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色龙虾（四） 
第四章 剥皮龙虾
堆谷……一听到这个地名，人们就会想到如今已经不复存在的巴雅湖畔。由于我们国家的发展，整个大湖变成了高楼大厦和沿着堤坝的很多建筑，命名为小区。如果我们回过头来看一座刚刚建好的别墅，那就是文学大学学生、我们那位年轻医生乌多姆的女友苏佩璞姑娘的财产。她正坐着淌眼泪，因为她正在对她根本不听话的妹妹苏佩薇生气。与她的姐姐不同，苏佩薇是一个性情暴躁的姑娘。她喜欢打扮得漂漂亮亮，四处游荡，与她的姐姐谦虚温柔的性格简直有着天壤之别。小姑娘喜欢随心所欲地做事，当父母仍在世的时候，她就不听姐姐对她的教诲。她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因为倚仗自己是家中最小的女儿。自从父母在磅逊港发生车祸去世以后，事情全部落在苏佩璞的肩上，无论是日常饮食，还是照顾妹妹，都要靠她来安排。因此，她要努力做额外的工作，以便挣一些钱来供给生活。苏佩璞从来没有对妹妹说过重话，甚至都没有责备过她。每当生气的时候，苏佩璞宁肯一个人坐着哭泣，而不让别人知道。在与男友一起出去游玩回来之后，苏佩璞发现妹妹变得很奇怪，喜欢从家里出去，很少连续呆在家里，有时候消失两夜，有时候到深夜才回来。由于这件事，苏佩璞很难过，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让妹妹从这种情况中警醒过来。不仅如此，妹妹还有大把的钱拿来给姐姐。每当问起来，妹妹就说，她是不会为了钱而出卖自己的，只不过是她有一个怜爱她的干爹帮着养活她。
乌多姆迈着快步走进客厅，突然他吃了一惊，因为看到他的女友正在一个人哭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女青年抬起头来看到了乌多姆正在盯着她的眼神，赶紧用手擦掉眼泪，干笑着望着他。“哥一大清早到妹的家里来，有什么事吗？”
乌多姆没有回答女友的问话。他用手托起姑娘的下巴，温柔地对她说：“苏佩璞，你有什么事儿这样一个人哭泣呢？”
姑娘摇摇头，似乎不想说。我们的青年抓住姑娘的手，接着说道：“妹告诉哥吧，你有什么事不应该瞒着我呀！我知道你的家庭中有事儿，但是你没有授权给我这个未来的丈夫帮助解决！”
姑娘的目光非常柔和，只是乌多姆的这一句话，就让她的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乌多姆走到姑娘身边，用手轻柔地擦着她的泪水，说道：“明年，妹就要毕业考试了。如果妹忍着痛苦根本不想告诉哥，那么哥怎么能够一个人产生高兴的心情呢？”
美女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抽泣着说道：“亲爱的哥！每次哥来到妹的身边，就是妹生命中最高兴、最温暖的时刻。但是，现在妹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需要解决，就是关于我的妹妹。因为她还太年轻，我怕……唉……苏佩薇陷入那些有钱有势的色魔们的金钱圈套啊，哥！请哥帮我考虑考虑吧，因为苏佩薇现在不大听我的话啊。呜……呜……”
乌多姆皱着眉头做出思考的样子，苏佩璞接着说道：“乌多姆哥，当看到我的妹妹正在迈步走向深渊和生活看起来不符合高棉女人的荣誉的时候，我什么都做不成！请哥帮我考虑一下吧，我心里太难过了！”
年轻的医学博士立即追问她说：“究竟那个老男人是谁呢，苏佩璞妹？”
女青年慢慢地回答男友说：“我听人们说，那个人的名字叫钟尼特，是一个对泰国和越南进出口贸易的公司老板，哥！我已经亲眼见过他两次了，他开着一辆黑色凌志470汽车，他的肤色与华裔没有区别，但他的头发已经苍白了，年纪大约有60岁！”
