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西域行歌 一个未了的梦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随着我的西藏之旅接近尾声,我的心也愈发有些不舍,走在雪域高原,行在神山圣水间,十几天的相见相知,让我爱上了这片神奇的土地。

  满怀虔诚与敬仰,我小心翼翼地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行走,有种“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的感觉;我不敢用曾经的世俗来揣度这片圣洁的国度,功名利禄,爱恨情仇在这里显得那样微不足道,有时我们会为自己瞬间卑微的想法和念头脸红,也会为自已曾经的自私与贪婪羞愧;想想那些除了信仰甚至一无所有的朝圣者,那些为了帮助别人奉献自己的平凡的人们,你会觉得,在雪域高原,任何的自私贪婪,骄奢与傲慢都是一种罪恶。

  即将告别西藏的我还有一个未了的心愿。上次说到我们一起随团的旅友,曾经的援藏教师“丫头”,在十几天一起的旅行中,我们一行五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丫头”要去曾经的支教学校去看看,还有,他给孩子们带的一些东西也要送到,这是她唯一的心愿。作为一起曾经的驴友,我们很是佩服丫头的这种劲头,是的,一个天真活泼,柔情似水的女孩子,是如何在这么严酷的环境下,来执教生活一年,并且变得如此坚强伟大,让我们这些男儿也有些惭愧。

  丫头执教的学校离日喀则有100多公里,让丫头一个人去这么远的地方,我们几个人既不放心,也不甘心;说实话,多少年来,无论在企业作为一名领导者还是作为私企经营者,献爱心,扶贫助困始终是我不曾忘却的社会责任。记得很多年前,我们公司给一个希望学校捐款20万,我代表企业去出席捐款仪式,当时,市里的领导一并出席,规模很是宏大;活动结束后,我们准备离开时,当地领导秘书挽留吃饭,我们来献爱心,怎么可能再花当地的钱,正当我推辞时,秘书道出了原委,他们是想请领导吃饭,我们作为东道主,如果不出席,领导怎么好意思留下,就这样,十几桌的酒席,肯定花了不少钱,这顿饭吃的我心疼。

  经过大家商议,我们决定一起陪丫头去她支教的学校去,把这当作我们西藏之旅的最后一站。前几天去联乡希望学校,我们把购买的文具书本都送完了,这次去丫头的学校,我们肯定也得给孩子们带些东西,帮助丫头一起完成这个心愿,为雪域高原的孩子们,奉献一点自己的爱心,是我们这些善良人们共同的心愿。于是,大家走到街头,分头准备购买物品,这让丫头非常感动。

  我们包了一辆面包车,司机师傅是当地人,对道路还是比较熟悉的,尽管,道路两边的风景依然那样美丽,但是,我们好像没有欣赏的心情,特别是丫头,抱着大包,望着车窗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越是要到达地方了,可能心情越是激动吧。你能想象到,一个城市里的姑娘,一位柔弱的女孩子,居然能做出这么伟岸的事情来,个中的酸甜苦辣,以及生活的艰辛,没有来过雪域高原的人,是体会不到这种心情的。

  面包车从公路下来后又走了一段颠簸的山路,大约十几里,一座看起来不算破旧的小学校,屹立山坡前的一块平地上,学校旁边,紧挨着一个小村庄。

  来到学校门前,丫头长出了一口气,她告诉我们,现在的学校比两年前已经好多了,看来这些年国家对西藏教育事业的援助,以及内地企业个人等对学校的帮助,已经让学校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听到这里,我们也为丫头高兴,为生活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的孩子们,由衷地感到高兴。

  走进校园,孩子们还没有下课,丫头带我们来到她曾经的宿舍前,门锁着,看来已经有别的老师入住,我们注意到,门前的这片小园里,一片格桑花正在绽放,看来,平时是有人来浇水打理的,来到盛开的格桑花旁,丫头眼睛有些红晕,我看到她内心有些感动了。

  一会儿,校长和一些丫头曾经熟悉的同事,走了过来,大家热情地打着招呼,这时,一群孩子也跑了过来,这些原来二年级的孩子们,现在已经是五年级了,这些是丫头的学生吧,看他们一个个围着丫头激动的样子,那份久别重逢的幸福,在每个人每个孩子的心中蔓延;我们作为一个旁观者,感受着别人的那份幸福,其实,我们内心也是一样幸福快乐的。

  听说我们明天就离开西藏,校长在教室,为我们搞了一个欢迎仪式,也算是欢送会;我们把带来的一些物品送给了孩子们,并尽我们的所能为几位贫困的孩子,捐赠一些钱,孩子们为我们献上了洁白的哈达,这一刻,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小帮助,却得到他们这么高的尊重与期待,感觉有些惭愧。

  丫头给孩子们带来一台笔记本电脑,还有其他朋友一起捐赠的书籍物品。校长介绍说,有个叫贡桑卓玛的小女孩,父亲去挖虫草从山上摔下致死,妈妈还是个残疾人,一度贡桑卓玛曾经辍学,是丫头找回了她,这些年来,也在一直默默支持帮助贡桑卓玛。听到这里,我们对丫头有些崇拜的感觉了,尽管,一个人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但是,总会有人在乎,这份爱总会有人感觉到的。

  想到一则故事,说是退潮的时候,沙滩上有不少的鱼儿搁浅,这时一位小姑娘走过来,把搁浅的鱼儿一个一个地扔回海里,别人嘲笑说,孩子,这么多的鱼,谁会在乎呢?女孩没有理会,抓起一条扔回海里说,这条在乎······尽管我们都是平凡的人,我们不能解救世界上所有的苦难者,但是,我们的每一份爱心和力量,都会给这世界带来一份感动和希望,我们不要祈求回报,不要去在乎别人的嘲弄与冷漠,至少我们自己的心是火热的,相信这世界,就是光明的。

  告别的时刻就要到了,丫头和孩子们已经哭成一团,我们不忍心打扰这份属于他们的时刻,这份深情,这份依依不舍,我想是这雪域高原最为圣洁的情感了,望着那一双双充满泪水纯洁的眼睛,我们几位也不禁留下了热泪,我想这既是感动的泪也是幸福的泪。

  返回的车上,丫头已经有些哭的不行了,我们一起安慰她,并为她送去了由衷的赞美与祝福。这些天来,雪域高原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让我们心绪难平,而平凡的姑娘丫头,更是让我们懂得了爱与崇高。

  西域行歌,一路追梦,虽然我们的旅程即将结束,但是,我相信,我们的雪域高原之梦才刚刚开始。只要你把心灵放进这片圣土,天上闪闪的星星,地上涓涓的溪流,哪怕一缕清风,一片雪花都是高原最圣洁的赞礼;告别西藏不是结束,恰恰是我们心灵之旅的开始。

  正如丫头说的那样,西藏,今生我们不会忘记你,我们会再回来的,这里不仅有丫头的梦,也有许多和我们一样,关注这里,奉献这里的人们,一个共同的梦,我们相信,有了大家的共同努力,西藏的明天更加美好。

  又想起了丫头宿舍门前的格桑花,开的真艳,这份纯真和美丽,一直会悄悄在我们的心里绽放。彼此的相惜相忆,相知相思,会永远留在我心灵的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