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雪,不单单是喜欢它的清纯,是我忘不了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夜。

  有人说要是总回忆往事这个人就老了,我却不这么认为,其实回忆是从过去的记忆中找寻那份遗失的爱。随着亲人们逐渐的消逝,我需要这份爱来支撑着,努力坚强的活下去。 

  那是一九八四年冬季的某天,放学后我做完作业就和伙伴们跑出去跳皮筋。《毛主席光辉》被我们唱颂了无数遍,脚也在编制各种动作配合着小曲上下蹦跳。

  记着那天的天气阴沉沉,冷森森的,北风呼啸着刮打在我们身上,那么凛冽凄厉可谁都不觉着冷,对于我们这些十几岁的孩子来说多么寒冷的天气也阻挡不了我们玩的热情。我满头大汗,帽子的缝隙冒着热气,我顺手拽下帽子,这小冷风飕飗飕飗地好爽。

  爽爽地玩了许久,天黑了下来,黑得已经看不见皮筋了,巷子里飘来了饭菜的香气,妈妈们的呼唤声此起彼伏地响彻整个胡同,我机械地吞咽了一下还真的感到有些饿了,伙伴们收拾好各自的玩具,相约着明日再见。

  我哼唧着《春天在哪里》蹦蹦跶跶地跑进了家,刚到厨房就直奔水缸,拿起水瓢舀了一大瓢凉水咕咚咕咚地顺着冒烟的喉咙灌了下去,然后就跑到妈妈早已准备好的饭桌前狼吞虎咽地大吃起来。

  那是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根本就没有现在的电视,电脑之类。吃过晚饭的人们稍做休息就都钻进被窝里。睡到半夜我被火炕烘烤的如同锅沿边上的蚂蚁,翻来倒去的折腾起来,嘴里却还喊着冷,妈妈被我惊醒后,摸了摸我额头,好烫。她取来体温计给我夹在了腋窝里,啊!39℃,急忙给我吃退烧药,可是许久都不见退烧,我反而出现了迷迷糊糊的状态,她连忙叫醒了爸爸和哥哥让他们穿戴好带我去医院。

  当爸爸推开房门时,眼前是一片洁白的世界,鹅毛大雪拉开了黎明的帷幕,夜被这些从天而降的精灵映照得白亮亮的,大片的雪花就象一只只白色的蝴蝶猛烈的扑打在我们身上,整个世界都被披上了银装,巷子里的雪足足有半尺厚,爸爸只能用自行车推着我,后边跟着的哥哥使劲帮爸爸推着自行车,他们艰难地走在这个大雪纷飞的冬夜,雪地里留下了他们深深的足印。

  夜静静地,雪地上的足印很快就被愈来愈大的雪片覆盖,只有那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声音还响彻耳边。爸爸有些焦急,刚刚去单位医院那的医生给我照了s光片后立马把我转到了阜新最权威的总医院,临了还说了一句,抓紧时间吧,这孩子恐怕有危险。哥哥都要哭出声了,他不能失去我这唯一的妹妹,他拼命的帮爸爸推着自行车,可是越急越出岔,爸爸摔倒了,就在我也要倒地的同时,我哥却抱住了我,可他却倒在雪地里,他们艰难地爬起来后又去推自行车,可不知被谁施了魔法,自行车又倒在一边,同时又把爸爸扔了出去。这时,对面走来一个大叔,他穿着褪了色的黄军装。他扶起了爸爸,又帮着哥哥把迷迷糊糊的我扶上了车座上,当他听到爸爸说我肺炎有生命危险时,竟不顾自己赶火车,帮爸爸和哥哥一路急行把我送进了总医院。

  那时我已经咳出了好几囗血,人也已经奄奄一息,可我还是得救了。救我的不单单是白衣天使,还有素不相识的大叔,(医生说我再晚来一会,可能会死在半路上)后来爸爸跟我讲那大叔姓李,是个退伍兵,那天他是去赶早上四点的火车,可是看到我的样子,他却义不容辞帮了我们,后来知道我转危为安后他默默地离开了医院……

  我喜欢雪,喜欢它的婀娜多姿,也喜欢被它粉妆玉砌的世界,但真正让我依恋地还是那个冬夜漫天纷飞的雪,虽然当时我冷彻心扉,可现在想想心却暖暖的,谢谢素不相识的李叔叔,谢谢爸爸,哥哥和参予抢救我的那些白衣天使,是你们让我知道生命的意义,我会永远珍爱生命的。

  我爱雪,恋雪,思雪,赏雪。不单单因它是上帝派来的天使,不单单因为它高贵,只因它的纯洁,它是冬的使者,也是春的希望,更有着我对那个漫天飞雪的冬夜深深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