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龙虾白虾小虾米


        太阳升过了树尖,麻雀在伸向钟尼特先生别墅车棚的树枝上欢叫着,伴随着多辆汽车开进围墙大门的声音。
        苏佩薇转头望向外面,看到钟尼特先生带着三个样子像是老板的人走进了殿堂。女子的结论没错,大个子混血男人挺着大肚子,样子像一位有名的商人。一看到钟尼特先生,姑娘就跑过去抱住他,说着甜蜜的话,并且做出让他对姑娘钟情倾心的动作。
        “哎哟……亲爱的哥!为什么哥这么少回家来,不知道妹正在盼着哥吗?妹站着等哥好久了,腿都站酸了,哥知道吗?”
        钟尼特先生在年轻情人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然后对姑娘轻声说道:“妹来等着哥很长时间了,是吗?哥的灵魂呀,让哥请求妹原谅吧,因为事儿太多太忙了,让妹久等了!这位先生是公司老总,也是磅逊港汽水厂老板!而这位索特先生,是拜林公司的老板,他有几百颗宝石钻石。这位先生是在我们本地最大的建筑公司老板,妹呀!”
        先生给妻子介绍认识之后,才转过头来对三位老板说:“老板,这是我的妻子!”
        “你们好!”
        “是,是,夫人好!”
        “走吧,妹,我们邀请老板们进里面去聊天吧,请进,老板!”
        在带领客人进入客厅后,钟尼特先生说道:“各位先生,我们以前一起经营的事业,获得了丰厚的利润,但是现在……我们有了一些问题需要提出来大家进行讨论!”
        “钟尼特先生有什么事情须要告诉我们,那就请说吧!”
        钟尼特先生悄悄地说着事情,我们就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有什么意图了。美女苏佩薇的脸色阴暗,因为她不明白这些人相互交谈的方式。姑娘和钟尼特先生走进她的房间,而留下那些人继续讨论。然后姑娘下楼来走向塞姆大叔已经坐着等候的汽车。
        “走,大叔,开车出去!我要到我姐姐家去一下!”
        “姑娘准备到那里去有事儿,是吗?那些老板是来和先生谈生意上的事情,是吗?”
        “那是他们的秘密,我不想知道,大叔!”
        汽车慢慢地开到外面,然后转向直接迅速开往苏佩璞的家。


        时间是不会长久等待某个人的。无论如何,阿哎在让大家知道她是女人之后,男子卡罗纳好像不再像以前那样和她说说笑笑了。这些因素使得阿哎想到,大概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喜欢她了!
        “伯伯,为什么阿哥不大和阿哎说笑,也不和阿哎一起睡觉了?究竟阿哎对阿哥做错什么事了吗,伯伯?”
        勋爵先生面带微笑轻轻地抚摸着阿哎的头,说道:“女儿呀,你是女人,不再是像以前你的哥哥和你一起睡觉时的男人了!伯伯让卡罗纳到另外的房间去睡觉了。因为从你生病的那天起,爸爸让人收拾了另一个房间给你的哥哥了!从现在开始,你要学习自己一个人睡觉,直到你有了伴侣啊。”
        阿哎现出不理解的表情,但是她知道是个女孩子了,因为勋爵先生让她留起了长发,不让她再保持过去的发型了。阿哎轻轻地叹了口气,走进前面的花园里,而卡罗纳一直在后面盯着她看。

        日出日落是自然界的规律,为了陪伴自然的丰富多彩的气氛,无论是我们人还是动物,只要是在这个星球上有生命存在,总是会不断地发生变化的。
        十六岁的少女阿哎不亚于一朵含苞欲放的玫瑰花,散发出美丽芬芳,让黑蚂蚁们都想来分享她的花粉。但是这种情形没有让莫妮姑娘显现欢乐的笑容,因为自从她看到阿哎洁白如玉的肌肤以来,她就对这个山野美女产生了嫉妒,如今连苏佩璞也称赞阿哎说,阿哎比其他女子更漂亮。现在阿哎姑娘懂得了很多知识,无论是家务事,还是学习方面。她可以看书和写漂亮的字,因为现在阿哎姑娘已经变成了一位与城里的其他女子没有什么区别的容貌秀丽的美女了。


        已经大约早晨八点钟了。在甘科西提一带的堤坝公路上,一辆黑色现代化的汽车正在向着堆谷电视塔的方向慢慢地滑行,突然来到了交通环岛的转弯处,汽车的主人“吱”的一声踩下刹车,一位姑娘面色苍白身体颤抖地坐倒在地,因为她准备过马路了,但猛然止住脚步,怕汽车撞到她。
        汽车主人打开车门走下来,正想要责备她,但他吃了一惊,因为这个女子的面貌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青年钟诺望着女子发呆,过了一会儿,他才惊讶地脱口而出:“阿哎!哦……哦……阿哎……”
        美女睁开眼睛看了年轻人一会儿,才说道:“老师!是阿哎的老师呀!”