“妹说什么？他的名字叫钟尼特，是吗？恐怕是钟诺的父亲吧？但是，钟尼特叔叔是律师呀。他是一位善于辩护的人，从来没有失败过。他非常厌恶商人，怎么会是公司的老板呢？因为他是法律工作者，不会做买卖呀！特别是他的体型非常帅，不会缺少美丽的少女爱他的！”
苏佩璞睁大眼睛：“难道真的是他吗？乌多姆哥！而且还是钟诺先生的父亲！唉……如果这件事真的变成事实，我在钟诺先生面前真是要羞死了。呜，呜……”
美女再次哭泣起来，乌多姆温柔地安慰女友说：“还不能肯定呢，妹！而且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呢！你先不要想得太多，不要担心，等我先去打听一下，到底你的妹妹交往的人是谁！不仅如此，我还要跟踪保护她，决不让苏佩薇妹妹被那个人所迷惑！你放心吧，亲爱的妹！”
苏佩璞沉默着没有说话，乌多姆接着说道：“究竟妹对这件事有什么想法呢？妹应该清楚地告诉哥啊！”
女青年心情激动地望着男友的眼睛，说道：“乌多姆哥，你对我太好了……妹……妹好像太打扰哥的生活了！”
“妹，你发疯啦？你不该这样说话，无论早晚，哥总是会成为你的丈夫的！或者妹没有想到过，现在和将来妹是我的什么人？”
苏佩璞双颊挂着泪珠，害羞地微笑着低下头躲避男友的目光。乌多姆太爱怜她了。他是一位意志坚强、懂道理、会思考的男人，因此，他们两人并不担心相互之间的沉默。
乌多姆是一位在金边市俄罗斯医院工作的医生。他也考虑，从现在起，他的年龄已经是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了。他的年龄确实需要爱情，就是纯真的爱情，而不是一见钟情的那种。他们两人相互信任，考虑结婚是幸福的结晶，也是他们的荣誉。乌多姆轻轻地抚摸着姑娘的头发，说道：“钟诺是这个世界上一个最不幸的人，他是一个心灵冷淡的人，不喜欢与女人胡搞，他最讨厌女人！原因是，他想，女人是恶毒之源，女人只是看中男人的英俊，如果男人不帅气、不英俊，大概姑娘们是不会需要的。正是这些因素，使得钟诺成了一个不喜欢奢侈的人！”
“为什么他会变成一个这样的人呢？”
“因为这正像哥对你说过的那样，使得钟诺成了一个孤独的人！特别是他的想法与他的爸爸相差甚远！钟尼特叔叔是一个喜欢玩乐、喜欢女人的人，他经常是一个心软的男人，喜欢用他的胸膛去蛊惑女人的心，而不考虑那个女人和他的儿子岁数差不多。他的确是一个法律工作者，但他的法律并不考虑姑娘们的事儿！”
“真是这样的吗，哥？”
“千真万确，妹！正因为如此，所以钟诺极其伤心，为自己的父亲一大把年纪了还不服老而感到羞愧，所以他不屑干任何事情，只管玩乐和研究古迹，使得钟尼特先生对这些事情感到不愉快。特别是钟诺避开任何有女人的地方！”
苏佩璞立即打断男友的话：“如果是这样，我想起来了，当哥和卡罗纳哥到云壤海上游玩时，我和莫妮就在他身边，他一句话也没有和我说，只是摇头和点头而已。这个钟诺真是让人太奇怪了，但是他的脸色还是很愉快的呀，哥！”
“他的脸色确实很愉快，但在他的内心，却隐藏着对女人们的厌恶！”
“大概真是这样的，哥。至于卡罗纳哥呢，他脸色枯燥，不言不语，毫无笑容，但他好像非常喜欢女人！看来，我对哥的这两位朋友好像真的理解不透！”
乌多姆插嘴接着说道：“最不容易理解的人就是哥呀，苏佩璞！哥有非常严重的错误，因为哥……！”
对他长长的叹息，苏佩璞感到非常疑惑，她问道：“到底哥有什么事儿呢？”
“哦……哦……这件事儿是这样的，就是我在遇到妹之前，曾经侵犯过一个女孩子！”
苏佩璞睁大眼睛，吃惊地望着他：“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哥是那样的人！我绝不相信！”
“这是真的，妹，我不骗你！现在那个女子已经有一个女儿了。她的名字……呃……！”
“她叫什么名字？”
苏佩璞心情忐忑地问他！乌多姆微笑着，没有说话。苏佩璞没有被他的脸色迷惑！她的恋人用低下鼻子在她的脸蛋上印上一个长长的热吻作为回答。
“那个姑娘的名字叫苏佩璞，她有一个女儿叫苏佩薇，她现在已经被我侵犯了！”
