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伊蚊因基孔肯雅热冲上热搜,人人喊打,再现除四害之热闹场景,为爱国卫生运动赋予了全新含义。

  伊蚊脚上黑白相间,俗称花脚蚊、豹脚蚊不一,属于南方热带特有的蚊种,毒性猛,危害大。在江南华南一带,伊蚊可谓声名赫赫,有蚊虫过敏体质的人,闻之色变,避之不及。

  伊蚊的繁殖期只要7天,有一点积水就能繁殖,活动范围近水源的50米之内,属于适应性极强的蚊虫,因此灭除伊蚊首要就是清除积水,斩草除根。

  北方人没见过伊蚊,朱棣听说江南的花脚豹蚊叮人特别厉害,让到江南公干的锦衣卫抓几只带到北京给他看,明人的笔记中未记载这几只蚊子的命运,估计好不了。因为雄伊蚊的寿命只有十五天左右,雌伊蚊的寿命一到两个月,从江南到北京如果路上没有锦衣卫把手伸进去给这些宝贝蚊子吸血,恐怕支撑不到北京。北京雨水少,气候干旱,也不利于伊蚊的繁殖,要留下后代比较困难。

  但21世纪就不同了。基孔肯雅热在广东爆发没多久,就传到北京,据说有伊蚊乘高铁到了北京,一日千里,与锦衣卫的快马相比,不知快了凡几。

  范仲淹到西溪当官,当地有个水塘蚊虫滋生,曾经咬死过一个醉汉。范仲淹到了之后,立即组织人员填埋水塘,为当地除了一害,我估计这里面的主力军应该是伊蚊。

  孙方友的微型小说《蚊刑》就讲了这样一个故事:陈州四周皆湖,多蚊虫,针长翅大,肚明腿花,为花脚蚊子,咬人贼轻,过后则又肿又硬,奇痒难忍,素有“飞蛇”之称。当地贾知县抓到偷售火艾的罪犯,就把他衣服扒光送去喂蚊子。贼人夜袭陈州,绑了贾知县,扒光衣服去喂蚊子给兄弟报仇。第二天,贾知县虽然浑身浮肿,却奇迹生还。众贼大惊,贾县令道:“蚊为懒虫,喝饱喝足就睡觉,吾一夜如眠,怕是惊醒他们,后面的蚊子找不到落脚的地方,自然保全了我的命运。至于被蚊子叮死的犯人,是因为他们忍不住痒,动来动去,吃饱一批,又来一批,自然不敌。”

  贾知县的智慧与定力自是一流,现实生活中,我从未见过一人被伊蚊咬过之后还能镇定自若,不痛不痒的人。

  每种生物都有自己的生态位,是环境不可或缺的一环。对人而言,与蚊划地而居,各守本分,事关万物灵长的尊严,不可不慎,花脚伊蚊,还是留在森林河湖边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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