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朋友的儿子娶媳妇,我和老公驱车前往丰县大沙河镇李寨村喝喜酒。喜宴摆在自家院落门前,十张桌子一溜排开,那叫一个壮观。正如顺口溜所说:“坐席不怕场子乱,就怕人少坐不满。主家今个要牌面,浑鸡浑鱼大菜全。炉头伙计很忙乱,龙虾都要用大盘。啤酒饮料茶和烟,嘴上叼来耳朵扁。”乡俚风味的流水宴,食材特别新鲜,既有做工精致、令人眼前一亮的新菜,又有醇厚绵长的传统老菜,是我吃过的最好的酒席。
喜宴结束,朋友的女儿热情地招呼我和老公去她家附近的二坝湿地公园看看。很快,我们来到湿地公园深处的二坝村西陈庄。
一位五六十岁的庄稼汉迎了出来,是朋友的亲家。主人好客地拉我们进屋,热情地招呼我们品尝他自家种的瓜果。他粗糙、强壮的双手,见证了岁月的沧桑,然而眼睛里却洋溢着自豪。
老人家快人快语:“二坝村是故黄河进入江苏境内的第一站,黄河自古就有‘三年两决口’的说法,这一带一直深受黄河泛滥之苦。二坝这个名字,就是本地人对庄外古代建的一段大堤的俗称。黄泛区的土地特别贫瘠,从上世纪60年代起,经过我们几代人不间断地疏浚、治沙、栽树,如今的二坝村生活条件不比你们市里差。”
“我们大沙河有千亩苹果园、千亩梨园,红富士苹果、白酥梨都是农业部认证的绿色食品。”老人话锋又一转:“专家还考证出,汉高祖刘邦,清代状元李潘、直隶总督李卫,民国时的福建督军李厚基都是我们大沙河人,现在我们这里是人杰地灵的风水宝地啦....."
朋友的女儿站在旁边笑着说:“别聊了,还是我带叔叔、阿姨去荷花荡玩玩吧。”
小美女领着我们向屋后的河荡走去。村子有着明清时期苏北村庄的风格,房前屋后布满小花园、小莱园,石槽、石碾、推车点缀其中。
屋后不远处的木桥连接起村子和大沙河。站在桥上极目四眺,大沙河越发显得宽阔,在最远处与天空相连;几只苍鹭、红隼在半空振翅盘旋;岸边、桥下一片荷花,层层叠叠的荷叶紧密相连,荷叶宽大而圆润;青蛙还时不时冒出头来,不甘寂寞地刷着存在感。
下了桥,几条蜿蜒的河岔小路通向不同人家的荷塘,她突然停下脚步,笑着说:“不怕叔叔阿姨笑话,我们一家三口在上海做生意,我都好久没有回来了,有点记不清去自家荷塘的路了。”
我好奇地问:“你在上海做什么生意?”小美女有些骄傲地说:“我们在上海开了家丰县土特产专营店,把我们这的特产牛蒡、山药、芦笋、红富士苹果、白酥梨卖到上海,很受欢迎的。”
她还是找到了去自家荷塘的路,我低着头看路,小心翼翼地在后面跟着。一抬头,看到前面的小美女身穿粉色连衣裙,轻盈地在荷叶中穿行,恰似一朵别样鲜红的荷花,映衬出明日的美好。
傍晚的荷花荡里,荷花从“接天莲叶无穷碧”中探出头来,红的似火,粉的似霞,白的似雪,兀自摇曳生姿。花瓣层层展开,金黄色的花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吸引着蜜蜂和蝴蝶在花间翩翩起舞。我和老公欣赏着眼前美景,享受着凉风拂面,远离了城市的喧嚣,任凭大自然的宁静与美好,俘获我们的内心。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荷花荡上,给这片绿色的海洋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我们一步三回头地踏上归途。我头上的荷叶,手中的荷花、莲蓬,卷起的裤腿,像不像个村姑?我这个村姑啊,深深地爱上了——大沙河别样鲜红的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