苏佩璞才知道上了恋人的当。她的脸红红的，转过身来，嘭嘭地捶打着他，低着头说道：“嗬……这世界上的男人全都真坏，没有哪一个不坏的！男人就是喜欢占女人的便宜！”
乌多姆咯咯地笑着，用手轻轻地刮着姑娘的鼻子：“男人坏是大自然的需要呀，如果哥老老实实地请求吻妹大概是不行的，因为每个女子都是会害羞的！特别是你太害羞了，真让人嫉妒，如果不是偷袭或者隐蔽地进行，肯定是做不到的，亲爱的妹呀！”
“看来哥是非常善于做这件事的，跟别人说的都是那个钟尼特大伯老不正经，而你还年轻，为什么比老年人还不正经？”
乌多姆不敢再接着说下去了，他怕引起恋人的忧虑，便转移话题说别的事情。
“亲爱的妹，去换换衣服，哥带你出去玩玩。妹想到哪里去呀？你告诉我，我都可以带你去！噢……我都忘了，我们到卡罗纳家里去怎么样？因为三个多月了，我都没有到他家里去。特别是那个小家伙，不知道他进步得怎么样了？”
“真是的，哥！妹也想去看看那个小男孩，进城三个多月来，到底他怎么样了？我相信他不会太差，因为据我观察，卡罗纳哥好像非常喜欢那个孩子！”
“大概是的，妹。因为如果他懂得按照城里人的样子打扮自己，我相信，他漂亮得不亚于电影明星！”
“哥先坐着玩儿一会儿！我上楼去换一下衣服啊！”
“快点儿，妹，已经八点多钟了！”
“是，时间不会久的，哥！”
美女回答之后，走上楼去准备与恋人一起出去游玩的服装，并且像是害怕某个人一样把房间门锁紧！对于这个动作，乌多姆觉得很可笑，他独自摇摇头，坐着等候姑娘下楼来。
在卡罗纳的住宅里，阿哎正在抓住莫妮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长长的指甲玩儿，好像很喜欢这个姑娘。乌多姆和苏佩璞凝视着他像剥了皮的嫩香蕉杆一样白皙的大腿，似乎心里很不情愿——如果不是他的动作和他那光头，一般来说，人们一定会说阿哎是一个女孩子。
在心理教授钟诺老师认真细致的精心教导下，阿哎已经懂得了很多，使他从一个傻孩子变成了善于思考和提出疑问的孩子。松婶用托盘端来了水果和汽水放在桌子上招待客人，阿哎刚刚拿起杯子想喝，马上被卡罗纳制止了：“你不应该在大人们之前喝杯子里的水，小孩子要端起杯子请年纪大的人先喝！你回头看看你的周围，有任何人像你这样做吗？”
阿哎眨巴着眼睛，回答男子说：“阿哎太渴了！阿哎要喝水呀！”
卡罗纳接着说道：“我们也渴呀，但大家都慢慢地来，就是吃水果也是慢慢地吃，怎么样，你懂了吗？”
阿哎不作声了，钟诺干笑着说：“学生做得不对应该批评老师才对。卡罗纳你不应该当着客人的面指责他。现在他是不懂事，如果他懂得，那么，这样指责他，一定会使他产生羞愧的想法，甚至产生讨厌我们的想法都是可能的！”
乌多姆接过钟诺的话说道：“的确是这样，有时候会使一个性格温柔善良的孩子，反而成为一个脾气暴躁和敢于顶撞大人的孩子啊，朋友！”
卡罗纳转过头来望着阿哎的脸，然后抬起手来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说道：“各位说的话非常正确！其实，阿哎的确有点儿迟钝，但他也是一个喜欢听我们教导的孩子，但是……钟诺、乌多姆呀，我只是害怕在我结婚之后，阿哎看来一定会吵闹扰乱别人！”
莫妮立刻问未婚夫：“那么，为什么哥说阿哎会吵闹扰乱别人呢？”
卡罗纳对她微微一笑，才说道：“怕是到了夜里睡觉的时候，他进来吵着叫家里人让他来找哥呀！妹不知道吗？每天夜里他都是紧紧地抱着哥不分开的！但是……有一天，哥试着让松婶给他准备一个单独睡觉的房间，他反而坐着大哭，要找他的爷爷，一直到天亮。而且，昨天夜里，爸爸带阿哎去一起睡，结果吵得他老人家一夜没有合眼。一会儿他喊着说有鬼，一会儿他喊着说有妖怪，他说爷爷来找他了！我理解，阿哎爷爷的灵魂仍在跟着他。我怕他长大成人以后不讨老婆，只想这样抱着我睡觉。到底该怎么办呢，钟诺老师？”
在回答他的朋友之前，钟诺偷偷地看了一下莫妮的脸：“如果照卡罗纳说的那样，等到阿哎长大以后，他这辈子就不需要老婆了。我心甘情愿用我纯洁的身体，让阿哎一直抱着睡下去！我不需要任何女人来占据我的心！”