        钟诺非常惊奇,因为现在阿哎说话不再像从前那个头大脑子多的龙虾了。钟诺开心地对姑娘微笑着,伸手把她搀扶起来,同时说道:“天哪,原来是老师的阿哎呀,现在可不是以前的阿哎了!阿哎穿上这样的服装真漂亮,可不像几年前的阿哎了!老师说的可是实话呀。阿哎这是到哪里去呀,怎么来到了甘科西提这个地方?”
        “是,老师!阿哎想到乌多姆哥哥和苏佩璞姐姐家去,让他们去看看伯伯,因为他不大舒服,而且电话打不进去,所以就直接走过来了!”
        “有这样的事儿呀,那么上车来吧,老师直接送阿哎去!”
        “哦……哦……没关系,老师,怕打扰老师,阿哎走着去就行了,喏,他们家快到了呀!”
        “没关系,等着老师,快上来,阿哎不听老师的话了,是吗?”
        阿哎羞涩地扭捏了一会儿,才决心坐上青年钟诺的汽车前往乌多姆家!
        刚刚来到乌多姆家,苏佩璞就急急忙忙过来热情地迎接阿哎姑娘:“哎呀……钟诺哥今天真是太有运气了,能够这样陪着我的洋娃娃来!”
        钟诺对苏佩璞微笑着,问道:“为什么医生的电话这么难打进来呢,他到哪里去了,苏佩璞夫人?”
        苏佩璞望了望钟诺的脸,才说道:“昨天夜里他在医院值班,回来时已经七点钟了。手机一直关着。不知道谁打电话来了呀,钟诺哥!”
        正在说着话,乌多姆穿着睡衣走出来。他问钟诺:“钟诺,一大早到我家来有事儿,是吗?那么阿哎到哪儿去呀?”
        美女阿哎回答乌多姆说:“是,医生,伯伯有病让我来请医生赶紧去,因为电话根本打不进来!”
        乌多姆睁大眼睛:“说什么,伯伯生病了,是吗?等我一会儿,我先去准备一下!”
        说完,乌多姆走进屋里,准备了医疗用具放进药箱里,然后出来对阿哎说:“走吧,阿哎……咱们赶紧出发吧!”
        “是,医生!”
        钟诺走到他的汽车旁边,说道:“阿哎,来和老师一块坐!”
        “哦,没关系,老师,我跟苏佩璞姐姐一起坐就可以了,老师!”
        不再说话,阿哎坐上乌多姆医生和苏佩璞的汽车,出发快速向勋爵先生的家赶去。勋爵先生盖着被子躺在铺着床垫的床上,睁着眼睛望着他们大家,轻声说道:“阿哎,你刚从哪儿来呀?”
        “是,伯伯,我刚才去叫医生和苏佩璞姐姐来帮伯伯看病,因为电话根本打不进去!”
