兜转转,一袭红肚兜,紧箍着白白的小腰身,一边幽幽怨怨的唱歌一边吸引傻书生。

  妖精是贪心的,要吃唐僧肉,想着做长生不老的神仙,结果一看见好一个清俊男子,爱上了,肉也不吃了,神仙也不做了,要百年偕老,生儿育女,养一大堆小和尚和小妖精,过快快乐乐的烟火日子。于是开始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飞的眼风直往和尚哥哥的心上砸。是一个软弱的和尚就从了,皆大欢喜,是一个刚强坚定的和尚就捆个四马倒攒蹄,吊在屋梁上,妖精一边恨骂不开窍的傻瓜一边心疼哥哥的皮肉勒得疼痛。

  结果所有的妖精是痴情的,一旦爱上就乱了方寸,演一出美人救英雄,宁可自己堕入深渊,烟消云散,或者唐僧肉没吃到,反叫唐僧伤了心。

  妖精什么样子,女人就什么样子。妖精个个聪明,知道拿捏男人的七寸,让男人欲离不舍,欲罢不能;女人也个个聪明,知道什么叫以退为进,欲擒故纵。《围城》里的唐晓芙说,女人刚好象男人期望得那样傻,既不多,也不少,妖精女人也象男人期望的那样美丽又柔情,魅惑又风情,轻飘又爱情。

  妖精女人也不是常胜将军,恋爱了,失恋了,被抛弃了,病了,苦了,伤了,痛了,只好重整芳心,咬紧牙关再活一遍青春。哪里跌了哪里站起,拍拍土,不能让那个负心人看见自己的狼狈样子,打落牙齿和血吞。哪里站起呢?你说我没文化,我开始学文化行不行?你说我没品味,我开始练品味行不行,你说我头发长见识短,我开始培养自己的眼光行不行?咬上牙齿,较上劲,倒下去灰头土脸,站起来光艳照人,气质高贵,谈吐高雅,从里到外的女人气象妖精一样打动人心。那个瞎眼男人后悔,以为扔掉一根草,谁知丢弃一块宝,面对男人再续前缘的恳求,女人微微打个转身,走进新一片红尘。把伤心还给你,我重新开始我的梦。

  只是妖精女人脱胎换不了骨,仍旧愿意用自己的心换来男人的痛,象那个荷花池里的鲤鱼精,象白娘子仰望断桥,寻找许仙,准备再续前世今生。最后妖精们都落得个有上梢来无下梢,一身是伤,满心是痛。美丽的女人,美丽的妖精,每一次爱情沉陷都这样的悲情。

  斯佳丽也的确够得上资格被称为妖精,因为她把许多男人都搞得晕头转向,眼风所到之处,所向披靡。不过这个小妖精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不是水性杨花得让人痛恨,反而是一片痴情到注定一生不幸。一样经受际遇浮沉,一样坚持到底得十分任性,对阿希礼的爱支撑她度过乱离的半生。

  莎乐美也是一个典型的妖精,这个人在三个大哲学家之间周旋,为尼采所深爱,受弗洛伊德赏识,与里尔克同居同游。弗洛尹德的书架上有她的照片,恨得尼采因了她大发名言,如果你要到女人身边去,别忘了带上你的鞭子。这个妖精睿智、犀利、叛逆、热情,能够点燃悲观的哲学家们的熊熊热情,有如此巨大的能量,只能是魅惑无边的妖精。

  孔老夫子说:天下唯小人与女子为难养也。这里的女子,不是二木头一样扎一针不知道哎哟一声的女人,也不是粗愚蠢笨的厌物,就是那种妖精样的女人,心思多变,花样无穷,让男人又爱又恨,又气又疼。

  张信哲使劲唱:你可知道我会心碎,他不懂,妖精就是让你心碎,就是要让你心碎,你不心碎,证明不了我的妩媚。

  同时,爱情这把双刃剑也不会格外优待这些美丽的小妖精一些,让别人心碎,同时自己的心也纷纷地碎了去。妖精之妖在于追求爱情象追求一种信仰。多数妖精过于的情痴和专注,投入地爱一次,忘了自己的结果是很深地伤了自己。自己爱的男人执意要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老去,滚滚红尘里没有安放爱的地方,让这些美丽的妖精怎不忧伤。妖精的忧伤只关岁月,只关红尘。

  其实,做妖精有什么不好?有男人爱,有男人疼,有自己的主见,有自己的修养,有自己的世界,有自己的支撑,若不是满街里由美丽的妖精组成美丽的风景,这个世界和男子的心,该是如何寂寞地冷。

  降妖的男人注意了,妖精的致命伤就在于:虽然有害,却极端有爱。有爱是妖精最致命的忧伤,和最光彩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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