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禇思恵夜袭火车站
日站长命丧台儿庄
1942年农历腊月,日军为清剿运河南北两岸的八路军根据地,计划集结重兵进行扫荡,山东八路军一一五师运河支队接到情报后,决定先摧毁日军的物质集散点——台儿庄火车站,以破坏其清剿计划。
腊月二十三日,是鲁南农村风俗“送灶君”的日子,也叫“祭灶节”。1942年2月的这一天,正逢祭灶节的前两天,运河支队领导决定以一支小部队夜袭台儿庄火车站。
台儿庄,自1938年中日大会战以后,便驰名中外。它地处铁路、运河的交汇点,交通便利,商业繁盛,同时战略地位重要。镇上驻有日伪重兵,对我在运河南北两岸地区的活动,构成严重威胁。为了打击敌人,扩大影响,打开局面,选择距台儿庄镇里半路的火车站,作为突破口,以飞兵奇袭,实在是正确的决定。支队领导做出这个决定的重要根据便是车站上有我们的内线——铁路工人贾庆平。通过他已基本掌握了车站的日军情况。
大队长褚思惠决定先端掉日军的台儿庄火车站,破坏日军的清剿计划。很快,在内线贾庆平的帮助下,运河支队就掌握了敌人在车站的部署情况:车站上驻有敌人一个小队,只有正站长清水和一个副站长是日本人,其余全是伪军。
车站周围三十公里内,遍布伪军的据点。但是这些伪军也有活动的规律,一般等到十二点,最后一班午夜火车过了之后,周围的伪军就会开始休息。
摸清敌人的作息规律后,决定在腊月二十一日的晚上,禇思恵亲自带着两个尖刀班的战士,从运河南岸的东于沟村出发到丁庙闸渡口,过河后再隐蔽穿插过伪军据点之间的缝隙,大概十一点前就能到台儿庄火车站外围。
很快,褚思惠就带着战士们出发了,到了渡口后,褚思惠带着一个小战士摸黑找到了船工刘玉堂。得知运河支队今晚有任务,刘玉堂二话没说,分批把队伍送过了河。
过河之后,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褚思惠带着战士们迂回穿插,很快就从伪军据点之间的间隙处穿过,在十一点之前,到达了火车站的外围,此时距离当日夜间的最末一班火车抵达还有一个小时。
在距离火车站西北两百多米的一个野地上,褚思惠带着战士们冒着风雪趴在那里,等待着最后一班火车驶过。
当时晚间的气温已经达到了零下十五度,趴在地上的温度更加不止,战士们为了不暴露目标,面对寒冷依旧纹丝不动。晚上北风呼啸,寒风凛冽,许多战士的衣服都和泥土冻在了一起,有些人被冻的,不禁忍不住瑟瑟发抖。
一个小时过去了,火车却还没有出现了。褚思惠想着,如果继续这样等下去,许多战士非冻僵不可,于是他果断决定,不等火车来了,提前行动,只见他一招手,一班长带着几个战士,猛地向火车站插过去。
此时伪军的岗哨也发现了有动静:“干什么的?”一班长沉着应对:“北洛巡道的!”,还没等到那伪军回答,当头的两个战士就装着若无其事的,有说有笑的朝着伪军走去。
还没等伪军看清楚他们两个人的脸,一个战士就忽然一个箭步冲上去夺了他的枪,另外一个战士则迅速把他踢翻在地,后面的几个战士也眼疾手快,当即冲进了伪军的队部里面。
一群伪军正在里面围成一圈烤火,丝毫没有发觉八路军已经冲了进来。直到几个战士端着枪大喊:“不许动,缴枪不杀!”
此时,这些伪军才反应过来,当即就被这几个犹如神兵天降的战士给吓到了,还有几个在瞌睡的伪军,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人踢醒来,睁眼一看,又惊又怕,下意识的去摸枪,却什么也没摸到,便也就乖乖的做了俘虏。
火车站的伪军很快就被解决掉,褚思惠又带着人冲向站长室,就在褚思惠经过一个小碉堡的时候,枪眼内忽然伸出半截“三八”式步枪枪筒。褚思惠反应迅速,冲过去就一把抓住枪筒往外面猛拉,里面的日军也使劲往里面拉住。
见拉不动,褚思惠便想掏出腰间的左轮,顺着枪眼解决里面的日军。不料掏枪的时候,太过于用力,竟然碰到的左轮的卡簧,枪里面的六颗子弹全部都崩了出来。
在这个紧要关头,褚思惠干脆将手枪往旁边一扔,两手握紧枪筒,随即朝着里面大吼一声,用尽自己的全身力气,里面的日军不知道是被褚思惠的吼声吓到了,还是没有褚思惠的力气那么大,这支枪终于被褚思惠拽了出来。
就在枪褚思惠拽出来的那一刻,两个战士已经踢开了站长室的门,里面的日军站长被踢门的战士吓了一跳,还来得及反应,只是“哦”了一声,便被两个战士举枪击倒了。
随着一声枪响之后,里面的煤油灯也被震灭了,周围也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战士们没有带手电筒,只好谨慎的摸黑前进,即使是这样,仍然把躲在写字台下面,把日军的副站长给搜了出来,日军副站长浑身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站内的战斗结束了,站外的巡逻的日军听到了枪声,也赶了过来。此时在外面月台南边警戒的战士吴修真正端着机枪,凝视着南边的桥头碉堡。
突然,铁道东边冒出来一个头戴钢盔,手持上了刺刀的步枪的日军,显然这个日军是呈着战斗姿势前进,日军大概是发现了车站内的异常,前来检查的。
吴修真之所以发现他,是因为他脚底的皮鞋,走路的时候发出的“咔咔”声。吴修真听着声音判断着日军的远近,在距离十米的时候,吴修真发现日军竟然还没有发现自己:“小鬼子,你特么真是来送命的!”
话音未落,吴修真端起枪,一个点射解决了一个日军。这个时候周围的伪军据点也响动起来,并且伴随着零星的枪声。
吴修真正想要去报告,此时里面的战士也搜索完毕了,褚思惠带着战士们和战利品赶了出来,在月台上,褚思惠清点了一下人数,一个都不少,这才带人消失在了夜幕之中,胜利地返回了驻地。
这次夜袭运河支队俘获了日军副站长在内的20多名伪军,击毙日军站长清水和一个日军士兵,缴获了20余支步枪。
这一仗,让运河支队在东面战线取得了抗击日寇的重大胜利,也是八路军在枣赵(枣庄至陇海路的赵墩车站)铁路线上的一场精彩的胜利,一次战斗在铁路线上的全胜,此次夜袭打击了日军的嚣张气焰,鼓舞了民众的抗日信心,成为抗战时期鲁南地区最为经典的战例之一。