        “太谢谢医生了!先请坐下玩儿吧!”
        “是,没关系,伯伯,等我给您检查一下。那么卡罗纳还没有从新加坡回来吗,阿哎?”
        “是,阿哥还没有回来呢!”
        乌多姆开始给勋爵先生检查病情,然后开始给他输液和注射。做完以后才对阿哎姑娘说:“伯伯得了重感冒,阿哎去拿热水来给他擦身体,听到了吗?”
        “是,等我去拿来,医生!”
        几乎话还没有说完,阿哎就迅速走进厨房,端着脸盆和擦身的毛巾很快地回来了,使得苏佩璞姑娘似乎很不理解,为什么这个山野女孩这么快就懂得了家务事。
        苏佩璞望着阿哎的脸,过了一会儿,才微笑着对她说:“阿哎现在不是从前的阿哎了,会做很多家务活了,今天姐姐大概要在阿哎家里吃饭了,有什么菜来招待姐姐吗?”
        勋爵先生努力微笑着望望钟诺和阿哎姑娘,说:“阿哎现在会做很多菜了,而且做家务活比佣人还强。现在家里不像以前那样困难了。卡罗纳也特别喜欢阿哎做的菜,侄子侄女们等着尝尝阿哎做的蓝汤,一定会感到比咖喱汤还要好吃……伯伯非常喜欢。今天在这里吃饭吧,等着让阿哎做特别的菜来招待侄子侄女们啊!”
        钟诺微笑着说道:“伯伯,我只有几个月没有到这里来玩儿,真不知道我的学生厉害到了这样的地步,这到底让老师把阿哎叫什么好呢?如果以前是龙虾,后来变成了白虾,那么现在什么都懂了,各种知识都知道得满满当当的了,该叫她什么才好呢?”
        阿哎沉默了一会儿,才拉着苏佩璞的手说:“姐姐!老师说的这些,好像是说阿哎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了?等着阿哎告诉老师吧。如果老师已经见过龙虾白虾了,应该把阿哎叫做小虾米了,这样叫合适吗,老师?”
        阿哎的一席话,让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似乎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姑娘能够这么快就找到了词语来解释。小虾米、白虾、龙虾,身体形状都一样,真的没有什么区别,而现在,生了锈的龙虾脑子已经完全消散了,代之以活泼可爱的小虾米,真是傻到家而又聪明透顶的姑娘!
        钟诺根本找不到词汇来解释,他好像非常吃惊:“为什么阿哎说是小虾米呢?你可以给老师解释一下吗?”
        “是,可以,老师!老师知道小虾米生活在什么地方吗?龙虾可以生活在海水里,也可以生活在淡水里,但对于小虾米来说,它不能够生活在大海里,它只能生活在很少有草生长的湖泊里,或者生活在芦苇丛中,那里是它们安乐的家园。但是小虾米需要温暖的环境,因此正像阿哎一样,需要和阿哥、伯伯、老师生活在一起!”
        乌多姆和苏佩璞睁大眼睛,听着阿哎姑娘动听的讲解,他们更加疑惑,为什么时间能够这样快的改变一个人呢?
        在嘱咐阿哎帮助照顾勋爵先生后,他们大家走出来,到了客厅里,同时响起了一辆汽车来到的声音。
        莫妮打开车门走出来,进入了他们大家所在的客厅。
        “钟诺哥哥,医生先生,苏佩璞姐姐,来很长时间了吗?那么,伯伯的病情怎么样了?”
        钟诺望着莫妮的脸看了一会儿,才说道:“姑娘好像很久不见了,没见过你来这里玩儿,今天是什么风把我们大家都吹到这里来聚在一起了?”
        莫妮面带微笑回答说:“是,对不起啊,钟诺哥哥,这几个月我忙着我爸爸生意上的事儿,而且经常到外国去,所以没有来看望伯伯。听说卡罗纳哥也到国外去了,我就不知道来见谁了!”