卡罗纳捕捉到了朋友瞟向他的未婚妻的眼神。他独自皱了一下眉头。至于我们的美女莫妮，她面带笑容温柔地对他们大家说道：“请各位哥哥、姐姐举起杯来，祝福我们大家永远安康！”
姑娘递给未婚夫一杯。乌多姆、钟诺、苏佩璞举起杯来互相碰杯，只有阿哎不敢拿杯子，因为……害怕卡罗纳！钟诺看到他胆怯的样子，便递给他一杯，并且说道：“喂……老师给你了，在接过去之前应该怎么做，该说什么呢？”
阿哎点点头闭上眼睛说：“老师！阿哎谢谢您！因为老师教导说，在从老师手里接过什么东西的时候，要闭上眼睛，而且要说10遍谢谢，在睡觉之前要努力背诵记牢！”
所有的人都笑得流出了眼泪，乌多姆的笑声响彻了房间。他转过头来挖苦朋友道：“老师的理论真是太棒了，让学生能够记得这么清楚！如果有贵宾来，需要什么特别仪式，你就不用花钱请滑稽演员来表演了。哈哈哈哈……”
朋友的话让钟诺害羞得脸红了，他抬起手抚摸着阿哎说：“阿哎是我顶尖的学生，我要剥去他愚蠢的外壳 ，露出他的头脑，并且带给他聪明才智，以便看到他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你们大家等着瞧吧，总有一天你们会知道，到底是谁会因为阿哎而流眼泪！”
莫妮用尖刻的语言插嘴说：“究竟这个孩子弄清楚自己是什么了吗？哥。”
钟诺对她微笑着回答说：“他对人类有一些理解了，但对他自己是动物还是人理解得还不很清楚！当他看到狗的时候，他问我，那是人还是动物？我告诉他说，这是动物，名字叫狗！人们认识它，因为它有四条腿。有的动物也有两条腿，而我们人只有两条腿，不可能有四条腿！突然他趴下去，用四条腿跟在狗的后面爬起来，而且问我，为什么他的手也能够像脚一样走呢？”
钟诺一边说着，一边模仿着他的动作，逗得所有朋友都大笑起来。阿哎一脸迷惑的表情，奇怪这些人为什么都张开嘴露出牙齿。但是他可以理解，他们大概是在哭或者笑，看来就像他的爷爷前些日子那样！
钟诺接着说道：“等到我让他看看他的屁股不像狗、猫一样有尾巴时，我才让他明白，现在他是人类了，而不是什么动物！人就是人，而没有什么叫做人动物的动物！”
我们青年医生的女友苏佩璞直接插嘴赞扬他说：“看来，钟诺先生真是太厉害了！像他这样傻的孩子，这个人都能够揣摩情况和心理，并善于与事例相结合，像先生这样的人才能让一个野人改变命运，成为一个像普通人一样的人，但是非常遗憾……如果先生有空，我想让先生帮助……咳……”
美女说到这里停顿下来，因为好像在大家面前非常害羞！实际上，她想让钟诺帮助引导她的妹妹，但她转移了话题。她觉得，如果谈这件事好像不大合适，因为她的妹妹是个少女，如果她作为姐姐的教导都不听，那又让别人怎么去说呢？想到这里，她的面色一下子沉下来。钟诺也非常奇怪，她想说的话到底是什么呢？她好像对朋友的女友的话很不甘心，便马上转过头来问她道：“到底你想让我帮助做什么呢？请说吧，不要隐藏什么，我们都是你的朋友呀！”
乌多姆扫视了一下每一个人，才打圆场说：“苏佩璞妹是想让你改变我的面貌，使我变得更年轻些呀，因为她不想让我老得太快了！唉……拖得太久就不行了，那样苏佩璞妹就不需要我了，所以，到佛历十二月我就必须在你们之前走进婚姻的殿堂了！”
大家全都面带微笑。卡罗纳望着莫妮的脸，而钟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乌多姆接着说道：“如果卡罗纳还没有结婚，那么我和苏佩璞妹肯定就牵手走在你的前面了！是这样吗，苏佩璞妹？”
苏佩璞不再担心，她羞红了脸。他们大家对这次聚会都非常高兴，只有卡罗纳与众不同，他的脸色呆滞，似乎对进入婚姻殿堂这句话没有一点儿激动的心情。他转过头，第二次遇到了钟诺对美女莫妮的目光。阿哎只是眨巴着眼睛，他的嘴又像笑着又像噘着，似乎有点儿害怕又有些高兴，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像他们大家那样。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