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小镇,每到夜幕降临,街头总会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一个年轻的、婀娜的身影,永远是一身黑色紧身的透明纱裙,好像裹在了身上,玲珑透明,显露出三点一线的泳装式造型,那张浓妆艳抹的脸,遮挡在长长的染了的红发之后,显得愈加苍白了,苍白地愈加映衬着红唇红。

  她好像已经成了这个城市的一景了,妖艳、妩媚、性感、诱惑。她住在哪里,又要往哪里去。整个小镇,时而能看到她摇曳的身姿,高跟鞋哒哒作响,她在逛马路?还是在排遣心中的苦?她行走着如弱柳扶风,婀娜生姿,像飘荡摇曳的罂粟花。与其说是在走,不如说是在摇,一步三晃,她要走向哪里?在大街、在小巷、在城市的角落,哪里会是接纳她的港湾?她是一杯红酒还是一杯开怀放纵的白酒,她吸引着小镇人的目光,尤其是男人的目光。

  仿佛镇上的人早就熟悉她了,似乎已经接近于一种淡漠了。只是当她从身边走过的时候,后面也会有一片唏嘘之音。有人会嗤之以鼻、有人指指点点,大胆点的或许还会朝着她的背影淬上一口,仿佛是躲什么瘟疫疟疾似的,遮掩上鼻子和嘴巴,等她再远远的走了,几个大妈级别的人就悄悄骂道,这样的臭女人、臭女人,然后对着她遥远的背影再淬上一口。女人们品论她的衣冠不整,辱骂她的低贱,仿佛她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仿佛她就不应该这样地招摇过市。

  听人议论说,这女人和丈夫在一家工厂打工,两年前双双下了岗,丈夫拿出仅有的积蓄做了点买卖,可是偏偏又被人骗了。男人从此也就一蹶不振,整天吃喝嫖赌,不务正业。女人和一双儿女相依为命,可是孩子要上学的呀,可是孩子是要吃饭的呀,她一个女人一无资金,二无技能,只好凭借年轻貌美走了那条路。

  不知怎的,我由先前的厌恶转为了同情。人活着是那样的坚辛,常常是生活让人改变了许多,那些卑微的生存者,祈求人们给以一丝丝的怜悯,可是为什么我们如此冷漠?

  后来由于工作调动,我离开了小镇,不知道她的生活是否有所改观,她的孩子上学了还是辍学了?真心的希望她有好的生活,走上正常的人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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