        莫妮的话好像使得苏佩璞不高兴,现在她的态度怎么这样了!这些话的意思是,如果卡罗纳不在家里,看来大概莫妮是不会来看望她未来的公公的,难道这能够叫做好儿媳妇吗!忍受不了这句话,苏佩璞开口说道:“天哪……为什么莫妮说出来这样的话呢,难道勋爵先生不是莫妮未来的公公吗?如果卡罗纳不在家,你也应该来帮助照看呀。这次如果不是阿哎照顾伯伯,伯伯生病出什么事儿我们也不会知道了!”
        莫妮的笑容更加灿烂起来:“姐姐说得真是太对了,正是因为我知道有人这样负责照顾伯伯了,我才不想来这里玩儿了呀!今天,如果不是卡罗纳哥打电话告诉我说他要回来,大概我也不会来碰见各位哥哥姐姐了!”
        钟诺对莫妮的话似乎很恼火,为什么她变成这样的人了?难道她像阿哎一样成了一只变色的白虾吗?然而,从一个聪明人变成愚蠢的人,比起从一个愚蠢的人变成聪明的人,是更难进行教育的。
        他们大家摇着头,好像都不理解莫妮的性格。正在这时,卡罗纳的汽车开进来,有司机到机场去接他回来了。他很快地走了进来。
        “噢……聚在一起真好,你们怎么知道我今天要从外国回来呢?莫妮……妹早就来了吗?”
        “是,刚刚到了一会儿!哥哥姐姐们一大早就来了,哥!”
        “谢谢大家今天到我家来玩儿,那么阿哎到哪儿去了?”
        乌多姆的嘴最快,说道:“卡罗纳,你知道伯伯生病了吗?”
        听到乌多姆这样说,卡罗纳睁大眼睛,立即跑进勋爵先生的房间。在先生的脚头,山野姑娘美女阿哎正在坐着不停地为他按摩腿脚,这时,卡罗纳进来了。
        “阿哥!阿哥回来了,伯伯!”
        “爸爸!爸爸生病了,怎么不给儿子发个消息,让儿子知道呢?儿子好像从来没有照顾过爸爸,谢谢阿哎这样每天照看爸爸!”
        “因为爸爸不想打扰你的工作呀,有阿哎这样照顾爸爸,已经非常温暖了!那么,儿子回来后见到你的朋友们了吗?他们来看望爸爸,刚才给爸爸打针、输液了!”
        “是,已经见到了,爸爸,他们和莫妮妹一起在外面呢。那么莫妮没有来问候爸爸吗?”
        先生摇摇头。卡罗纳吃了一惊,没想到他不在的时候,莫妮真的没有踏进过这里。他非常生气,一个人们称之为未婚妻的女人真不该只关心他,而不关心他的爸爸的安危。这种情况适合当儿媳妇吗?他的思绪正在飞翔,回过头来看见面容疲惫的阿哎不停地给他爸爸按摩腿脚,这就是那只变色的龙虾吗?真的令人难以相信,一个山野女子的心灵这样纯洁、善良,知道感恩,这才是良好的家庭主妇呢。但是……肯定是不能办到的。
        在大家一起聊天一段时间后,他们告别了房子的主人各自回家了,美女阿哎姑娘把她的老师送到了汽车旁边。钟诺轻轻地握着姑娘的手,说道:“阿哎……老师走了啊!别忘了照顾伯伯啊!如果有空,老师再来和阿哎一起玩儿!”
        “是,谢谢老师了!”


        在大家走了一会儿之后,卡罗纳喊叫阿哎赶紧到房间里见他。他说:“坐下吧,阿哎!”
        “阿哥叫我来有什么事儿吗?”
        姑娘面带微笑坐下来。卡罗纳眼睛不看阿哎的脸,语气生硬地抛出一句话:“阿哎……哥问你,你清楚地告诉哥,你现在把哥当作什么人?”
