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我都像是那只

被秋天挂在树杈上的蝉蜕

和种子一起,来于泥土

又要与种子一起,返回土地

在一片风雨蚀色的画布里

任由嚼着泥土长大,并最终

成为钢铁的虫子,从头到脚

一段一段地,将我的行程

在落叶精心布置的餐桌上

一口一口地吞噬

 

此刻,我正坐在609次高铁

16车厢二等座的一个椅子里

虽然,整节车厢没有一个我认识的人

但还是让我看出了

一只狼毫起笔时的立意。看出了,山西

是标于大山深处一个无语的标点

正在一截一截的站台上

为所有丰腴或嶙峋的乡情断句

 

故乡,是50年前

被植于我体内的一枚种子

总在秋天月圆的那个晚上

将我一程一程地

从远方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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