        美女阿哎瞪大眼睛看了哥哥一会儿,才说道:“为什么阿哥这样问阿哎?实际上,目前,只有阿哥最爱阿哎了,而且阿哎总是把阿哥当作阿哎最好的哥哥!除了爱和尊敬阿哥和伯伯之外,阿哎什么都没有想过!”
        听到女子这样回答,卡罗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姑娘的脸。他深呼吸了一下,才很快地回答道:“阿哎说的这话是真的吗?但哥没有想过你是哥的妹妹!”
        “阿哥说什么呀?阿哥没有把阿哎当作妹妹吗?”
        姑娘说了这句话,眼泪刷地流下来,但年轻人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揉捏着:“阿哎为什么哭了?不是说哥不爱阿哎……但是哥爱阿哎……哦……以……名义……”
        “一个来自海岛的漂泊不定的孩子,是吗?”
        “小疯子,为什么对哥说出这样的话来?岛上的孩子,城里的孩子,都是一样的人呀。但是对哥来说,来自岛上的孩子心地诚实,只喜欢说真实的话,不会说骗人的话,所以哥想直接问妹呀!”
        “那么阿哎回答阿哥也是说的实话呀!”
        “但是哥想要的不是那些话!”
        “阿哥想要什么样的话呢?”
        “就是……哥想要阿哎做哥的妻子!”
        “妻子!”
        阿哎惊讶地说道,因为她从来没有想到卡罗纳会对她有这样的想法。姑娘耷拉着脸起身离开床边,并且准备走出房间去,但是卡罗纳拉着她的手让她像原来一样坐下。
        “阿哎先听哥说,可以吗?哥说的这些都是真心话,不是说哥瞧不起妹。我们睡在一起好几年了,但是当哥知道阿哎是女人的时候,哥不敢再搂着妹睡觉了。但是在不能像以前一样搂着妹睡觉的时候,哥的身体内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非常不舒服!”
        “那么,如果阿哥喜欢这样搂着睡觉,为什么不赶快和莫妮姐姐结婚呢?”
        这句话使卡罗纳的脸色一下子暗淡下来,因为他没有想到姑娘会迅速地用这样的话来反驳他,这真是一个比老师还厉害的学生!
        卡罗纳脸上挂着笑容,抓起姑娘的手来亲吻,阿哎想很快地抽出手,但是没能如愿。
        “阿哥不要再吻阿哎了,因为伯伯说过,男孩和女孩是不能互相亲吻的!”
        “哥哪里是亲吻女孩了,哥亲的阿哎是哥的人呀!”
        “但阿哎是女孩儿,不是男孩儿呀!”
        “阿哎说这话是反驳哥了,是吗?”
        “阿哎是不会反驳阿哥的!”
        “那么阿哎同意做哥的妻子了,是吗?”
        美女不回答,她使劲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然后飞快地跑到房间外面,她不敢回头。卡罗纳站着看姑娘的行动,同时心中暗想,为什么现在他的感觉好像这样有些奇怪呢?而当他看到姑娘和钟诺亲近的情况时,他好像感到不舒服。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这样直接说出了向姑娘求爱的语言。


        在上弦十二日的月光下,光线确实是非常柔和的,同时,花园里鲜花的香味飘散在钟尼特先生的殿堂里,看起来一定极其舒适。在白兰树下,一位青年正坐着遐想。他手中的吉他弹奏出动听的声音,配合着一首名为《上弦十二日》的歌曲,正好与当天的月色相符合。
        “阿哎……你实在太美丽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有吸引力的女人呢。你知道这里有一个老师正在想你吗?准确地说,就是教阿哎懂得各种知识的老师,而且正是这个老师不知不觉地爱上了学生呀!咳……想起来真是困难,为什么我会这样日日夜夜想到她呢?我好像完全想不通!阿哎,你知道今天夜里老师的思绪正在飞向你吗?老师真的爱上阿哎了……咳……阿哎……哥太想妹了,哥想妹都睡不着觉了!”
        钟诺的幻想正在飞向阿哎姑娘,没有想到的是,这时候,正在辽阔的天空快速飘浮的云彩遮住了温柔的月影。徐徐的凉风夹杂着阵阵寒意吹送过来,这让人们感觉到,过不了多久,雨就要随之而来了。青年钟诺站起身来,把吉他背在肩上,慢慢地走进他的房间,没有换衣服,就躺到了床上。


        星期日,是政府官员们停止工作休息的日子。今天早上,比塞特坤先生的病情已经好多了。他让阿哎打扮漂亮,以便带她去他的公司,向人们介绍认识他的这个女儿。
        卡罗纳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因为他想到,大概用不了多久,一定会在他的办公室里出现一位秘书。由于这样想着,所以他请求爸爸带阿哎来公司和他一起工作。
        十六岁的年纪,姑娘就像一朵在雨露滋润下正在绽放的鲜花,花瓣散发的香味浸透全身,让人想和她亲密接触,作为满意的伴侣与她寸步不离。姑娘慢慢地移动脚步,走进公司的氛围之中,使得所有职员都站立起来,纷纷把目光投向她。在经过打扮,把头发做出优美的发型之后,阿哎实在是太美丽了,公司里原有的几位女子真是无法与她相比。勋爵先生向所有职员介绍说,阿哎也是他的一个女儿,而且她将到这里来与卡罗纳经理一起工作。一位最活泼的女职员走过来用温柔的语言向美女问好:“阿哎小姐,您好,我叫达妮,是负责接待工作的职员。小姐能够来这里工作,我感到非常高兴!”
        “是,谢谢达妮姐姐,如果有什么事,请告诉我,因为我还不熟悉工作呢,姐姐!”
        “是,没关系,请小姐放心吧!”
        勋爵先生面带微笑,对达妮说道:“谢谢了,达妮,请你帮助指导阿哎吧,因为她还没有工作经验呢!我把女儿阿哎交给你照看了!”
        达妮心花怒放,抬手合十向勋爵先生俯首说道:“是,是,请总裁先生放心吧,我将帮助小姐让她懂得所有的工作!”
        “谢谢了,达妮!”
        在进行了工作介绍之后,勋爵先生让司机送他回家去了,留下阿哎和卡罗纳在一起等以后再回去。
        转眼之间,三个月过去了。自从到公司与卡罗纳一起工作以来,由于有忠心耿耿、爱讲真话而且喜欢阿哎像亲姐妹一样的达妮姑娘帮助训练,阿哎进步很快,增长了很多知识。
        “阿哎妹妹,你看那个姑娘又来找经理先生了,几个月没露面了,为什么今天的风把她吹到这里来了?”
        “达妮姐姐!她是卡罗纳哥的未婚妻莫妮姐呀!”
        “我知道是未婚妻,但是妹妹还不知道吧,这个姑娘太会演戏了,你不知道吗?”
        “演戏!演什么戏呀,姐姐?”
        “阿哎妹妹还不知道吗?在经理先生出国以后,这个姑娘从来就不露面或者去照看总裁先生。在我们的卡罗纳经理回国以后,她突然又冒出来讨好了!我从来就不大喜欢她,不像妹妹你这样!我听到总裁先生经常在我们职员面前夸奖妹妹,而且每个人都满意让妹妹成为这里的经理夫人!”
        “哎哟……不行呀,姐姐!我不想成为卡罗纳哥的妻子!姐姐没有看见吗?他的未婚妻多么高傲呀,我有什么权力去和她争夺呢?我只不过是一个妹妹而已!”
        达妮微微一笑:“好了,等会儿看看就知道了!”
        两个女子的话还没说完,莫妮正好走到了,同时说道:“啊……阿哎……也到这里来工作了,是吗?那么卡罗纳哥在吗,达妮?”
        “是,小姐!经理先生在里边呢,大概正在给国外打电话,因为听说他快要在下个星期出发去法国了!”
        “真要命。只是几个月没有来,来一次又快要出国了!我先进里面去了啊!”
        莫妮走进房间里,并且不断地用目光瞥向阿哎,她的脸色显示出对阿哎比她漂亮得多的美貌心存嫉妒。达妮看见她走进去了,立即转向阿哎接着说道:“阿哎妹妹,你知道吗,这个姑娘有很多计谋,而且善于表现出像是名流女儿的气派!而从本质上说,姐姐不是挖苦她,但姐姐不想让我们的好上司和这样一个女人结婚!”
        阿哎很快地问道:“为什么呢,姐姐?”
        “等我告诉你。甚至大董事长都知道,只是来自他的失言。”
        达妮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悄悄地对阿哎说着,使得姑娘睁大眼睛点着头听她讲述,脸上显出不大高兴的表情。
        “姐姐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不是对谁找事进行挑拨,而且姐姐等着让妹妹自己去观察,以免今后出现麻烦。”
        “谢谢姐姐这样告诉阿哎。我是山野孩子,不大理解什么阴谋诡计,只喜欢讲真话!”
        “姐姐知道了!非常感谢阿哎理解到这一点,特别是,姐姐想要一个像阿哎这样纯洁的上司呀!”
        两位姑娘相互对视着露出灿烂的笑容,然后开始继续她们各自的工作。
        在那边的房间里,卡罗纳和莫妮之间的争吵声像雷鸣般地响起来,不知道他们两人发生了什么事情。门被打开了,美丽的姑娘面红耳赤地走出来,像是有事情与我们的青年发生了争吵似的。莫妮看了一下阿哎的脸,一串话劈里啪啦地爆发出来:“哼!看来你这么漂亮的脸皮真是太厚了,不就是一个山野女人吗,为什么这样来抢人家的未婚夫?是不是显摆自己是山野女人,是非常正直的人,是吗?”
        莫妮的没有教养的话,使得达妮极其愤怒,她什么话都没有说,而阿哎却脸色正常,面带笑容回答莫妮说:“莫妮姐姐!为什么你说这样的话呢?难道像我这样的山野女人就非常下贱了吗,所以姐姐来这样指责污辱我?其实,像姐姐这样的城里人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在这样的工作场合来讥笑别人,你高尚在哪里呢?究竟姐姐是什么家族出身的孩子呢,怎么做得像一个文盲呢?”
        阿哎的话真的很有意义,听的人一定会头皮发乍,不亚于被人当头浇下一盆冷水。达妮抿着嘴笑了,因为没想到阿哎还善于这样搭配句子。她假装不懂,放任她们两人争论下去,使得公司的职员们都来围观。但是莫妮是富人家的孩子,从来不会向别人认输。她满面怒容地回答道:“下贱的女人,你敢来讥笑我,是吗?你大概是想找麻烦,是吗?”
        “对不起啊,姐姐,这里是工作场所,不是姐姐应该来吵闹的鱼市,看到职员们受到惊动停止工作了吗?我怀疑姐姐看来大概是中了什么人的魔咒到这里来发疯了!”
        “我不甘心!你这个贱女人敢诅咒我是疯子啊!”
        “如果姐姐还没有发疯,那就赶快回去吧,别让我们叫保安来把姐姐赶走啊!”
        “这里是我未婚夫的公司,看谁敢对我怎么样?”
        “我知道是姐姐未婚夫的公司,但是姐姐这样进来吵闹,影响了大家的工作,那么姐姐是人还是什么东西呢?”
        阿哎姑娘的一句句话,使得莫妮无比愤怒,正准备抬手去扇姑娘耳光的时候,突然一只手伸过来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行了,莫妮!你不要太放肆了啊!”
        卡罗纳听到莫妮与阿哎争吵的声音,便走出来抓住了女子的手,使莫妮看到了他的脸并且大声喊叫起来:“这……卡罗纳哥偏向她,是吗?”
        “行了,我们已经全都说清楚了,订婚这句话请你不要再使用了,你和钟诺的事儿人们全都知道了。如果不想再分裂下去,请赶紧回去吧!”
        “卡罗纳哥,你为什么这样说?以前哥说不讲出来的呀,为什么哥来对我这样说呢?”
        “我很遗憾,莫妮,我把乌鸦看成金凤凰了。你是富人家的女儿,可以找到很多丈夫,但是你不应该来这样玷污一尘不染的阿哎姑娘。阿哎说过和你争夺我吗?你的心眼儿太小了!”
        “嗬……卡罗纳哥!现在为了这个山野女孩子,你就这样瞧不起我吗?好……我不会让你痛快的,你等着瞧吧!”
        话音未落,莫妮就飞快地跑出去了,而不屑再听卡罗纳的解释,另外,她也对我们阿哎姑娘的话感到羞耻了。


        汽车在通往堆谷堤坝的道路上疾驰,一对青年男女正在不停地说着话。那个女子的声音响起来:“卡罗纳哥应该把我送回岛上去,我不想生活在城市的土地上。这里充满了没完没了的嫉妒。特别是钟诺老师,他很痛心,以致到美国去继续学习了,究竟像我这样的一个女人还有什么可依靠的呢!”
        “妹说什么呢,阿哎?事情已经全都过去了。莫妮也有了丈夫,出国到法国去不再回来了。而钟尼特先生作为一个法律人,也因为奸淫杀害少女罪而被捕了。这件事使得钟诺非常伤心,情愿移民到别的国家去了,因为他的爸爸是一个社会不能接受的人呀!”
        “但是妹也应该回到岛上去生活了,我不想生活在城市里!我想变成只有头脑但很愚蠢的龙虾,比变成一个令人喜爱的小虾米更好,因为正如哥所知道的,小虾米是摇摆不定的。卡罗纳哥一定是知道的,是吗?”
        “但是……哥不让妹回去!决不让你回去!”
        “但是……妹……哦……”
        “妹应该变成哥的妻子,而且是管理家中一切的负责人,妹是小虾米,不再是咸水白虾,妹的龙虾已经完全变色了,妹还想变成龙虾干什么?”
        “妹不想变色,哥!龙虾头脑愚蠢,不大会痛苦,但是如果变色了,肯定会不断地受到痛苦的折磨!”
        “一般来说,妹,生为人类,每个人都不可避免地要经受高兴与痛苦。在我们结婚以后,哥将带妹去祭扫妹的爷爷的坟墓,并为他进行适当的超度仪式,而且要把那里的土地建设成为旅游胜地,妹!”
        “哥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吗?”
        “哥说的都是真的,妹!”
        女青年轻轻地把头靠在正在开车的卡罗纳的胸膛上。汽车向磅清扬省省会开去,他们要到祭祀冈丽姑娘的圣地游玩。(译者注:柬埔寨磅清扬省磅楞县有一座山,名叫冈丽山。从省会磅清扬市远远望去,那座山的形状像一个女人,腿部、臀部、乳房、头部以及垂下的长发,依稀可辨。据说这就是冈丽姑娘的化身。详见译者翻译的故事《里蒂森国王》,银河悦读网http://www.yinheyuedu.com/article/detail/5189。)

        凉风吹起来,东方响起了鼓声,表明不久就会下雨。一切都结束了,这些都是人类无休止的梦想,人生来居住在这个世界上,就一定不可避免地需要配偶,因为这是天生无法辩驳的自然法则。
        龙虾已经变色了。雨水浇下来,完全洗净了愚蠢的头脑,现在只剩下了一颗永远不会暗淡的光芒四射的钻石。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